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旁门左道埋祸根
苏圆圆对着我笑笑,这笑看着很自然,但眼睛里其实并没有笑意。 我俩互相对看了一阵,我妈心有所悟,对着我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苏圆圆。我知道她的意思,我只能装作看不见,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离开后,我和苏圆圆几乎是同一时间舒了口气。苏圆圆有些局促不安的端着杯子,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放回茶几,抬眼看了我一眼,又重新端起茶杯。 “要不,我给胖子打个电话?”这尴尬场面只有汪小飞能化解,苏圆圆大抵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电话还没拨通,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汪小飞的喊门:“叔,姨,我是小胖。” 我妈听到声音出来,帮汪小飞开门,门一开,汪小飞先来一句过年好,提着一大堆礼盒补品进门。 进门看到苏圆圆,汪小飞愣了五秒有余,表情瞬息万变,最后定格成一张笑脸:“咦,你也在这儿啊?” 汪小飞一来,两人便不在那么拘束,我妈张罗着去厨房泡茶,苏圆圆犹豫了一阵开口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件事。” 她这话说的格外客气,让我一时半会接不上话,苏圆圆见我不语,以为我不乐意,不自然的笑了笑想要起身。 我见状不对,赶紧接口道:“那个,我刚起床,看到你来我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在发梦,所以,那个哈…你说吧,什么事。” 这哄女孩子屡试不爽的招数果然让苏圆圆笑了,随后她脸有些泛红的避开我得目光道:“我二叔,昨天晚上开出租车,早上回家后一直不太对劲,刚刚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断。站在我爸用绳子绑了她,想着找医生过来看看是不是癫痫。但我看他那样子,不像是病了,所以就想到你。” “除了咬舌头外,还有什么症状?” 苏圆圆摇头道:“我来的急,没仔细看。” “你二叔住哪里?” “过个街口就到了。” “你们稍等,我拿些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 说起苏圆圆的二叔,我对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成天无所事事遛鸟,或者喝得醉醺醺的骂街打架。总之,在大家眼里,他就是个村里的地痞,但又算不得地头蛇,属于欺软怕硬的角色。 我离开八里庄的时候,她二叔刚刚离了婚,他丈母娘家那边都是文化人,打官司两个孩子都判给女方。支付了一大笔抚养费后,她二叔依然不知悔改。 他这样一个坏痞子,偏偏却是个孝子,她那七十多岁的爷爷曾举了拐杖满村追着打他,头上流了那么多血,硬是一声都没吭。 到后来,不知道哪根筋扭了一下,忽然间改邪归正了,跟人买了辆二手的夏利,转行跑起了出租。 那时候车都很少,出租车更别谈,但也该他时来运转,没两年,出租车卖了,跑起了煤炭生意,很快发家致富。 去年我回家的时候,她二叔苏德禄已经买了四两半挂,自己开一辆,雇了七个人伺候他。 我们去了他二叔家的时候,发现苏圆圆的爸爸和三叔都在,见到我和汪小飞,苏父苏德福虽然眼神担忧,但还是极为热情地将我们迎了进去。 我们去了侧房,苏德禄则在正房,正房那边哄糟遭的,听起来像是在和医务人员争论是不是癫痫。 苏圆圆站在侧房门口,不时朝外看看,随后又焦急的在屋里走动。 说起来,苏德禄对家人还是不错,要不然苏圆圆也不会担心成这样。 那边争论了一阵,有个人背着医药箱愤怒的离开了。 “这事情有果总该有因吧,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这样。”我看着那医生离开的背影道。 汪小飞也接话:“对啊,苏圆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苏圆圆为难了一阵,朝门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把门关闭,喝口水润润唇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真的假的,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 开货车,尤其是开夜车的司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假如你在半夜开车时,撞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那你未来的一个月内,都不能再开夜车。
他们说,这红衣服的女人是路边的冤鬼索要过路费。鬼要过路费,它又不贪钱,不用想也知道要什么。 年前,这事却好巧不巧的就被苏德禄撞上了。 但苏德禄是谁,曾经喝了酒敢在坟地打麻将的人,一个索要路费的冤鬼能吓到他?随后几趟车,他依旧无所顾忌的跑,只是这越跑,他就越感觉不对劲。 连跑了七趟后,苏德禄终于怕了,因为无论他跑不跑夜车,这女鬼总是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吃饭睡觉上厕所,开车的迷信,他思前想后,决定找个高人去瞧一瞧。 那‘高人’一见他,就知道他命不久矣,但苏德禄表示愿意花大价钱。于是高人帮他出了个‘主意’,说你在某时某刻,去那个看见红衣女鬼的地方——但这时间必须是在那女鬼出现之前——找一件别人的贴身衣服,这人必须是男性,而且是童子。把这贴身衣服放在车轮下碾压七遍,这祸事自然就能破解。 苏德禄问他,又没有什么副作用。 那高人打包票称,绝对安全放心。 苏德禄也没想太多,保命要紧,于是在谈生意的空档,用十块钱跟一个客户的儿子换下了一件贴身衣服,在某时某刻照做了。 果然,自此之后再也没有遇到过那红衣女鬼。 可是,去年的时候跟那个客户通话,才知道他那个曾经借给苏德禄衣服的儿子死了。 他没说怎么死的,而且距离那事已经过了一年多,谁也不会将两者扯上关系。 可是,自打听说了客户儿子死去的消息后,苏德禄发现,自己总是在无意间不自觉的想起那孩子的音容笑貌,有时候做梦,都能梦见那孩子喊他哥,让他陪自己来玩。 苏德禄隐约觉得他的死和那事脱不了干系,自己是内心愧疚,所以导致幻觉了。 “可就在今天早上,二叔他开车回来,一进门便嚷着不要跟着他,随后,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