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左右手战
就在班级里乱作一团的时候，教室的门再次打开。 “安静”普通的两个字竟然让炸的开锅的教室一下子静了下来，声音像锐剑刺破金钟一样刺耳。 走进来的还是副校长司徒钟，他走到教室打斗的中心，用手指着玄曦、陆浩宇等人问：“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很能打架是么？不过窝里斗算什么本事？你们知道你们的王老师去和校长在谈什么吗？” 司徒钟不温不火的话，让厮打在一起的孩子们全部分了开来，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老校长的身上。 “刀剑阁之所以起这个名字，因为它不光是一个传道授业的地方，更是修剑练刀之所地。刀剑阁之中有十年一度的内部弟子招生，这个招生的过程不是靠书本考试，而是要靠实力去争取，取胜之后，会被送到五指山后的蜀山去学刀练剑，十年之后，就会成为飞檐走壁仗剑天涯的侠客。” “你们到底想做舞刀弄剑的江湖大侠，还是想做游手好闲整日打架为伴地小儿？” 老校长的话再次震住了孩子们，这一次地答案空前的团结，都朗声道要做江湖大侠，尤其玄曦、陆浩宇、陌天华、李鸿涛、邱晓旭几个男生，喊得最为响亮。 司徒校长听后满意的点点头，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出门前还摸了摸玄曦的额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块练剑的奇才，可惜我老头子没有福气收你当弟子。” 副校长走了，孩子们也不继续厮打了，玄曦和陆浩宇虽有不合，但并无本质矛盾，邱晓旭也机灵的帮玄曦收拾书包和画册。 当玄曦看到纤雪的画像时，也非常震惊，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过他也没有细想，收拾好了书包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下课铃响起，孩子们却没有走出教室，而是都小声地讨论着刚刚司徒校长的话，展开对蜀山学刀剑的种种议论。 玄曦用手抚摸着自己脸上打斗的伤痕，他不经意间看到同桌的纤雪也刚好望向自己，四目相对二人眼神马上又分开，他的头突然一阵眩晕。 这种眩晕他很熟悉，每日都会有这样的经历，不过每次都是在午夜十分,玄夜上身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突然出现在了白天，好像意识中有人要抢占自己的灵魂。 平日里，对于和女孩子目视相对时的尴尬，再好化解不过，随便讲一个幽默笑话，就会抵消的尴尬，如今他却下意识的回避，竟然不敢去面对纤雪的双眼，而被迫把脸转到一边。 这时，外面的天空突然发生了巨变，原本晴朗的空中瞬间乌云密布，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的光芒，逐渐转红变黑，到最后天空竟然全黑了下来，邱晓旭等人连忙打开了教室所有的灯。 窗外乌云密布伴随着闪电，一道道划破漆黑的天空，很快上课铃又一次敲起，不过没响多久就被轰轰的雷鸣声淹没。王老师还没有回到班级，孩子们都很乖巧的拿出作业来写。 随着轰隆隆的雷鸣接二连三的响，讨论声也渐渐消失，大多数同学的注意力都到了窗外,好奇在暴风雨的后面还有什么事情发生，没过片刻，狂风暴雨预期而至，浩大的风雨声盖过了一切。 玄曦右手翻开作业，拿起铅笔准备写作业，但这时候左手突然也抬起，抽出文具盒之中的一支钢笔，竟然在作业纸上画起了素描。 玄曦的这支钢笔是爸爸连啸天送给他的，作为他以前某次考试第一的奖励，因为学校规定作业都要求用铅笔来写，所以就一直放在文具盒中，现在却不被控制的被左手拿了起来。 头脑已经开始有些不太灵光的玄曦，顿时急了，为了阻止左手不破坏他的作业纸，他只能用右手握紧铅笔，向左手的钢笔狠狠的敲打过去。 其实这时候，玄夜已经上了玄曦的半边身，左手的突然表现正是因为玄夜上身控制了左脑，原本的他并不喜欢出风头，总是沉寂在阴暗处，让身体交给玄曦去对外打理，所以同学们对玄曦的印象就只有调皮捣蛋活泼开朗。 但如今的玄夜不知被什么原因所刺激，他左脑中只酝酿出一个念头，那就是现在要画画，而且是画纤雪，最让玄曦不可理解的是要在玄曦的作业本上用钢笔作画。 玄曦迷糊着不知玄夜的用意,自然不能让他乱来，他曾想着用心灵沟通玄夜，但是呼唤了几次都没有回应，无奈只有出手阻止。 右手中的铅笔为了阻止左手继续作画，向钢笔敲打而来，左手依然我行我素的坚持绘画，毫无撤退的念头。 玄曦刚刚与同学们打架受了一肚子气，现在作业本又遭破坏，内心极度不爽，频繁向钢笔敲打，越来越剧烈。 但是钢笔较沉，左手力量也颇大，死死的攥住钢笔，对于铅笔的不断敲打丝毫不受影响。 玄曦气急，铅笔快速的旋转起来，看得人眼花缭乱，突然之间那带着橡皮的一头直奔向左手钢笔打去。就在要相撞的刹那，左手钢笔瞬间抬起，不偏不正刚好击打在铅笔的橡皮处。碰的一声闷响，把铅笔震飞了一尺之高。 在铅笔落下之时，玄曦右手两支手指迅速卷住笔杆，旋转了一圈之后做了一个更快的动作再次向左手击来，而左手钢笔又是突然横向出击，与铅笔撞到了一起。 这一次因为铅笔的敲打速度太快，钢笔的蓄势一击没有把它撞起很高，马上右手铅笔再一次击打回来。 就这样，两只手各执一笔，在他书桌前不停的击打起来，两支笔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只能看到笔影在闪动和听见撞击的闷音，就像两个武林高手缩小了几十倍，一人拿刀一人拿剑在书桌上对决一般。 右手铅笔一直都在主动进攻，那包裹着橡皮的金属片转动之中有如星光闪耀，神出鬼没般的频繁变化着不同的方向，像雨点一般密集的朝左手钢笔砸去。 而左手钢笔一直是被动迎战，每一次相击却都能恰到好处把铅笔弹开，打斗了一阵，渐渐的与右手对攻起来，虽然它出招较少，但每一次攻击都是铅笔的致命部位，且交战之后的空隙，还保持着继续绘画，有一种不完成不罢休的气势。 玄曦再次气急，现在怎么也无法让他安静下来，他孤注一掷，铅笔的攻招再不是花哨的乱打，每次出手都爆发出一定的气力，双笔碰击的时候造成了更大的金属声响，一时间好似盖过了窗外的电闪雷鸣。 这时候，左手手腕之处渐渐渗出血来，那是刚刚玄曦和同学厮打的时候造成的创伤，玄夜看到后,左脸的表情凝滞了下，一股更强大的战意涌现出来，即便左手流血也丝毫不顾，不但没落下风，反击更为强烈。 玄夜为了保护钢笔能继续作画，避免让钢笔尖碰撞铅笔的进攻，每次都以钢笔的尾端去抵挡来自铅笔的攻击，甚至迫不得已之时，手指也遭到了铅笔的敲打。 虽然两个人各占半边身，但每当铅笔敲打在左手指上，还是会刺痛玄曦的心里，因为他们拥有同一颗心。 虽然受伤却不能打消玄夜的退意，更激起玄曦的豪情，铅笔的进攻越来越凶猛，左手的创伤也越来越重。 这一次，右手铅笔在自上而下盘旋多时后猛然击下，而钢笔还在继续做画，似乎绘画已经到了收尾阶段，玄夜下定决心不再反抗，宁愿被击中也不再对铅笔进行反击。 坐在玄曦旁边的纤雪实在看不下去，她不忍见到玄曦的左手血流不止，用她自己的双手猛然扣在玄曦的左手上，挡住了铅笔的进攻。 这一动作震动了玄夜的神经，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占据身体，这并不是他的性格，现在又面对与自己兄弟的争斗，最关键是挡在他面前的人竟是日思夜想的纤雪。 一切想法都在瞬间而过，玄夜断然停止了作画，把钢笔尖向上挑起，从纤雪双手缝隙顶出，不偏不正，刚好顶住了铅笔的下落方向。 砰的一声响，左手钢笔尖插进了铅笔橡皮一段的铁环上，但由于铅笔力度太大，继续向下，把钢笔直接打落在地。落下的时候，钢笔水洒落在了作业本上。同时，钢笔的反弹之力也让右手铅笔脱手而飞，直落到了教室的门口处。 纤雪的帮忙不但没有帮左手挨过这一下，反而让左手手腕伤势更重，流血不止，纤雪赶紧拿出自己手帕，把玄夜左手包裹起来，此时玄夜没有反抗，当他抬起左眼望向纤雪的时候，又恰好看到纤雪关心的眼神。 双目对碰之后，玄夜像是被触电一般，赶紧低头，把手臂缩了回来，接着放到了书桌下边，然后闭上了左眼，这一次，他真的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玄曦这时才感觉到左手异常疼痛，右手扶住左手，仔细查看伤势。 纤雪也被这举动震惊，她虽然知道玄曦有双重性格，但怎样也想不到这双重性格的灵魂可以同时上身，且有如此大的性格差异。 随后，她拿起书桌上玄夜不顾一切完成的画，画的正是自己，正递出一面镜子，递给背向着她的一个男孩。 那正是一年前，纤雪为报答玄曦的救命之恩，在临走之时给玄曦的物品，一面特殊的铜镜－玄水镜。 她还记得当时玄夜与自己唯一一句对话：“我正在寒潭之底练功，并不知道山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种莫名的担忧涌上心来，好像一个很重要的人遇到了危险，需要我去保护，所以我才从寒潭之中现身。” 今日玄夜的不理智，也是由纤雪而起。在玄夜的心里隐藏着一股疯血在默默的流淌，引起疯血沸腾的催化剂，就是纤雪。 由于最后一次钢笔和铅笔交锋时让钢笔水溢出，正好洒在了画中的镜子之上，钢笔水渍印在上面像是镜子破裂了一般。但是很快墨水竟然渗入到画中的铜镜之内，渐渐地消失，表面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