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苗疆追寻

    “后来呢？之前不是说张五常要下山收服妖狐吗？这妖狐不是都收服了吗？怎么还要再去收服？难道还有？”我一句话里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当年兄弟二人确实将妖狐封印在了龙虎潭。但是后来祖师张五常要下山收服妖狐这期间已经过了近20年时间。当年的张一开天师已经有病过世了。而他的儿子张云天继承了天师之位，做了掌教。此时，祖师张五常依然是龙虎山伏魔殿的长老，而他的道术经过这十多年的修炼也变得炉火纯青了，特别是符文之术，更是修炼到了高层境界。这项本领要强于龙虎山的历代的天师。这期间一直没有去龙虎潭查看过妖狐的动静。直到当上术宗掌门天师的前一段时间，打坐冥神之际，元神洞察到龙虎潭封印有异常波动。可是马上又没有了感知。因为刚分立教派，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所以派自己徒弟下山到龙虎潭查看封印是否被破坏。结果，徒弟知道龙虎潭封印着九尾妖狐，还未到地方，走到半途中，就吓得折返了。回到龙虎山谎称自己看到了封印还在。张五常相信了徒弟的话，就没在意，因为刚当上术宗天师，分家之后忙的很，整理龙虎山道术典籍和历代天师的笔札。从而忽略了龙虎潭的封印。这样过了几天，直到一天晚上子时三更，张五常正在自己的卧房打坐歇息。突然耳边响起一声轰隆，他赶紧掐指一算，大叫不好，冥神洞察之间已经感觉不到封印的存在。看来九尾妖妖狐冲破封印逃走了。而现在又不能马上下山去追，不过当时在对九尾妖狐封印的时候，他在妖狐的身上留了一根白毛，就是为了以防日后妖狐冲破禁锢封印逃走。原来他哥哥张一开天师布置的外围法阵经过十多年，早已法力殆尽。所以，妖狐挣脱屏蔽封印逃走是迟早的事，只是时间问题。祖师张五常本想先将教内的需要处理的事先一并处理完，之后在安心去抓妖狐。可是，没过几天。大明皇帝朱元璋就摆驾到了龙虎山，举行了授封大典。封天师两位，正宗和术宗各一位，授二品道录司，赐官印两块。而前面我讲了，祖师张五常没接受皇帝邀请赴京都参加法衣大会。尽管当时剥了朱元璋的面子，虽然被认为不识抬举。但是，和斩妖除魔，求助苍生的己任比起来真的是轻的很。张五常在皇帝走了以后。将门派的事务安排妥当，就带着徒弟准备下山追寻妖狐下落。此时下山，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在10多年前，而这次已经是10多年后了，两次的目的虽然不同，但都是为了己任而下山的。他带着徒弟先去了龙虎潭，果然封印的禁锢没了，周围的法阵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荡然无存了。他突然想到，难怪周围的法阵都无端端的就消失了，还以为是年头久了，法力失效了。其实是哥哥张一开羽化之后，法阵才渐渐的失效。查看了一下整个周围，看了一下封印的枯井，还是原来那副模样，只是里面多了许多杂草。张五常立即决定在龙虎潭开坛做法，搜寻妖狐的逃跑方位。于是，命令徒弟赶紧摆好香坛，即刻开坛做法。黄符纸，香炉，黑狗血，桃木剑，糯米，朱砂，鸡血，无根水，一样不少的摆在一块大石头上。他开始凝神做法，一边挥舞着罗盘，一边用符文之术推算着。只见，罗盘在他的手中不停的转动，最后指针终于停在了一处，指着西南方，坤。他又再一次掐指算了一下，脱口而出两个字，湘西。自己都不敢相信，短短几日之内妖狐竟然跑到了湘西的境内。师徒三个人只要往湘西的方向进发。当时的湘西不叫湘西，叫苗疆。他们那里生活着一群不与外界联系的民族，叫黑洞族，也就是今天的苗族，侗族和土家族的前身。三人一道赶路，很快就到了九阴山，天色此时已经黑了。当年的村落还在，并且十几年过去了，村落大了不少。张五常想起了当年的往事，他带着徒弟往村子走去。刚走到村头，发现一个古稀的老头坐在自家门口。三人走了过去，祖师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头，他就是当年这个村落的族长，如今十几年过去了，看上去身体还很英朗。他主动和老头打起了招呼，族长看着这个眼前陌生的人很奇怪为什么祖师会和他讲话。当祖师说出自己是谁的时候，这个老头眼里突然就泛出了泪花。不停地说这一个字，你。可见族长想起了眼前这位道装仙风打扮的中年人。族长激动地站起来握住祖师的手，脸部抖动着，喊着屋里的家人。由于，天色很快就黑了。师徒几人就在村落里住宿了一夜。族长把全群的人都聚集了过来，再次答谢曾经的这位救命恩人。而如今的村落今非昔比，成是九阴山最大的村落，族长的儿子成了新村落的族长。因为当年九尾妖狐的破坏，村落重新建立了起来，为了纪念祖师他们帮助村子打败了妖怪，于是，村落在重建之后更名为双仙村，后面九阴山也被叫成双仙山。而此次祖师的再次降临，似乎给整个村落都带来了福音，他们用崇拜而最高的礼仪招待着师徒。第二天，天没亮，祖师就带着徒弟赶路了。为了不给村民添麻烦，师徒只能偷偷的走。上了山，感觉一切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祖师突然想起了哥哥张一开天师，不禁的流下了一行泪，这个场景是当年兄弟二人一起奋力追踪九尾妖狐的地方。只是多了一点杂草，地方始终没变。翻过了九阴山，一路而下。就是湖广省的境内了。师徒几人没停下，下了山，渡过了一锁吊桥，进了湖广境内。又走了几个时辰，此时已经是中午了。正好前方有一个茶摊。师徒几人停在茶摊处一边喝茶一边休息。并跟茶主打听苗疆的去路。茶一听这几个道家装扮的人要去苗疆，就赶紧劝说几人不要去苗疆。祖师就问了茶主原因，原来苗疆这块地界是不与外界联系的，基本上是封闭的。虽然属于湖广省地界，但是却不受大明朝的统治管辖。那地方乱的很，以前官兵去缴，根本有去无回，不受朝廷管。所以那地方基本外人是没人去的。听了茶主的一席话，祖师觉得不管哪里有什么危险，也总得去看看。作为天师，什么危险都得去克服。根据罗盘指示，九尾妖狐就藏匿在苗疆一代。师徒歇息了一会儿，就继续赶路了。直到，天色黑了。到了一个镇里，师徒找了一家客栈，添了一下饿了一天肚子，由于赶了一天的路，师徒都很累，早早的休息了。第二天一早，通过打听知道了去往苗疆的路。原来，穿过这个小镇，趟过一条小溪，再翻过一座山，一直往西走就是苗疆地界了。师徒开始赶路了，想要在天黑之前到达苗疆地界，就要抓紧速度赶路。穿过小镇，果然有一条小溪，在小溪边上，洗了一把脸，就准备上山，此山不知道叫什么山，异常难走，根本找不到人走过的路。遇到几个打猎的壮士，听说几个道士是从龙虎山下来的，并且要去苗疆。就赶紧劝阻不要去，说山上有毒虫猛兽，而且苗疆境内朝廷几次派人攻打都拿不下来。很多人去了，都没再回来。并且让我们小心苗疆内的巫术和蛊虫。吓得祖师徒弟不敢随师父往前继续走了。但看到师父张五常不顾劝告继续赶路，两个徒弟也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怕师父发脾气。只能跟随在师父后面，心惊胆战的走着。终于到了山顶，准备翻越这座山。从山上往山下看，迷雾蒙蒙的，竟然看不清下面的路。不时的听到有猛禽走兽的嘶叫声。徒弟们有点走不动了，但是看到师父还在赶路，就不敢吱声说停下休息一会儿。突然间，师父停了下来，掐指反复推算。已经可以感觉的到九尾妖狐的存在了，似乎离这里已经不远了。师父叫上徒弟继续赶路，下山的路居然比上山的路还要难走。基本上是贴着悬崖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况且还要背着沉重的法器。路是越来越难走，而迷雾也越来越浓。因为不知道这迷雾里面掺了一点瘴气，两个徒弟很快就开始呕吐不止，反复打恶心。就祖师还勉强能够抵御住这瘴气。他赶紧从随身包袋里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给两个徒弟一人一颗，用水服下后，两个徒弟才慢慢的好了一点。他们心里清楚因为不知道苗疆，感觉下山新鲜。第一次来了就后悔和师父下山了。三人因为看不清前面的路，整个下山的路都是迷雾层层的，所以只能看着脚下摸索的往前走。慢慢的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了。师徒三人还没有走下山。这时候，进入了黑夜留在山上就是很危险的，不知道的各种毒虫猛兽飞禽就会把几人当成食物，而山精树怪就会作怪，用障眼法迷惑人的心智。眼看着，天就要整个黑下来。迷雾似乎不见散去。祖师掏出八宝玲珑法镜，念道，乾坤四象，天道五合，金甲开路，北斗借光，急急如律令。只见拿在祖师手里的宝镜竟然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发着耀眼光晕。在正前方慢慢的走在前方。又掏出五张符纸，用力的甩向了半空中。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五张符纸突然燃烧了起来，在半空中形成了五个方向，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这是不是用五鬼排列的符阵。”我突然开口说道。

    老道士惊奇的看着我，不敢相信的说道：“小子，竟然被你说中了，对，这是一种借用五鬼之法排列的符文阵法。祖师张五常可是玩符术的大家，这也是他最强的一个领域法术。就这样师徒三人在宝镜和五鬼护法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得顺利的下了山。”

    “我一个问题不解，为什么他们能顺利的下了山？不是有毒虫猛兽出没吗？”

    “开启这个五鬼排列的符术，任凭它是妖魔鬼怪，神仙圣人都要回避。你听说过姜太公再此，诸神回避吗？”

    “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意思啊？”

    “爷爷，你说姜太公是不是封神演义里的姜子牙啊。”玲玲说道。

    太赞了，这么半天她第一次插话插对了。

    “是啊，玲玲，你说的对。姜太公就是姜子牙，你真聪明。”

    老道士这句话说道，她又不好意思了，又把头往我怀里伸。

    “传说，姜子牙奉师父元始天尊之命，下昆仑山助周伐纣。最后功德圆满的时候，在封神台上手持女娲娘娘赐的混元封神册，一一将死去的，没死的都封了神籍，最后剩下自己没有神可封。于是他跳到房檐上，大喊子牙再此，诸神回避。”

    听到这，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其实这个故事好像自己在哪里听过。据说是姜子牙完成大周基业，在封神台准备给各个有功的人封神，不管是已经死的，还是活着的。都将论功封神，从头到尾都封了，连申公豹都封了北海水神。最后还剩一个玉皇大帝的位置，本来是想留给自己的，没想到被张友仁抢去了，自己只能做了门神。这个故事好像有好几个版本，大致都是一样的。

    “师徒下了山，天已经全黑了。虽然又累又饿，但是大家还是警惕了起来，因为这里已经是苗疆的地界了。况且不去说打猎壮士的劝告，但苗疆自古生产蛊虫是众人皆知的，所以不得不提防。取下了宝镜，一路走到了一个破庙，这时候天开始轰隆隆的响。天快要下雨了，今晚三人只能在破庙对付一夜。这是一间废弃的山神庙，里面整个大殿裸露在外面。婆婆烂烂的，没有庙门，大殿里没有下脚处，都是随处丢弃的树枝柴火。两个徒弟简单的把大殿里收拾了一下，然后把两扇破殿门拿了下来，作为床。然后把周围散落的树枝柴火都聚集到一起，生起了火。把包袱里还剩的干粮和水壶拿了出去，三个人简单的吃了点，喝了点水。就早早的躺下休息了。只有旁边的这堆柴火还在燃烧着。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声刺耳的叫声吵醒了三人。为了预防猛兽出没，祖师摆了九道符文，在三人外围布置符文阵，如果一旦有异动，符文阵就会触动，人就会第一时间感知。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没有异动，九道符文还是好好的，原封没动。三人早上起来，走出破庙，查看着周围的一切。祖师掐指卜了一卦，九尾妖狐应该就在附近一带活动。师徒三人赶紧动身，走了一会儿，遇到一条河。河水不深，没有桥。河对面是一个大的村寨，在河这边可以看到，对岸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妇女们似乎没有发现师徒三人。三个人趟着河就往对岸走去。走到河中间，发现几个妇女好像发现了他们，都抬起头看着他们，没说一句话。师徒三人继续往对岸走，快走到岸边的时候。一个妇女对着其他两个妇女不知道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妇女放下木盆，就调头跑向了村寨。剩下几个妇女都站了起来，就这么看着师徒三人。从她们眼神里就可以看到不友善。祖师笑呵呵的走了过去，打了一声招呼。虽然之后很尴尬的是那几个妇女依然不说话，就看着三个人。师徒三人没管她们，就匆匆上了岸。往村子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从村子里熙熙嚷嚷的走过来一大群人，他们穿着奇怪的服饰。为首是一个老头，应该是村寨的寨主。说着含糊不清的语言，三人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祖师介绍说三人是从龙虎山下来的道士，来到贵地是要找一样东西。寨主对着身边的一个人说了一大顿，三个人站在对面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交流着什么。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青年，对着三人问道，他们是什么，又来到这里干嘛？两个徒弟一起解释，两人是龙虎山正一教的道士，而这个人是他们的师父，是龙虎山术宗的天师。此次打扰贵地是为了追寻一妖怪。那青年好像听懂了他们说的话，看他们的穿着也确实是道士。于是，为了验证他们身份，就让祖师亮一手证明一下，祖师笑呵呵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纸，放在手里，轻轻用嘴一吹，整张符纸就窜到了半空中，瞬间自燃了。看的对面一大群村寨的族人都瞪大了眼镜。那青年也看的发呆，这次心里总算没了防备。他告诉了族长，族长马上表情就变得友善了起来，从人群中间分出一条道来，示意挥手欢迎，请师徒三人进村。师徒三人被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上前还是站在原地不动。那青年赶紧让他们过来，这才三个人放松的警惕，慢慢的走了过来，穿过了中间的人群道，族长陪同着祖师，后面一大群的族人跟在后面唱着他们听不懂的族歌。就这样，师徒三人进了村寨，寨子特别大，几人随同寨主来到了来到了村子中心，父母小孩都列队欢迎。这一场景反而让师徒三人莫名奇怪了。上山的时候，明明几个打猎的壮士苦苦劝告，不要叫他们去这地方。可是，在消除了双方的警惕之后，发现苗疆这里的村民并不像外面汉人想象的说的那样。反而很热情，淳朴，好客。两个徒弟和师父有点不好意思了。由于听不懂他们人说的话，所以只能跟那个可以用语言沟通的青年传递话了。寨主对眼前这三个外来人也很惊奇，全身打量着。那青年对师徒三人说，因为朝廷几次派兵攻打这里，破坏这里，试图要把苗疆归到它的统治范围。而我们这里的族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我们讨厌被外界打扰，所以我们抵抗朝廷。刚才实在是误会了，我们把你们三个当成是朝廷派来的jian细了。三位龙虎山的道长，你们今天来到了我们阿布寨，就是我们村寨的贵客。刚才我们寨主说了，要好好招待你们。师徒三人被这一席话弄得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了，反复说着感谢的话。村寨立刻间热闹了起来，师徒三人被请进了寨主家，杀牛宰羊，载歌载舞的，好不热闹。为了追寻九尾妖狐的下落。祖师试图想从村寨族人中找到点信息。第一次来苗疆，没想到这个阿布寨的大村寨族人就对师徒三人这么热情，以至于几乎忘了外界对苗疆的评价，盛产蛊虫，有毒蛊野兽，有去无回之类骇人听闻的话。很快第一个在苗疆度过的夜晚就要来临了。村寨的所有族人为师徒三人的到来，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两个徒弟被几个妇女拉到了跳舞的人群里，跳着不搭调的舞。祖师则在一旁和寨主聊天，青年在一旁翻译传递着。这一场热热闹闹的篝火晚会终于随着夜色静了下来。师徒三人住进了青年家，那青年叫禾孝阿哥，村寨的所有房子都是木制的竹楼。半夜，祖师冥神休息中突觉异常，再一次感知到了妖狐的灵力，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总是断断续续的。后半夜，一声嘶叫划破了整个村寨，寂静的夜里没了鸣蝉的嘶鸣。祖师正在打坐休息，听到嘶叫，立刻冲出了竹楼，两个徒弟睡的跟死猪似得，一点声响都没听见。他跳下竹楼房，跟着声音就追了过去。跑上了整个村寨后面的大上坡上。而这时候，声音突然消失了。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符纸，慢慢的在半空划出了一道火光。做法用元神感知着妖狐的方位，靠着符纸的光线，一点一点的靠近前面的一片竹林。离竹林越来越近，突然感觉前方迎面吹过一股阴气，是从竹林里吹过来的，好重的阴气啊。张五常抬眼一望，竟然前方的竹林是一片荒芜的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