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曹cao
城里到处都贴着清芩的画像,四个城门这几日是许进不许出的。城东城南是王孙官员富贾府邸聚集所在,官差巡逻、搜查也最为严密,不好躲藏。最可能藏匿的应该是西市,因为那里集中了外来讨生活的商人,南蛮人扶戚人还有其他小国的异族商人都汇集在此,龙蛇混杂容易蒙混过关。 景帝仪吩咐,“白雪,我想看些与众不同的表演,明日你让人去西市看看,有没有新奇好玩的,若有,初六把人请回府里演一场,银子不是问题。” 白雪道是。 景帝仪让膳堂备了碧粳粥,等她用完晚膳,粥也正好熬好,她让丫鬟带上,去了书房。 书房里就凤靡初在,景帝仪问,“牧笙呢?” 丫鬟放下食盒,取出碗勺,装了小半碗碧粳粥,又拿出一碟核桃枸杞糕。凤靡初看着景帝仪笑了,他晚膳只吃了两口米饭,原本打算这么饿着处理公事了,“他回去了。” 景帝仪道,“还真是翅膀硬了,来了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凤靡初小口小口喝起粥来,“他忙着扶戚的战事,怕是今夜要挑灯夜战了,他说大年夜那晚再和你赔罪。” “是么。”和她赔罪可不是自罚一杯或是说几句好听的就算了,“宗政去疾是留在帝都等,还是请缨跟着去征伐?” “这毕竟也算是他的家事。” 那就是要跟着去了,“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等决定什么时候走告诉我一声,我去送送。对了,之前不是说把黎双接回来了么。” “人在崔府了。”凤靡初看了身边丫鬟一眼,丫鬟会意欠了欠身后出了书房,“我答应过宗政让黎双安安稳稳的在崔府过日子。” 景帝仪进反问,“你觉得她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么?只怕你们的好意她未必领受。” “至少她现在表面看起来还算安分守己。”等人马和粮草筹备好,征伐的大军就要出发了,他不想之中横生枝节。 黎双即便有她自己的目的,但对宗政的忠心从没有变过,这段时间应该是不会惹出什么事端。 “凤哥哥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有要对她下手。”至少现在没这个打算,“我是想着他们主仆一场,要不宗政走的那日也让她送送。” 凤靡初叹气,他只有一个要求,“别玩过头了。” 景帝仪走去看了看他桌上的奏章,堆得老高,她非朝中官员,原无过目的权利,但还是拿起几本,随意的翻阅。凤靡初也不阻拦。 一本是反对这次对扶戚的征伐,说是劳民伤财,一本是弹劾凤靡初僭越职权包藏祸心,说是恐其日后学那挟天子令诸侯的曹cao危害江山社稷。 景帝仪挑眉,“这些不是应该在御书房么。” “皇上刚刚登基,政务还不是很熟悉便让我帮忙批改。” 景帝仪看了署名,是从前陆赋一派顽固老臣,“也不知道这两本奏章还能不能上达天听。” 凤靡初微笑,“原封不动的呈上,贤明的君王是要广纳谏言。” “也是,皇上如今对你言听计从,依赖得很,你根本不必忌惮那几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凤哥哥,你想做曹cao么?” 他是先皇一手栽培的,他的能力先皇很清楚,恐他不甘于人下,恋栈权位生出不臣之心。 凤靡初道,“我并非曹cao,皇上也并非汉献帝。” 景帝仪夸道,“曹cao挺好的,一代枭雄。本就是弱rou强食,汉朝四百多年的国运是断送在汉献帝的弱小无能上,没有曹cao董卓,还是会有其他人把他玩弄于鼓掌。他就是傀儡皇帝的命,怨不得别人。” “小姐也是姓景。” “虽都是姓景的却又不是一条心的,你不也知道先皇如何防备我,利用我,到死都在算计我,我可是睚眦必报的。他们从未把我当亲人,我也不必和他们说什么亲情” 凤靡初笑道,“小姐不必试探,我确实没想过做曹cao。” 那她就想不明白了,“那你为何选老五?难道不是看中他懦弱没主见好控制?” 他问,“那小姐当初为何选五皇子?”
他若不想说就算何必转移话题,“那时候老五是最合适的选择,只是……”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也是最合适的。” 凤靡初将她拉到膝上,纳闷她那么喜欢吃,只要醒着嘴巴几乎未停过,怎么却都不胖,“小姐想得远了。” “这里不是有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么。论深谋远虑谁人比得上凤哥哥。” “我现在只想知道夜里能歇在哪。”他暗示道。 她爹不在,他就想着作怪了,得寸进尺,“当然睡你自己房里,或是你喜欢睡书房睡柴房也都随你。” “我……” 景帝仪打断道,“凤哥哥若再说你头疼,我就真让你头疼到十天半月出不了门。” 凤靡初笑,“我是说之前生病多亏了小姐照料,我想送小姐一份礼物,小姐喜欢什么?” 景帝仪不假思索,“我要凤哥哥的马。” “那匹马送人了。” 景帝仪拉下脸来,他明知道她喜欢他的马,一直想着要弄到手,之前她开口和他要过几次,被他糊弄过去了。 “给谁了?”谁比她重要? “你爹。” “我爹?” “伯父的马不是被杀了么。”他赶去马厩时景胤还没走,他们父女的喜好确实相近的,景胤见到那匹马时显然是钟意,嘴上不说,却很爽快的收下了他这份显而易见的“贿赂”。 景帝仪可惜,她真的很喜欢他的马,只是送的人是她爹,她讨不回了,“就这么送出去了,你不心疼?” “有失才能有得,我终归是希望小姐的家人都能喜欢我满意我接受我。” “凤哥哥还不明白么,我喜欢的人哪怕是十全十美,我爹看着也还是不顺眼的。你我若是换过来,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可能又不是这样的情况了。”谁让她是家里唯一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