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看穿了
当夜，印半月和白长念如约而至。 虽然柳林中未再想起《与君偕老》，可那个女鬼却真的到场了，陪伴她的还有敏娘。 不过女鬼的神情显得很谨慎，她可没有忘记昨天她想要附在印半月身上，换来的是什么样的下场。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们已经见了三次面了，可我从来不知道你叫什么。” 印半月看得出女鬼很紧张，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不过这件事情终究是要解决，她不想再待在钱家了，她必须要尽快离开。 那女鬼沉默了半响，轻言道：“茶轻。” “这名字真好听。” 茶轻惨淡一笑，望向印半月道：“那贼人昨天如此对你，难道你还要帮着他不成？禽兽不如的东西，就不应该得到幸福。” 茶轻说罢，眼里多了一丝狠厉，她的恨意从心底里蔓延开来，浑身都散发着凉意。 “不如对我说说可好？也许我可以帮到你。其实你这样无休止的折磨他，也是在折磨你自己。虽然你和画像上的冷宿柳一点也不像，可我相信你一定和她有关系，不然敏娘也不会留在这里伺候你。” 印半月看了看茶轻后面的敏娘，她对于冷宿柳的忠贞程度，她已经从徐伯那里了解到，应该不会有错。 茶轻紧紧的咬了咬嘴唇，抛开冷宿柳的恨，她的确还有别的原因，可那原因却令她难以启齿。 她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一时间她的心里可谓是极度的煎熬。 “印半月，你走吧。我不会和你动手，但我也不想就这样放过他。”犹豫了很久，茶轻还是选择了三缄其口。 白长念默默的观察了茶轻好久，然后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每次见到你，你的头发就湿漉漉的，可你身上却没有湿透，可见你并不是淹死的。” 听到这里，茶轻冷笑一下，转头看向白长念，凝眉道：“公子说的不错，这一头湿漉漉的头发都是拜那个钱老爷所赐。” “所以，是她杀了你？” “不，我的死与他无关。” “那你为什么总是折磨他？” 对于白长念的追问，茶轻只是沉默着，最后无奈道：“不过是想为冷宿柳报仇罢了。” 看着茶轻无奈隐忍的模样，敏娘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茶轻姑娘不好说，不如我来说吧，老婆子年龄一大把，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茶轻没有说话，不反对也不同意，这便算是默认了，敏娘见她如此，也就不打算再隐瞒。 “茶轻姑娘是临城花楼的头牌，虽然身为青楼女子，确实卖艺不买身的清官。 她的死因是因为花楼mama收了钱，将她的清白卖给了一个整天花天酒地的公子哥。 她偷偷的逃跑了，却被那公子带人围堵住了，姑娘不堪屈辱自刎而亡。可那公子却依旧不肯放过姑娘的尸体……他……” 话说到此处，白长念和印半月也越来越揪心，如此牲畜都不如的东西，简直可恶。 茶轻捏着自己的衣袖，那是她心中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疤，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每揭一次就痛一次，这也是她不愿意投胎转世的原因。 人活着太累了，她宁愿做一缕孤魂在她的墓xue中度过她孤独的一生，但只是这一个小小的愿望，她都难以满足。 “我死后，那公子怕事情败露，于是把我破败的尸体草草下葬，连一个墓碑都没有。就在临城通往凤城途中的柳林里，当场葬了。 我费劲心机，躲过鬼差的追捕，被鬼王的手下所收留，她们教我灵术，助我报仇。 我只出去了一次，就将那公子吓的魂飞魄散，于是我又重新回到我的墓中，我只想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只是没想到我长眠多年，竟然在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被钱想来打乱。” 茶轻眉间紧蹙，现在对于钱想来，她也是恨之入骨。 印半月很同情茶轻，她的遭遇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耻辱，她有执念，在所难免。 若是换做了自己，也绝对不会让那个男人好活，可是钱想来做了什么？只是因为他负了冷宿柳吗？难道冷宿柳和茶轻是亲戚吗？ 疑惑萦绕在心头，可印半月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清楚的察觉到茶轻情绪的波动，她要茶轻整理好思绪，慢慢的说出所有来，只要她开口，印半月就能够找到症结所在。 “那天晚上，钱想来喝了很多酒，他竟然在我的坟头上小解。我感到不适，我如今这副摸样都是拜他所赐。我出去查看，没想到他小解之后竟然……竟然搂着一个女人在我的坟前亲热。 我很生气，刮了一阵阴风让赶他们走，可他们却不管不顾。他还说要休了他的妻子，娶她做妻。 试问一个在荒野和一个男人苟合的女子，又会是什么人？这个男人不禁又让我想起了前尘往事，可他身上的阳气太重，我接近不了他，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于是我就跟着他们一同潜入了钱家。” 印半月从来不知道，钱想来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徐伯说冷宿柳和钱想来时青梅竹马的恋人，如此的深情厚谊，也可以是说变就变的。 有那么一瞬间，印半月甚至觉得，就让茶轻折磨他一辈子好了。 “那个女人就是娄璇灵吧。”一直没开口的白长念默默的看着茶轻，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对，没错，就是娄璇灵。没想到她竟然也和我置身于青楼，只不过我从不接客，而她却卖的是皮rou生意。” “所以……”白长念一顿，压低了声音，沉沉道：“除了羞愤与生气，你还有嫉妒，对不对？” 茶轻惊觉，像是被人说中了心思一般，她将头偏向了一边，不让人看清楚她的神色。 印半月则不满的望向白长念，如此人渣，又什么好嫉妒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才好吧。 突然，茶轻眸光微闪，张口轻言，道：“没错，我的确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