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究竟为了什么?
秦歌身体一僵,愣在了那里。 她费劲心机,想要回京,如今他当真决定放她离开了,她却觉得心中憋屈的难受。 她头埋在双膝之间,紧抱着双膝,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忘记周身的一切,马车内,从来都没有这样难受过。 不知道是折腾了这么久累了,还是她想逃避现实,混沌中睡了过去,鼻尖依稀能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息。 有些事,或许早就注定。 秦歌看着眼前的荒山野岭,嘴角苦笑,这回,沈容煜放她离开了,可她却没有办法离开了。 昨日夜里,他们又遭遇了一批杀手,毁了两辆马车,如今,已经腾不出多余的马车送她回去。 什么是命,这就是命! “等到了下一座城池,我会立刻让人安排马车,送你回京。”沈容煜的脸上不苟言笑,说着这样的话生冷僵硬。 秦歌知道,上回的事,彻底激怒了他。 看着默然离开的身影,秦歌的心一疼,“沈容煜!” 她喊住了他。 沈容煜停下脚步,却没回头看她。 “你昨天,为什么要问那样的话?” “没什么,随便一问而已,你不用自作多情。”冷冷的声音传来。 秦歌的眸光闪了闪。 她宁愿沈容煜依旧像前几日一般,和她争锋相对,也好过现在的漠不关心。 心痛时,为了转移注意力,随手找来石子,仆算了一卦。 当卦象呈现在眼前时,秦歌的双眸瞬间放大,满是震惊。 凶! 大凶! 为什么会是大凶! 秦歌看着眼前变了的卦象,心颤了颤。 还在京中的时候,她明明算的是有惊无险,而今,这卦象算是怎么回事? 忽然,便想起银镜曾说的话。 “这世间万物因果循环,互相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细微末节的变化,都有可能改变事情的走向。” 秦歌看着眼前的卦象,莫非是她的离京,改变了这一切? 秦歌的眼睛微微眯起,须臾,将眼前的石子打乱,朝着前方走去。 一路上,秦歌再也没有吵闹着要回京的事,沈容衍也没有再将她看的那样严实,行了三日,始终没有再遇到下一个城池,一开始,秦歌还以为不过是距离下一个城池比较远。 直到秦歌无意间撞破了沈珏和手下的谈话。 “公子,还有半日,就要到下一个城池了,若是绕道而行,恐怕要绕过这两座山,这来来回回就是数百里的路程。” “数百里又如何,那也得绕。” “可是公子,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不让圣女离开,只要和圣女说明白不就行了,何必要这么麻烦?” 沈珏伸手拍了手下一下:“王爷和圣女的事情说不清,要是能这么容易解决,我还要绞尽脑汁想出这样的方法吗?” “沈珏!”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歌转头,就看到了冷着一张脸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沈容煜。 刚才沈珏的话他都听到了? 秦歌看着沈容煜,有那么一刹那,她竟然庆幸沈珏用这样的方法。 威严的声音传来,沈珏立刻跪了下去,那些手下也战战兢兢地跪着,不敢出声。 “沈珏自作主张,自领三十鞭,今日太阳落山之前,若是赶不到下一个城池,自己提头来见。”冷冽如冰的声音,幽沉含霜的眼眸,让人心一颤。 秦歌本想替沈珏求情,却见沈容煜看了过来:“明日,会送你回京。” 冰冷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感情,话落,转身离开。 日落之前,他们赶到了下一个城池。 她被安排在了他隔壁的房间,自从离京后,第一次和她分房而睡,看着眼前清冷的房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适应。 抬头,就看见了窗外的明月,望着那皎洁的月亮,她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疑惑。 明天,她真的要离开? 一阵风,吹进窗子,她打了一个哆嗦,如今已入冬,西北寒风刺骨。 想到今日仆算的一卦,她的眸光一闪,打开房门,喊来了小二,让小二送来了热水。 秦歌看着桶里的水,直到等到水变冷了,才倒入澡桶,她穿着里衣,坐了进去。
一坐便是一夜,翌日天微明时,她猛地惊醒,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躺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身体哆嗦着发抖。 沈珏喊门,半天没有听到屋内的回应,于是转身,将这事告诉了沈容煜,正在穿衣的沈容煜听到了沈珏的通传,当下连腰带都忘了系,一个健步冲出了房间,到了隔壁,一脚踢开眼前的门,就见床上的人儿红着脸,身体止不住打哆嗦。 “秦歌?”沈容煜走到床边坐下,轻声喊道。 秦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伸出手臂,就搂着他的脖子,颤着声音道:“阿煜,冷,好冷!” 说着,像是发现了热源一样,往沈容煜的怀里缩了缩。 接触的刹那,他才发现怀中少女浑身烫的可怕。 沈容煜的心一颤,转身抱起秦歌,就朝着门外走去,眸光一瞥间,瞧见了屋内放着的澡堂,只以为秦歌爱干净,洗澡着了凉,生了病。 沈容煜的行程,不得不因此耽搁下来,他不分日夜守在她的床前,照顾着她,一拖就是三四天,可是她的情况始终不见好,却更加严重。 没有人知道,白天,她当着众人的面喝了药,未免好的太快,晚上,她总要在冷水里浸泡一段时间,因而,她的病情不好反而更加严重。 当第五次在房间内发现澡桶时,沈容煜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一个高烧已经神志不清的人,怎么会天天晚上起来洗澡? 于是,这一晚,沈容煜没有睡,当听见隔壁传来动静时,他一跃而起,打开了房门,亲眼看见了小二送了热水去隔壁,瞧见了她等到水冷了之后,才进入水中。 那一刹那,沈容煜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口蔓延。 她究竟想干什么?当初,他费尽心机不想让她离开,她却非要回京,如今,为何不惜伤害自己也要留下? 他很想一脚踢开眼前的门,闯进屋内,质问她一句“为什么?” 可当他看见她小小的身躯寒冬缩在水桶中瑟瑟发抖的时候,所有的怒火瞬间熄灭。 他转身,回到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