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后宫(第二更,求月票,求订阅)
,铁血宏图 一轮满月升起来了,像一个又白又大的圆盘挂在幽蓝的天上。 瞧着那冬日里极是难得的满月!而咸丰皇上却感到今晚的月亮蒙上一层阴影,就是月光也是凄清的,透出一股股寒光,也没有昔年的中秋月那么温馨。怎么能够高兴起来呢?逆贼压境,兵临城下,京城危在旦夕。作为一国之主,咸丰如何不考虑自己的处境和大清王朝的命运呢? 他几次端起的酒杯都放下了,他的心绪糟透了。大有亡国之君的愁闷。 贞妃见状,轻声安慰说: “皇上不必太过思虑,你不是已经调兵遣将派重兵守住几处隘口吗?那长毛纵然凶猛也不过几万人,我大清朝守护京城的大军不少三十万呢?何惧之有?只有君臣齐心协力,定能保得我大清朝的江山。” 咸丰摇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十分伤感地说道: “我大清朝传到朕的手里只怕气数已尽,眼前的局势是天下汉人皆反,我大清国入主中原近两百一十载,今天这江山,却要失于朕手,朕有愧于列祖列宗。” 咸丰说着,又自酌一杯再次一饮而尽。皇后知道皇上是要借酒解闷,以酒浇愁,急忙拦住皇上的酒杯说: “皇上以保重身体为要紧,请不要再饮了,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咸丰轻轻推开皇后的手,又饮了一杯。而其它的妃嫔则都紧跟着劝说起来,听着她们的劝说,咸丰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了。他站了起来,对皇后妃嫔们说: “你们都回去吧,朕也想回去休息了。” 就在众人都纷纷道一声安准备离去时,咸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喊住众人叮嘱道: “你们也都准备一下,万一情况有变,准备撤出城外,避难热河。” 众嫔妃一听,无不是脸色一变,而在这几人中,年龄最少的兰贵人听着皇上的话,她想了想,便走出去,对着皇上跪下说道: “皇上,臣妾以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万万不可做出这个决定,圣主在京,众人心里有主,可以威慑臣民,鼓起抗敌勇气抑或能够守住京城,击退逆贼。如果圣驾不战而退,军心涣散,将无斗志,对守城实在不利。贼逆一旦破城人内,宗庙无主,恐怕要遭贼人践踏,让祖宗蒙辱。昔日周室东迁,天子蒙受风尘,一直成为后世之人谈论的话题。对于避难热河的决定还是请皇上三思。” 瞧着那跪于地上的兰贵人,咸丰一时间居然无语以对,过了好久,才无可奈何地说道: “朕也知弃城而行是下下策,但别无良策呀,如果贼人攻破城池,怎不能让朕束手受擒遭辱吧?” 听皇上这么一说,已经达到目的引起皇上注意的兰贵人则叹口气道。 “臣妾听皇上吩咐,愿为皇上排忧解难,只可惜臣妾是女流之辈,不能为皇上拼战沙场,实在心中有愧。” “爱妃不必自责,是朕不好连累你们,将来,朕一定加倍偿还你们。” 当天那一向井然有序的紫禁城突然乱成一团麻——皇上要出宫往圆明园。因为旨意下来的极为匆忙,所以到处是一团乱状。到处有人走动,有车马来往,有人哭也有马叫。摆放整齐的物什被翻得七零八落,仿佛遭了抢,物品散落满地没有收拾。就是那些极为讲究,涂粉抹脂的妃嫔娘娘们也顾不了往日的梳妆打扮,粗糙地搽点粉,胡乱收拾几件东西就上车了。 作为皇上的奕詝也失去往日的风度,在几位太监的搀扶下走出养心殿,一步一回头地注视着这百姓们口中的金銮殿,心里涩涩的,那全是一副欲哭无泪。当初移驻这里的幸福感、自豪感和得意感荡然无存,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返回来,他害怕,这一走就是诀别,一去再不复返了。 此时他甚至想到史书上的那些皇帝,有几位离开了京城,还能再以皇上的身份回来的? 那内心悲伤之余,传事太监又来报告,说有几位大臣求见。咸丰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大臣此时赶来一定有要事求见,立即宣他们进殿。 咸丰见进来的是祁寯藻、彭蕴章、穆荫、奕訢、瑞麟、杜翰等人,君臣礼毕即令他们坐下叙话。 作为领班军机的祁寯藻虽说有些不情愿可却也只能由他率先奏道。 “皇上,今有都察院、九卿科道纷纷递来奏折,请求皇上坐镇京城与贼逆决一死战,只要皇上止驾,君臣上下齐心,京城可保。倘若皇上离京而去,必使军心涣散,民众生怨,将士失去战斗力,京城发发可危。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咸丰对祁寯藻的请奏不置可否,他知道其素来是个不得罪人的主,想来这也是迫于无奈吧,于是他转脸问奕訢道: “各处守城将帅是何心思?” 奕訢立即出来奏道: “回皇上,僧王爷等人也主张皇上留镇京师,御驾亲征,安抚民心,鼓舞斗志。” 咸丰一听,知道这几人已经商定好的,特来请求自己止驾,再问下去也还是一个鼻孔出气,他有点不悦,冷冷地对几人说道: “当初邵灿曾为朕提三种应机方案,也都是你们一致同意的,如今朕也正是按照那三个方案行事,你们为何又如此阻挠于朕呢?朕要质问你们,如今大敌当前,你等身为朝廷命官,国家重臣,应当为国家社稷着想才对,出良谋献奇策,能退敌更好,不能退敌就要为朕的安危着想,难道要让朕留在这里被俘受辱不成?” 咸丰这几句话让几位大臣实在不知再如何劝说皇上。众人沉默了片刻,杜翰又出来奏道: “既然皇上去意已决,也不必这样仓促离去,传扬出去既动摇军心又有失朝廷的尊颜,恐为天下人笑柄,以愚臣之见,皇上可以选派一王公重臣留守京城,与洋人交涉,打打和和,和和打打,相机行事。而皇上及其后宫诸人可以木兰秋作的惯例为借口巡幸热河,即使外人知道皇上离京而去,也无话可说,皇上以为如何?” 对杜翰的这项建议,咸丰还是十分赞同的,但他碍着情面又不好满口应诺,而是反问其他几人?
“你们几位如何!” 祁寯藻则摇头答道。 “实在不妥。国难当头,京师可危,皇上理应坐镇京城与贼人抗衡,而以木兰秋为借口外出,让天下百姓听见更会引起大乱。必然认为皇上醉心野趣而贻误朝政。杜大人的建议岂不让皇上背下误国误民的昏君骂名,实在是小儿之见,下策下下策,万万不可!” 咸丰一听火了,一拍御案怒道: “祁寯藻,你是年纪太大了,耳聋眼花老糊涂了,可以回常熟老家颐养天年了。” 听皇上这般一说,祁寯藻心中顿时一酸,他知道皇上去意早定,谁出来阻拦也没有用,便横下心说道: “如果皇上认为老臣的确老糊涂了,臣更无法伴驾离京出走他方,就让臣告老还乡吧?” 咸丰冷冷地说道。 “你是该回家了。既然你主动提出辞请,朕也不阻拦,那你就请便吧?” 皇上的话只让祁寯藻一腔委屈的泪水无处流淌,他强忍泪水,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跪下拜了三拜便昂然下殿而去。众人见他白须飘飘,老泪纵横,都想出面去拦,可谁也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 咸丰看见祁寯藻离去的身影有一丝不忍,但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岂可出尔反尔。任凭他离去。 众人都默默地坐着。咸丰见没有人讲话,主动开口说道: “你们无事可奏那就回吧,朕也要休息了。” 瑞麟则出面奏道: “请皇上木兰北狩之前先发一道安定军心的谕旨,至少也要让前线守城的将士能够军心稳定,不至于顷刻之间军心涣散,给贼人有机可乘吧?倘若那样,不利于皇上的热河之行。” 咸丰觉得瑞麟的这点建议有道理,点点头说道: “朕会处理好这一点的,请瑞卿放心好了,朕所担忧的是朕离京之后,留谁坐镇京师最合适?” 彭蕴章出来奏道: “臣以为恭亲王最合适,他身为亲王,曾为军机大臣,让他留守京城,自可相机而动可,皇上即便巡幸热河也不足让外人说三道四。” 咸丰没有表态,他也深深知道老六是最合适人选,但他也有自己的顾虑。如今在关键时刻起用他,并且让他前线御敌,其中用意老六自然明白,但他作为臣子,心中有苦无法诉说罢了。若非如此,他又岂会要把邵灿留下来“陪他”,倘若用他为钦差大臣,留守京师,代朕全权处理京中的事务,这是否有隐患呢?万一其心怀怨恨,产生二心,将来守住了京城,在京城自立为王取而代之那后果不堪设想。 但在另一方面,咸丰知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点点头说道: “既然众大臣如此相信老六,估计老六是断不会令朕失望,朕就手谕给他,令他全权代表朕留守京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