第264章 侏儒海燕，好味道

    赵云大将军，因为还有军务在身，他并没有跟来。

    有了熟悉地形的大磊带路，火房子一路顺畅地来到一处缓坡，“到了，大家都下雪橇吧！”走了不到三里路，脑袋伸进火房子的大磊眉毛已经雪白。

    “三颗树？树呢？”莫豹第一个跳出火房子，火把四周到处是乱飞的雪沫，莫豹甚至都看不清楚前面拉火房子的那几头大牦牛。

    大山从莫獾的腋下钻了出来，吃饱后的大山灵活得像只雪狐，一下窜到了莫豹的前面，“大家都跟我来，我们的村子到了。”

    走了不到三十步，眼前赫然一道笔直绝壁，由于是晚上看不清楚这道雪白的绝壁有多高？

    大山在绝壁上摸了好一会儿，拉出一根绳子来，使劲抖了几下，无奈绳子被冻不住了，大山把人都挂上去了，还是扯动不了那根绳子。

    莫豹把那根绳子在手掌中绕了几圈后，猛地一拉，从空中“簌簌”掉落许多大雪块来。大山机灵地往绝壁上一靠，看着雪团没头没脑地砸了莫豹一头，笑得捧着肚子倒在雪地上。

    “大山，别闹了，赶紧喊人！”

    这时半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是大磊吗？”

    “大熊，是我，快放悬梯下来。”

    “村长，你们回来了，麋鹿有没有找到？”

    一道软梯放了下来，不等软梯落地，大山跳起一把抓住，手脚并用几下不见了踪影。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离地足足有二十多丈，洞口用整根的原木做了道门，平常只留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小门。里面点着熊熊的篝火，既能取暖又能照明，看来村民们都还没吃饭，所有人围着一口大铁锅，毛估一下有千人之多，见有生人进洞，一些女人抱着孩子躲进了洞的深处。唐林昆一进洞来，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山洞比绳宫师傅居住的那个温馨山洞还要大上几倍，由于这个山洞够大，说话时没有大西岛那个山洞的嗡嗡回音。在冰天雪地地，能有这么一个栖身之所，也算老天有眼。

    “没办法，为了防止野兽和英雄们的袭扰，我们几年前找了这么一个容身之处。”大磊朝洞内的村民们喊道：“大家别怕，他们只是路过的客人，不是英雄，是我们的朋友。”

    “你们就吃这个吗？”崖果见几个小孩端着的木碗里盛着汤，上面浮着苔藓地衣之类的东西，都能照出人影来。

    “我们的麋鹿群被英雄们抢了一部分，又走散了一部分，如果不出村的人，只能吃这些东西，今年我们控制的那个海湾里，一头鲸鱼都没有，如果没有你们到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大磊有些不好意思。

    “莫大哥，去火房子拿些烤馕和牛rou上来，放到铁锅爊锅浓汤，先给大家对付一餐吧。”唐林昆吩咐道。

    等山洞里飘起nongnong的麦香，山洞里的谈话声渐渐多了起来，抱着孩子的那些女人又都从洞的深处走了出来。

    “大磊，我们一路上遇到过很大一群麋鹿，就在森林的南面，那些麋鹿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走失的？”唐林昆见到这么多人缺少食物，一下替大磊村长担忧起来。

    “不是，那些都是野生的，有十几万只呢！我们走失的不过百余只麋鹿，如果有那么一大群麋鹿，我还发什么愁？

    “不能抓一些来自己养吗？”唐林昆出主意道。

    “难，太难了，这群麋鹿的领头麋鹿是个精灵，要想逮住它们当中的一只都难，别说一群了，我们养的都被它一声叫唤就带走许多，如果哪天它不惦记我们三棵树的麋鹿群，我就要烧香多谢它了。”

    “我来替你们想想办法……”唐林昆拨了下篝火，眼前的洞壁上三棵巨大的化石树，唐林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三棵膝柄木，真是奇怪？热带树种怎么会生长在冻得石头都喊冷的寒极？

    这问题先放下，先想办法解决三棵树人的温饱问题再说，唐林昆朝火堆里又加了一根柴火，整个山洞的香味这时更加浓郁，一千多人同时喝汤的声音蔚为壮观。

    第二天一大早，莫豹一觉醒来，习惯性地往唐林昆昨晚睡的地方望了一眼，哪里还有唐林昆的影子。

    “大家快来看，我们的麋鹿群回来了。”昨天替大家放软梯的大熊在洞口大声嚷嚷。

    等适应洞口外强烈的光线，莫豹见山洞下，唐林昆骑着一头高大的公麋鹿后面带着数不清的麋鹿从坡下缓缓而来。

    “你们的唐大使节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负责软梯的大熊疑惑地看着莫豹几个。

    “你值夜的人都不知道吗？”村长大磊不满地看了一眼大熊，昨天晚上定是肚子吃饱了，睡死过去了。

    “没有啊！软梯就垫在我的屁股底下……”大熊一脸的委屈。

    “快把软梯放下去，唐林昆昨天晚上替我们找麋鹿群一定冻坏了。”没等大磊弯腰拾起那挂软梯，一个小身影挡住了小木门，洞内光线一暗。

    “您……您怎么上来的？”等大磊看清楚是唐林昆，吃惊地连手中的软梯都掉在了地上，二十多丈的垂直高度，上下不用借助任何东西就能来去自如，这唐林昆难道会飞不成？

    “我本来只想替你们找回丢失的鹿群，没想到整个麋鹿群都跟来了。大磊，有了这些麋鹿你们度过这个冬天没问题了吧？”唐林昆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他搓搓冻得发麻的脸，“若因，给我拿点吃的，我饿了。”

    “再等一会儿，我先替你热热。”钟若因把一块牦牛rou插在树枝上，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唐大使节，您用了什么法子，能让那只麋鹿王听您的？”大磊瞧了一眼山洞下数不过数来的麋鹿，激动得满脸通红。

    “大磊，答应我好好对待它们，尽量少伤害它们的性命。”唐林昆掏出口袋里的一把盐巴，放在大磊的手上，“麋鹿爱吃这个，你每天喂它们吃一点，等麋鹿习惯了以后，不管它们跑到什么地方，都会自己跑回来的。”

    “我才舍不得杀它们呢，我们尽量只取用麋鹿的奶，我们有了麋鹿雪橇，就能跑得更远找到其他食物。”大磊兴奋地说道，“唐大使节，大恩不言谢，今后三棵树所有人只要您一声令下，赴汤投火绝没有二话。”

    “大磊叫上大家，带些盐巴下去，只要你们真心对待麋鹿，我想麋鹿也会慷慨回报于你们的。”

    唐林昆昨天晚上奔波了一夜，实在有些累了。不过也有个意外收获，他发觉在他们走过的路上，他可以施展任何仙术。这也就是说，到前面混不下去的时候，他可以腾云把赵云大将军的押运粮草的队伍一并安全地带回到草料场。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唐林昆一下也想不明白，只有见到冰夷弟弟后，再向他请教了。

    “莫大哥，你们也下去准备一下吧，把火房子烧热了我们吃过早饭后，马上出发。”

    “是！”莫豹捡起软梯扔了下去，第一个下到绝壁下面。山洞内的男男女女也都争着抢着沿梯而下。

    “不要乱，大家都带些盐巴下去。”大磊喊道：“麋鹿每家每户平均分配……”

    乱糟糟的洞内渐渐安静下来，唐林昆坐在火堆边上，看着钟若因不停地翻动着烤rou，疲惫地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三棵树村民们一下拥有如此多的麋鹿，差不多每户能分到了不下五十只，但包括大磊在内，也就高兴了半柱香工夫，饿疯了的英雄们满世界在找三棵树人，他们人多势众要想保住这么多麋鹿简直是做梦，搞不好连人都被他们吃了。

    “村长，冰天雪地的，这些麋鹿吃什么？”大熊担忧地问道。

    “你们干嘛不回到天庭去？哪里有军队，逃出来的英雄们难不成还到哪里祸害你们不成？”莫獾一边清理火房子边上的积雪，一边替大磊他们想办法。

    “你知道天庭的那些老爷们喊我们叫什么吗？”大磊冲着莫獾喊道：“野人，他们喊我们野人，他们会保护野人？”

    “大磊，你别急，我再给你写张纸条，我让赵大将军的草料场给你们划一块地方，你们三棵树人先暂时生活在那里，这样安排可好？”唐林昆缓缓降在大磊的面前，右手还抱着钟若因。

    这下三棵树的村民和大磊全都看见了，这位唐大使节在死地果真会飞。

    “这样行吗？”大磊像是在问村民们，又像是在问自己。

    “等我从寒仙浒回来后，我争取向西王母求个赏赐，还你们这些英雄的后代们一个自由身。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到时候可以跟我到绳宫，我给你们一些地和牛马羊……”

    大磊嚎啕大哭起来：“唐大使节，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我听您的。”

    唐林昆想吃了早饭就走，显然是不可能了，等一村之长大磊安排好三棵树村民全体退到草料场生活，已经是中午了。

    “幸好天公作美，幸好有了麋鹿雪橇，唐大使节您一到我们三棵树，就给我们带来了莫大的好运气。”大磊看着最后一架代理村长大熊的雪橇上了路，抓起一把雪胡乱地洗了洗脸。

    “大磊，你快别说了，我听了牙酸。”唐林昆开玩笑道，在大家哈哈的笑声中，火房子终于又动了起来。开始追赶一早就出发的大部队。

    有了熟悉地形的大磊在驾驭室指挥，火房子一下午走出了将近五十多里，追上了赵云将军的押运车队。

    第三天天下午当火房子行进到一道小山梁前面的时候，大磊突然喊到：“停，过了山梁前面就到捕鲸人家的地盘了，白天不能走，要等晚上或起大风的时候我们再悄悄溜过去。”

    赵云不敢大意，领着护卫们以火房子为中心，布置了警戒线。

    “大磊，你身上一股什么味道，这么臭。”钟若因忍受这股臭气已经好多天了，只是一直不能判断臭气究竟出于谁身上？今天见九个护卫都不在，驯鹿人也都出了火房子挤牦牛奶去了，这才知道这臭气就是从大磊身上传出来的。

    “臭，这么香的rou香，你说臭？”大磊解开挂在腰间的一个黑乎乎的皮袋子。

    大磊解开袋子，伸手从里面掏出一只臭海鸟来，火房子里顿时臭气熏天，连正在看书的唐林昆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太臭了……都腐烂了，你还吃？”钟若因打开了火房子的小门，把鼻子伸到了外面。

    大磊有些恶作剧地一把拔掉海鸟的尾巴，用嘴凑近海鸟的**一阵有滋有味地“滋滋”吮吸，听到大磊把臭海鸟肚子已经发酵腐化的内脏糊糊被当成液体吸了出来，钟若因再也忍不住了，一步冲出火房子，伏在雪地上呕吐起来。

    唐林昆见大磊吃得有滋有味，捏住鼻子瓮声瓮气说道：“大磊，我们带足了吃的东西，你快把那袋臭东西拿到外面埋到雪地里去，千万别吃坏了身体。”

    “唐大使节，这叫基维亚克，我已经在地下埋两年了，不是这次三棵树村整体搬迁，我还舍不得把它挖出来吃呢。真的好有味道，唐大使节您吃一只就知道它的鲜美了。”大磊把海鸟的一条腿撕了下来，递给唐林昆。

    “谢谢，这么重的口味不适合我。我终于相信，捕鲸人连人rou都敢吃了……”唐林昆把嘴也蒙住了，不想再说话，只怕通过嘴巴把这脏兮兮东西的臭气吸到肚子里去。

    “唐大使节，我们住在这么冷的地方，不吃这基维亚克，嘴角就要溃烂，晚上眼睛就看不清楚……”

    “这基什么亚克还能治病？”唐林昆一下来了兴趣，他拿下蒙住嘴巴的手。

    “能，我们平时都舍不得吃。”大磊有些不忍三棵树的大恩人唐大使节一付不敢深呼吸的样子，他把皮口袋牢牢地扎住了口子，又伸手抓了把雪，把自己的手擦洗干净。

    “唐大使节，您不喜欢闻这味道，等我回来的路上我再吃吧。”

    “能说说这基什么亚克是什么东西做的吗？”

    “基……维……亚克。”

    “对，你给我说说这基维亚克。”

    唐林昆摊开一张纸来，看来是准备记录。

    大磊没想到唐大使节突然对食物来了兴趣，赶紧详细地介绍道：“这是侏儒海燕，不仅可以飞，还能用双翅在海底游泳，我们村的大熊，捕鲸的时候被鲸鱼拉进海里，他说在十几丈深的海水里，都曾经看见过这种侏儒海燕。做基维亚克办法听我们的祖辈说，是一个在寒极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头教给他的。夏天的时候我们逮几百只侏儒海燕和一只大海豹，把刚刚杀死的鸟儿直接放入海豹的胃囊里，再用骨针缝合。缝合的地方还要涂上晒干的海豹油脂，这样就能防止生虫。但这并不能直接拿来吃，还需要把海豹埋在冻土层当中，这个过程要经过两三年，但天气暖和的地方时间可以短一些……”

    “能给我尝尝吗？”唐林昆不知怎么一下也来了勇气。

    “好！好！”大磊再次打开皮袋子，拿出一只侏儒海燕递给唐林昆。

    “林昆，你千万别吃！”钟若因被唐林昆的举动吓坏了，要是唐林昆吃了这东西，今后浑身发臭这可怎么办啊？她顾不得臭味扑鼻，一把拉着唐林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