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车祸
厂子够大，志涛转了那么多地方，也没有将厂子一半给看完。吕灿通过手机通知他赶紧回来，李全已经跟曹贵达成了一致，合作条件基本没变，只等合同拟好，举行签约仪式了。 当志涛和小王返回到办公楼，李全等人已经在楼下站了好久了，曹贵也陪着等了好久了。志涛不好意思的向大家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跟着李全他们上了车。 “志涛，回去以后和唐飞、吕秘书一起将合同尽快拟出来。”李全在车里愉快的说道，这件事马上就要成功了，想想终于赢了沈氏一局，不高兴都难。 “是。”志涛答应道，有唐飞和吕灿在，这事他可不发愁。 不知道李全是否对钢厂的经营有研究，别到时候买了钢厂，成了累赘。坐在车里，志涛有了一种只有雄心壮志，却无过硬本领的矛盾感。一想刚才在金丰的所见，就惴惴不安。在心里止不住的说着自己，太冲动了，太冲动了。 金丰钢厂，要是被沈氏集团收购了，那起死回生的可能会在八成左右，沈氏集团的效益比全盛集团要好很多，就算将来砸钱就厂，也有足够的钱往下砸。全盛可就不一样了，钱是有些，但是不多，没有财力有人力也行，可是纵观全盛上下，还真没个拥有真正管理企业才能的人。 钢厂的小王说，现在的螺纹钢价格一直在跌，越是等，价格就越低。志涛不知道价格要跌倒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回暖。如此说来，可能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钢厂都不能正常生产，不能盈利，还得全盛倒贴钱。 忽然有种力不存心感的志涛面色变得苍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将李全往沟里带，将全盛集团往万劫不复的境遇里带。 “志涛，你想啥呢，我看今天老板挺高兴的，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子了。”吕灿跟志涛耳语道。 “哦，是嘛，咱们老板是大老板，日理万机呢，压力自然大。”志涛说道，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怎么，好像你不太高兴。”吕灿注意到了志涛的不自然，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刚才在钢厂一直在外面转，有些感冒。” 志涛找了个很容易让人相信的借口。 和金丰合作，这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后面的路怎么走，志涛想着，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李全呢，可以说他就根本没有想。他就像一个土豪似的，凭自己的心情在买东西，天真的以为买些实业就能赚钱。结果呢，他买的所有的企业都在亏本，金丰似乎不可能改变这种现状。 副驾驶位的李全，面带着笑容，自顾自的沉浸在这场和沈氏较量的胜利里，根本没有注意吕灿和志涛在说话，唐飞呢，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加上阿强，没有一个人感到危险其实正在火速接近着。 市郊的车很少，阿强却没有把速度提高一些，依然如平常的车速行驶着，加上车好，其他乘车人丝毫感觉不到路面上的轻微颠簸。志涛注视着阿强全神贯注的开着车，暗道，这或许是阿强唯一的优点了。 经过一个没有安装红绿灯的十字路口，远远的，阿强就将车速慢了下来。他观察着路口周围，看左右无车，就又逐渐将车速提了起来，准备快速通过路口。 就在奔驰车刚要进入路口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还没等阿强搞清楚状况，猛烈的撞击就发生了。 坐在车里志涛如同被塞到了洗衣机的滚筒里，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转了好几圈，顿时眼冒金星，脑袋肿痛，四肢发软。他摸着有些晕眩的脑袋，过了一会才想到是自己发生了车祸。他看着车内的情况，车里所有的安全气囊全部打开了，李全所坐的位置受损最为严重，车门向内狠狠的凹着，李全也斜躺在了阿强的腿上，一动不动，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志涛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是车右前部被撞了，而志涛坐在车的左后部，被波及的最轻。他动了动手脚，还都能动，没有骨折的迹象。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吕灿，此时的吕灿正靠在他的肩膀上，失去了意识。再看一眼唐飞，他在呻吟着，不清楚他受了多重的伤。 “醒醒！”志涛喊着，晃动着吕灿。可她就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随志涛如何喊如何晃，就是不睁眼，不说话。这让志涛有些慌了。他打开身边一侧的车门，将吕灿抱下了车，让她背靠着路边的一棵大树。 眼前的情景让志涛吃惊不小，奔驰车头冒着nongnong的白烟，副驾驶侧已经被撞的不成样子，右前轮也不知去向，破碎的零件散落一地。再一看肇事车辆，车头几乎面目全非。 白色的桑塔纳，当志涛识别出那辆车是辆白色的桑塔纳时，突然就想到来时，吕灿所说的一直跟着的那辆桑塔纳。这辆车的驾驶室里没有人，那边的车门已经和车体分离，被弃在地上。 救人要紧，志涛没再多想那辆肇事车，又返回奔驰车，试图将唐飞从车里给拖了出来。 “疼疼疼。”当志涛抓住他一只胳膊的时候，唐飞嚎叫道。 听唐飞这么一叫，志涛反而不为他担心了，能这样叫的人，就算受伤，顶多就是个骨折，没有生命危险的。他没有住手，硬是将唐飞从车里拖到了路边。 “别TM叫了，死不了。”志涛说道，他可听不了男人这样大呼小叫。 唐飞还是叫着，志涛就没再管他，因为李全和阿强还在车里。他来到阿强这边，车门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他拍了几下阿强的脸，看看阿强是不是能恢复意识。 结果让志涛有些失望，阿强没有将眼睛睁开，仍处在昏迷状态。不甘心的志涛，又扇了几下，这次阿强有了些反应，嘴动了几下，像是要说话。志涛心中一喜，再接再厉的“啪啪啪”的扇着阿强。 阿强这边没受撞击，志涛一看他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如果没有内伤，那他的这种昏迷就应该是暂时的，要是这样，志涛就一定要把他弄醒，多一个清醒的人就多了一份力量。 扇耳光不行，志涛就用力的慌着阿强的身子，直到阿强有了明显的反应，他开始发出哼哼的声音，志涛觉得他离弄醒阿强只有一步之遥了，便加大了力度，阿强来回摆动的幅度也更大了。 “嗯！”已经快被志涛给晃散架的阿强发出了一声似乎只有在进行男女之欢的时候才能发出的声音。 “你给我醒醒！”志涛叫道。虽然简单粗暴，但是他的做法见了成效，阿强慢慢睁开了眼睛，神情恍惚，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表情痛苦的阿强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脑袋，浑身只感觉到了痛，好似身上的每个部位都被撞过一样。 “赶紧救我们老板，他都快不行了。”焦急的志涛跟还没有彻底清醒的阿强说着。 在阿强眼中，似乎只有老板李全，迷糊中听到志涛说老板不行了，瞬间清醒了八分，侧身一看李全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已经十分清醒。 “你把老板给弄出来。”志涛说道，他心里想着吕灿，救李全的事就交给了阿强。 回到吕灿身边，志涛对自己说着，不要慌，不要慌。他将手放到吕灿的鼻下，能感觉到微弱且平缓的呼吸。掏出手机，志涛拨打了120，拨打了交通事故报警电话。 这边的阿强看车的右前门被撞挤压的严重，没有打开的可能，便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李全从副驾驶位挪到了驾驶位。 “林志涛，你赶紧过来帮忙。”喘着粗气的阿强喊道。 跑过来的志涛和阿强一起，将李全抬到了路边。阿强试了试李全的呼吸，还没断气。 所有人都离开了奔驰车，只等120急救车赶到了。 “这不就是来的时候跟着我们的那辆桑塔纳？”看着不远处没了车头的白色普桑车的阿强说道。 这辆白普桑是否就是跟过自己的那辆车，志涛刚才还不敢确定，听阿强这么一说，他得出了肯定的结论，阿强是个司机，他肯定要比自己对车更加敏感，判断更加准确。 “这是个阴谋，是谋杀！”志涛气愤的说道。 “谋杀？”阿强不敢相信志涛的话，因为想想就让自己感到害怕，他不愿自己成为谋杀对象。 “这辆车跟过我们，现在又撞我们，难道只是个很巧合的交通事故？”断定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的志涛说道，他心中甚至有了幕后指使者的人选。 “还是看看老板怎么样了吧。”阿强不赞同志涛的判断，便要照顾李全。 “那我看看唐飞和吕秘书。”既然阿强不相信自己，志涛就不再多说，专心的照看起唐飞和吕灿。 “你到底哪里疼？”志涛对唐飞说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再喊疼，志涛真怕他出大问题。 “胳膊！” “哪个胳膊？” “右胳膊！” “除了这里，还有哪里疼？” “头疼。” 志涛初步判断，唐飞的右胳膊可能是骨折了。头上的问题，他可不敢轻易下什么结论，或者有点脑震荡，严重的就可能有出血。 这里离滨西市中心大概有十公里，算下来，120急救车到这里至少得十分钟，处理事故的交警到这里也该是这个时间。 旁边的吕灿让志涛甚是心焦，有呼吸，却不醒。阿强就在另一个树下，像儿子照顾老子一样照看着李全，他随时都能看到志涛的一举一动，这让志涛无法多给吕灿一点点关心和呵护。 “你TM的有点男人样，别再给我乱叫了。” 唐飞那种要死了似的叫声让志涛忍无可忍，这叫声就如魔爪般在挠着他的心，让他心乱如麻。 “你要是再叫，我就再把你另一只胳膊也给弄断。”生气的志涛说道。 这一招还挺管用，唐飞还是叫着，但是声音已经小了很多，志涛可以接受。 “老板怎么样了？”希望急救车快些来的志涛来到阿强这边，问着李全的情况。 “我不知道。”阿强答道，他只知道老板还活着，其他的也就是不知道。 李全全身，也只有头上有血迹，也都凝固住了，可能是车祸发生的时候被撞破了头皮。 “给你的兄弟打电话，把这里的情况说说，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 阿强一直担心着李全，要不是志涛提醒，他肯定还是手忙脚乱的。他立刻通知了自己的手下，让他们开几辆车过来。 “你也别着急，咱们老板吉人自有天相。”志涛劝道，对于现在这个槽糕的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已经可以听到警报的声音，只是无法判断出是警察来了，还是急救车来了。 等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亮，来车也越来越看的清楚，志涛说道：“救护车来了！”他回身将靠在树边的吕灿抱了起来，放在怀里。 救护车急停在志涛面前，从车上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有护士，有医生。 “医生，她还有呼吸。”志涛急忙说道。 “医生，我们老板在这里。”阿强救主心切，也对医生喊道。 吕灿先被抬上了急救车，接着是李全，唐飞也被人搀扶着上了急救车。志涛自认为没有大碍，便对医生说自己没事，在这里还要等着跟警察说明这场交通事故。医生虽没劝他立刻上车，但严肃的告知他在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去医院检查。志涛连声答应。 见志涛没有上急救车，阿强也就没上，给医生的说法跟志涛的大同小异，医生将给志涛说的话又给阿强说了一遍，这才离开。 医生之所以那样说，是有道理的，也是有血的教训的，在车祸发生后，总有人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在那个环境中，他却并没有什么感觉，提着气指挥救人，等人救完了，他一松懈，自己受的伤开始发作，结果一命呜呼。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医生可不希望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重蹈他们的覆辙。医生初步判断他们并没有大碍，但是为保险起见，还是让他们接受全面的检查才能彻底认为他们无碍。 救护车的警报声还没消失在耳边，又一不同警报声由远而近，这是警察的车来了。 从蓝白相间，闪着警灯的警车上下来两个警察，其中一个人脖子上还挎着一个照相机，另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卷尺，还拿着一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