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石棺
我这时所站的角度,正好能瞧见了爷爷手上的那黄布条,上面画得好像是类似道士画的那种符箓。 “这...这不是...”陈村长这会手都抖起来了,让我很是诧异,不就是一块布条子么,至于抖成这样嘛? 而爷爷却是叹了口气,转过头,便对父亲说道:“雨恒,你去把张老头叫来,记得尽量客气点,千万别把他惹急了...” 我父亲闻言,应了声后,便离开了。 约莫十来分钟吧,父亲就将那张老头给叫了来。 虽说对于这张老头我是早有耳闻,却是从没亲眼见过,毕竟村里传叨,说这人有些精神不正常吧,可却是个及其的有学问的人,所以在我的映像里,这人怎么也该是穿得干净整洁吧。 可这人真到了眼前,我整个人就傻眼了,这简直就是比叫花子还叫花子,让我对他的智者形象,算是彻底瓦解了,不说他胡子拉碴,跟田里的茅草似的,那头发简直比胡子更乱,都擀了毡了,这脸就更不用说了,黑的那简直就跟锅底似的,穿着的那身行头,我估计都能有十几年没洗了,更是腰里插着个破烟袋锅子,走到跟前,那一股子的馊味和烟味啊,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而这张老头,在此刻见到这儿一大群人时,所表现的那股样子,就更让人纠结了,就跟偷了谁家东西似的,弓着个腰,贼兮兮得东瞅瞅西看看... 说句实话,当时的我,算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老头,所以很是纠结爷爷叫这人来干嘛?这简直就是个精神病不是么?只不过后来,我从村长那,听到了一些关系这张老头的事,才算大致上明白,这张老头为何会是这样... 其实啊,这张老头本来也不是我们这尬地的人,据说曾是什么山的道士,因为闹文.革的时候,被划分成了“黑五类”和社会的大毒瘤,怕被批斗,所以他就连夜下了山,结果又没地方去,这才跑到了我们这山里头来了。 可哪想到,我们这山里头也跟风,搞起了大批斗,这有地主斗当然最好,没有地主就斗富农,没有富农就斗二流子,实在连二流子都没有,就把卖寿衣唱大戏的拉出来斗,反正得有个斗的,在这种社会风气下,实在找不到人,自然就把他给拉了出来斗,结果这一斗,就给他斗得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张老头...”爷爷上前说道。 张老头一听爷爷叫他,顿时就跟惊弓之鸟似的,出于本能一般就立刻应道:“毛主.席万岁,我是罪人,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我是社会的大毒瘤...” 见着这情形,我就听到周围人一阵笑声,真有些对这老头儿哭笑不得了... 而爷爷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就对村长使了个颜色:“这儿人太多了,估计他又受刺激了...” 村长立刻会意,急忙转身就开始驱散那些围观的人。 眼见这人差不多也走完了,这张老头才跟电视里的特务间谍一样,探头到爷爷跟前,用生怕被别人听见的语气道:“老泠啊,叫我来做嘛子啊?” 对于眼前这奇怪的老头,我简直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整个就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怪! 爷爷见这张老头开口,也不废话,就指着身旁的那口石棺问道:“张老头,我问你件事,你知道这玩意里头,原来装得是啥么?” 这张老头闻言后,向四周看了看,依旧是那副贼兮兮的样子,瞅了瞅周围还没有走的我、娄叔、父亲、村长,像是还在后怕什么似的,又探着脑袋对爷爷道:“老泠啊,这是你问得我哦,那我可真说了哦...” 我爷爷是个当过兵的人,最烦就这样吞吞吐吐,但对这张老头似乎及其有耐心,缓声道:“老张啊,说吧,这里都是自己人,没事的,嗷。” 此刻的张老头,在听到爷爷的这话后,这才点了点头,走到水潭边看了下后,便说道:“这水潭四面环山,东破口,藏龙腹位七尺地,三宫,天冲,乙日奇,聚水环炁养天柱,虽在龙脉,却不在龙头,而且还是块殍地,阴气极重,死人葬这,极有可能起尸,古人葬尸及有讲究,不可能把这棺材葬在这,要葬也是葬龙头,这样既不破坏龙脉,又能庇荫后世,我觉着这棺材里头,装得应该不是人...” 要说这张老头的话,我是一句没听懂,但我看爷爷和村长两人听得是直点头的样子,这心里也多少能明白,这老头说的话,在爷爷和村长看来及其的有分量。 爷爷在听闻张老头的话后,略一沉吟,接着又问道:“老张,照你这么说,这棺材里头装得不死人,那会是啥啊?” 张老头摇了摇头:“那就只有葬得人知道咯...” 众人闻言,皆是皱眉,而这时的我,虽然听不懂那玄乎的话,但多少还是能听出点,这棺材里装的不是人。当下,也皱起了眉毛,心说,不装人,这么好的棺材难道装家畜? 只是,在接下来的话里,爷爷和村长,只是问了些张老头对于这棺材的处理问题,却并没再提起里头装啥的事,所以也在我这心里头留了疑问。 待张老头走后,村长便找来了几个壮小伙,依照张老头所说,将那棺材给抬到了我家,说是放在大院里头就行,随即便各自散了去。 回到家后,天色已暗,娄叔和父亲弄了点小菜,躲在屋子里,拉着家常。 而我,则又得去招呼那个令人厌烦的胖驴友,说来这胖驴友确实也能扯,指着大院的棺材,硬跟我说,这棺材是古代皇后娘娘躺的,弄得我是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聊下去了,也亏得是父亲后来给这人整了只山鸡,这才算塞住了他那张嘴。
招呼完胖驴友,此刻的我,心里可说全是我姐,因为都到了这点,她还没有回来。这心里头就有些担心起来,便将jiejie出去的事情,说给了父亲和爷爷听。 可爷爷和父亲听了我的话后,那是一点都不着急啊,说什么jiejie八成是拿着那鸡,去孝敬我未来的姐夫了... 听到父亲和爷爷的话,我这心里头,着实有些发酸,因为他们口中所说的姐夫,我也认识,就是娄叔的儿子,娄宇杰。对于这个比我大上几岁,一脸憨厚模样的大哥,我是打心底地有些吃醋... 见着父亲和爷爷都不担心,我也懒得再啰嗦,便回了屋,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边吃着醋,一边想着jiejie跟那娄宇杰在干什么,心里是那个酸啊... 不过想着想着,我也就这么就睡了过去,毕竟么,人还是要睡觉的。 只是在我睡过去没多久,便被蚊子给叮醒了,起来一看,发现自己窗户没关不说,这耳边尽是“嗡嗡”声一片,弄得我及其得心烦... 最后也是实在没招,我便只能起身,拿着打火机点了截蚊香,便走到窗户边关窗。 只是就在我将要合上窗户之际,突然就听到大院里头,响起了“哧啦”一声,那动静就像撕抹布一样,听这声音似乎像来自大院,这让我心里犯起了嘀咕,心道,难不成家里进贼了? 想着,我便抹着黑进了大院,扫了眼后,发现被月光照银白的大院里头,除了下午从九龙潭抬回来的那口石棺外,似乎就没别的了,而那口石棺,就安静躺在那,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站了会后,我见那“哧啦”的怪声,也没在发出,便打算回屋算了。 而就在我刚要转身之际,方才那“哧啦、哧啦...”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突然在这寂静的大院里,再次响了起来,听到我头皮是一阵发麻。 可俗话说的好:好奇心害死猫。 虽说,这大半夜里突然传来这奇怪之声,让我有些发毛,可同样,我也想知道,这声音到底是哪发出来的,于是,我便寻声走进了大院。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竟发现方才的那声响,竟是来自与那口被丢在大院的石棺... 见到棺材里头出声响,我后背就是一凉,但还是走近了几步去看,可让我没想到是,我竟这时,看到了那被打开的石棺上,一双被月光照得雪白的手,正在那来回的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