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火与梦

    早起看到清晨的薄雾逐渐消散，初升的朝阳映照我的脸庞，我正开车前往档案馆。

    虽然档案馆的工作我是当做副业来做的，但是还是态度还是要认真的，至少对领导要如此，毕竟这份工作能给我提供不少便利，在这里工作最方便的就是查档案，对我的主要工作可是帮助很大的。。

    我一早赶到了位于平江区的档案馆，略微收拾了一下后，就向领导报到，并准备补假条、销假这一系列行政手续。

    档案馆我的主管是副馆长褚爱民，身材矮壮，将近五十岁了依然走路如风。他自称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开会时经常会提到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怎么样，想当初在老山前线、猫耳洞里的那些辛苦，遗憾的是都看到河内了却还是撤了回来。

    他每天一早就蹬着自行车到档案馆，美其名曰锻炼身体。此人看上去虽无雅骨却有雅好，喜爱书法，写的不差，平时爱搜集字帖、碑拓来临摹学习，所以爷爷和师兄们帮了他不少忙，所以可以给我个清闲差事，

    我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声“进来”后便开门走了进去。

    “小莫啊，你回来了，弟弟找到了？”褚爱民抬头见是我便关切问道。

    “嗯，找到了，只是迷路了而已。”我走上前将请假条递上说道：“走的匆忙，现在把请假条补上，请领导签个字。”

    “你呀，谁还能没有个急事补什么假条，坐，自己倒水。”他看着我皱着眉头问道：“嗯，小莫，你怎么绑着包扎带？你受伤了？”眼睛够尖的，我已经选择了自己最宽大的衣服了，还能看的出来。

    “嗯，那边在山里寻找的时候闹地震了，肩膀被落石砸到了。”我示意了一下左肩膀说道：“不过问题不大，不影响工作。”

    “那怎么行，磨刀不误砍柴工，身体受伤了就要休息，我们是讲情理的单位。”他摇着头关心的说道：“再说你那活搬来搬去的，正是肩膀吃力的地方，还是好好休息再上班吧，我再批你几天假。”

    “领导，我真的没事，那些活没问题。”我活动活动了肩膀说道。如果身体好的时候，能有时间的话我还是愿意的，但是现在休息只能休息，还不如做清闲的工作那。

    褚爱民见状说道：“好吧，只是最近实物搜集比较多，工作比较繁琐，你要实在不想休息，我安排新来的王一民帮你一起做好了。”

    “谢谢领导关心，还是不麻烦他了吧，他还有自己的一摊子事。”我犹豫了一下说道，一个人悠闲一点没问题，两个人就不怎么好了。王一民刚来我是不怎么熟悉的，但又一想其实大部分人我都不怎么熟悉。

    “这是应该的，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下战场，这才是好样的。这样的同志不关心那还怎么当领导？而且王一民还没有定岗，让他熟悉熟悉这方面的工作也有好处。”他手一挥对我说道：“你去把小王叫过来，我跟他说。”

    我走到档案收集管理处去叫王一民，却看到他和几个小女生围在电脑前面兴致勃勃着什么。他听得声音抬头见是我便招呼我去看：“早，莫哥。你也来看看，这才是是扮猪吃老虎的至高境界啊！”几个小女生也“莫哥，早。”、“莫哥，好。”的叫着。

    他们都是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踏入社会的人，通过了国考成为了公家人，还很有积极性，会提前上班、适应加班。干过几年的人都是踩点上班、按时下班、有事翘班，我翘班是最严重的。

    虽然与他们年岁相差不大，但我对网络上的虚言妄语没什么兴趣，直接说道：“一民，褚局长找你，现在就要过去。”

    “你真不过来看？莫哥，不是我说你，你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就是老气横秋了点。”老气横秋？看着他青涩的面容，我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他忙起身追上我。

    年轻人憋不住话，在路上还是忍不住说道：“莫哥，你知道‘飞鱼’菲普斯吗？”

    “知道啊，奥运会我还是看的，他游泳上拿了好多金牌。”我回答道，对这个全球鼎盛的运动盛事我还是关注一些的。

    “论坛上说昨天他来国内了，就在云梦泽畔的岳阳参加一个活动，本来就几分钟的暖场，结果在泳池里游了一段后，被一个坐轮椅的人中途下水甩的远远地。当场让他和组织方的面子都下不来了，把拍摄的录像给删掉了，并要求参加的人把拍的照片什么的都删掉、不要说出去！”他用夸张的语气说着想看我惊讶的表情，可惜让他失望了。

    我平淡的说道：“假的吧，如果有这实力奥运会上还有其它国家什么事？而且，不让说出来怎么还发到网上？”网上说的都是真的话，成龙和******等一些名人都去世的几次了，现在人家还不照样出来而且还精神着那。太多的东西都是标题党，虚假消息胡编乱造的东西只为吸引眼球，内容奇怪的让人发笑。

    “就知道你不信，下面质疑的评论一大堆，都是你这语气。”王一民笑着说道：“可是一些岳阳人就表示支持楼主，他们言之凿凿的说有这个人，经常可以在云梦泽里见到，人送外号云梦小龙君。只是人家家大业大不屑于和别人在众人面前比赛，所以名声不显。”

    我笑笑不语。如果是不屑于和别人比，那怎么坐着轮椅去落人家面子？网络上很多的东西都是不可信的。

    王一民见我不搭话便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莫哥，你知道褚局这么早找我什么事吗？是有什么工作安排嘛？”说到这他跃跃欲试，早一点上手业务说明领导看重啊！

    “我肩膀受伤了，他说最近我那个口事情比较多，所以需要你来帮忙。后面几天要麻烦你了。”我看了他一眼说道。

    “哦，这事啊，简单。你受伤了？怪不得我闻到一股药味，不严重吧？”王一民问了一句。

    我摸了摸肩膀说道：“还好，问题不大，几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我和王一民一起进了褚爱民的办公室，褚爱民交待了他几句后我们便出来了。王一民随我到了自己的科室，其他人还没到。

    我让王一民自己找地方坐一下后翻看了一下记录，看计划这几天需要做的事情不少，只是走的那几天没有积压什么事情，看来同科室的同事自动的把我那摊子事接了下来。

    “来吧，小王，我们从这里开始做起”……

    这一天忙碌而又充实，王一民帮了我不少忙，新手难免有几次失误，这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我看到失误时会莫名烦躁，怒火从心头暗自燃起，虽然我把它压下去了，但还是忍不住拉着脸刺他几句，让他一天郁闷不已。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态不对，努力的调整还是给人以生人勿近的感觉，别人和我说话都感觉小心翼翼的，到了下午王一民说话做事都躲着我的眼神。

    忙碌的一天结束后我本想在在李公堤定一桌感谢他们在我不在的这几天帮我把事情做了，但是自己的心绪不对，所以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自行驱车回到了工作室。

    在工作室我简单收拾一下后就换好了衣服，播放舒缓的音乐在那里静坐，但是就像下面长了草一样，越坐越烦像有一股气堵在心头、不发不行。

    我不管静坐什么的了，不顾肩伤就开始锻炼起来。一次次的挥舞拳头、踢腿重重的击打在沙袋上，才让我感觉自己心中的那团火慢慢的发泄。

    最终大汗淋漓、身体疲惫的我坐在的板凳上，将手中的水从头上淋下，虽然医生不让我接触水、不要做大量运动，但是心中的那股苛求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休息了一下我用干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体，摸了摸肩膀，感觉患处又开裂了，暗想这不是办法啊，自己不控制的话什么时候好的了？……

    “啊！”我猛地坐起身来看了看周围，自己还在工作室，这才嘘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上面已经出了一层白毛汗，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便开灯起床用热毛巾擦去额头汗水，然后倒了杯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幽深的夜色，想着方才的恶梦。

    不记得这是几天来第几次了，回来后经常会梦到自己在地下被大蛇追赶，黑暗中的我仿佛能看到大蛇那散发摄人光芒的巨大眼睛、闻到那股腥臭味。虽然每次我都能在关键时刻醒来，但是恶梦的真实度还是让我难以安眠，而且让我不时的回想起地下的两天。

    我轻轻摸摸后肩膀的伤处，已经过了快两个星期了，但是这里的伤口还是不见太好的起色，感觉愈合的很慢，偶尔还是蛮疼痛的。这让我耽误不少事情，画勉强完成了托人装裱好交给了客户，后面没再接单只是静静的养伤。

    刚回来那几天我一直强忍着心中的躁动，每天下班后、上班前大量的运动让自己疲惫一些才不至于将那无名之火发出。

    直到我强忍烦躁去研究墨绿色的衔尾蛇时，它传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抚慰了我的身心、勉强压住了心中火焰，使得我能够平静下来，所以就在他人诧异的目光中戴上了它。领导看到后点了两句，只是我不负责窗口接待什么的，跟形象什么的关系不大也就没再多问。

    烦躁的问题好些了，又多了个恶梦的毛病，老是看见大蛇张着血盆大口追着自己，自己狼狈逃窜后醒来，连睡觉都很无趣了。

    正好趁着肩膀的伤去医院复查的机会询问一下，我想专业的医生那里应该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