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是谁
如臻在强大威压下站立不定，踉跄后退，胸口染血之处又扩大几分。 李东来一步踏上，拦在她面前，拔出断剑对玥萤怒目而视：“贵派就是如此对待受伤的门下弟子的？” 青峰也忍不住叫道：“掌门，他还能是谁，是我从山下买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呢。” 玥萤置若罔闻，双目已现红丝，只盯着面前的白衣少年，厉声追问：“你到底是谁？” 仿佛白衣少年再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就会痛下杀手。 在场众人只有琳琅能挡他一击，黄衣女子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明艳的脸上难得的现出纠结之色。 “你到底……”玥萤提气再问，嗓子已带嘶哑。 “哦呵呵，本来还想能瞒一下，谁知道你竟这般敏锐。”捂住胸口伤处的少年缓缓松开手， 指缝中仍有鲜血缓缓滴落，他缓缓站直，目视玥萤，不卑不亢。 “不愧是玥萤掌门，感觉好生敏锐，你猜得没错，我就是你心心念念几百年的如臻……” 众人齐齐脸色一变，玥萤眼圈一红。 “……的后人。” “额咳咳咳咳咳……”可怜的掌门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咳出肺来。 “其实从我的外形风度，说话习惯，思维方式，加上对修道的颖悟，都不难看出我身上有我太奶奶鲜明的影子。” 青峰悄然上前，一拉她的衣袖：“掌门已经够难受了，快别说了。” “呵呵，我不说他心里也明白，那个人不可复制不能重现，我今天就戳穿他给自己吹的肥皂泡，点醒他一个事实：大神如臻早就死了，现在站着的是全新的如臻后人。” 白衣少年冷笑，胸前血花又扩大了少许，“不要老抱着过去的影子不放，早点着眼未来，作为一派掌门，目光如此狭窄，你对得起你的徒子徒孙吗！” 青峰脸色剧变，伸手去捂她的嘴。 李东来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断剑，全神戒备。 琳琅悄悄移动到方便拉架的距离，想说些什么，却一时无法措辞。 嗯，掌门师兄那样子，像是想择人而噬，也罢，全力挡他一击尽下人事，拦不下来也不关我的事…… 只见掌门眼球充血，鼻翼翕张，原本玉树临风的风度已荡然无存，他瞪视着如臻，浑身颤抖，深呼吸了几口，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之下，吐出一句，“也罢，到今日，我只有一个问题，若能回答出来，便饶你一命。” 不管青峰和琳琅拼命给她使眼色，如臻挺直腰杆，冷笑道：“你问罢，我能答的自会答你。 但若要问我太奶奶的遗蜕在哪里，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玥萤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双唇一阵颤动，终于还是慢慢平静下来。 众人以为他忽然想通了，再也不会跟个死人较劲，谁知他却突然发出了惊天一问。 “你太爷是谁？”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不知多久。 “不过是区区一个普通人而已。”如臻打破了沉默，“我太奶奶、我爹、我娘、甚至掌门你，有谁不是从普通人过来的，又有谁不是尘世中的一颗迷途小棋子呢。” 说罢，她转过视线，微笑着看着玥萤，悠然负手。 又是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不知过了多久，琳琅突然“哎呀”一声，“如臻你快跟师傅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都脏得快能搓团子了，严重影响你装逼呀。” 瞧瞧李东来：“还有这位小帅哥，有没有兴趣改换门庭拜入咱灵音派啊，除了掌门神神叨叨一点，其余长老比如我还是很正常很大方充满活力天天向上的啦。” “……改投灵音派？”李东来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我没有丝毫想法。” “哎呦，你太直接了啦。”琳琅嗔道，伸手拉如臻：“真是我的好徒弟，一别几个月你竟然就筑基了，真是天赋异禀，比你师兄中用多了。咱们今天久别重逢，可惜在老家伙门前，还是快跟我回去吧，师傅给你摆个拜师宴。” 如臻不动声色的避开她热情的爪子，微微一笑：“琳琅师叔搞错了，我是掌门的徒弟，不是你的徒弟。” 琳琅顿时就惊了：“你说什么？你不是早就是我的人了咩，你卖身契还在我手上呢！” 如臻只微笑瞧着玥萤。 玥萤这时除了双目仍有微红，已恢复了正常，叹了口气道：“是这样的，我确实答应了收他为徒……” “掌门师兄你敢不敢再要脸一点！金屋藏娇一年，一被揭破就直接说是你的徒弟……” 琳琅话没说完，人已消失了。 玥萤淡淡道：“青峰，你师傅今天话太多，说得累了，应该早点回去休息，你也早点回去好好伺候她吧。”背在身后的双手悄悄互相搓了搓，这八婆，硬就硬了，还浑身带刺，啧！ 青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傅被掌门打飞，只好把自己张大的下巴按回去，现在直接被逐客，只能瞧了一眼如臻，依依不舍道：“小师弟，你受了伤，好好照顾自己。” 如臻微笑点头：“大师兄保重。” 青峰唉了一声，认命的走了。 玥萤又看向李东来，李东来拱手道：“我明白的，不要把我当成不通人情世故的粗人，我这就告辞了，打搅了！” “等等！”如臻从芥子袋内取出一瓶灵丹，“这一路来多亏李师兄扶持，这瓶玉露丹对师兄的玉府巩固当能起些作用。你的灵剑因我而折，不日我定当替你炼柄好剑。” “呵呵，如臻师弟你太客气了！”李东来悄悄给她一个“当心你家掌门”的眼神，摆手走了。 “玉露丹？那不是你太奶奶的拿手疗伤灵丹？”玥萤皱眉问道。 “呵呵，都是遗产。掌门若是想要，我送你几瓶？” 玥萤摇摇头：“一年筑基，你进境可算飞速，现在能站在这里，当是得了大机缘。” 如臻微微一笑：“是啊，多亏掌门慷慨引路，赠我一场天大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