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要想走得远就得忍
朱霖的眼睛转到了包袱上，打开包袱，一封用朱漆封着的信被银子压着。静静的躺在几件衣服上。朱霖拿起银锭仔细的端详，细丝文银，放在手里很沉。翻个过看去，上面有大华官银十两的字样。这就是银锭啊。还有三块，总共大哥给了四十两银子。把信拿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妻弟赵志亲启。由于有朱漆封着。所以朱霖也不好打开看。朱霖把东西收拾好。在那里躺在床上继续思索着赚钱大计呢。逃难出来以自己丢掉了记忆不知道。这几天弟兄三都住在军营里，有钱没钱也感觉不到。现在分出来了，这里那么多孩子要养，还有朱成礼和郑九要发饷银。以后在这里处处都要要钱。虽然袁大帅可能会补贴点。不过看袁大帅那清廉的样子，能补贴多少呢。 想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这时有一个孩子的声音在外边喊道：“请二少爷，少爷到前房用饭”。朱霖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走了出来，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粗布的衣服站在门外。 朱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你们都是在一起的吗？”。 少年拱手答道：“小人名叫常钰霖，原本家住在淮城西北砀山县，因为遭受了匪灾，后来被流民裹挟着来到泗城”。 朱霖又问道：“那群孩子还有没有和你在一起逃出来的，你读过书？”。 常钰霖回到道：“没了，逃出来的就我一个，其余的全部在逃难的路上死了。那些孩子绝大部分都是被流民裹挟着进城的，也有本地泗城的。进城以后我就带着他们躲在那个庙里。直到被大帅发现。如果不是被大帅发现，可能我们都会被饿死。回少爷，小人在家里上过两年私塾”。 “嗯，那好。以后你就伴随着我左右吧”。 “谢少爷”。说着常钰霖就要跪下磕头。朱霖把他扶住没有让他磕。两人走到前房，朱大叔和郑九大哥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桌子上摆了几个菜，都是rou菜。还有一个陶罐。应该是酒。常钰霖站在外边没有进来。朱霖看了一下，就四张凳子在那里。就让朱大叔再加了个凳子。 等朱义来了，朱霖把常钰霖也喊了进来坐下，常钰霖进来以后.看着菜。喉咙不停的在抖动。说句实话，可能真是馋坏了。朱霖当仁不让的坐在了首位，旁边是二哥和朱成礼，下首坐着郑九和常钰霖。常钰霖坐在那里是浑身的不自在。但是在酒菜的诱惑下，还是端坐在那里了。 郑九有点不高兴，脸拉着。好像和常钰霖坐在一起很掉分似的。朱大叔在那里呵呵的笑着。也不说话。二哥就不用说了，两眼瞪着中间的猪头rou，就差开吃了。朱霖矜持的笑了一下，也不说话，把陶罐打开。一股酒的香气铺面而来。朱霖暗暗道了一句“好酒”。常钰霖蛮有眼色，拿了几个大碗，帮众人满上。朱霖站了起来，把酒碗端起说道：“自从我们三兄弟逃难到这里，承蒙大帅收留和朱大叔郑九哥的照顾，这杯就我先干了”。说完豪气的把碗中的酒一喝而尽。这酒和后世的米酒差不了多少。不是很辣，朱霖以为古代的酒和现代的差不多呢。都是很辣的那种。没想到不仅不是很辣，还有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在这里。这下朱霖就放心了。如果是后世的酒，这一碗下去就得翻。朱霖紧接着敬了朱大叔一碗，敬了二哥一碗。又敬了常钰霖一碗。唯独没有敬郑九。郑九的脸色更黑了，脸拉的更长了。朱霖也不理他，就招呼着吃起来。吃着吃着。朱大叔就说：“我出去一下，看一下崽子们吃了没有”。说着就告退了。 朱大叔刚走。就见郑九“啪”的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说道：“不吃了，酒喝的无趣”。说着就要出门。刚到门口，就听见朱霖悠悠的说：“郑九大哥，想好了，走出这个门，怎么向袁大帅交代”。 郑九站在门口想了一下，又转了回来坐下。 “来，郑九大哥，我敬你”。说着，朱霖端起碗走到郑九跟前。郑九没有站起来，脸拉着在那里说：“岂敢让少爷敬酒啊，我郑九何德何能”。说着拿起酒碗一口喝了下去。朱霖没喝，把碗“砰”的一声砸在桌上。酒水四溅。 “郑九，你要是不想在这里，你就走，我不会留你。袁大帅不让你上战场，你以为是我要求你留在这里是不是！告诉你郑九，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我不傻。你要走，我不留，反而我会告诉大帅让他把你带走。保护我们几个丢你人了是不？谁不是从小过来的，你郑九难道生出来就能打仗。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给谁看，最起码现在我还是这里的少爷。你要走现在就走。别在这里给我脸色，我不欠你的”。 朱霖在那里歇斯底的朝着郑九吼着。郑九已经跪在地上了，常钰霖也在那里跪着直打哆嗦。其实，不能怪朱霖，来这几天了，太压抑了。从前世来到这里，说句实话连个吐槽的都没有。再加上一直以来都是在军营里。从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的变成十来岁的孩子，心里落差那么大。无论你说什么都是孩子的话。生存下去的压力终于把朱霖压到爆了起来。今天郑九也算是碰上了。朱霖发完火又缓缓的说：“你想好了，郑九，跟着我可能没什么前途，不可能在前线立功拿饷，可能跟着我也就是混个饱”。 “少爷，别再说了，郑九知道错了。以后唯少爷为尊，为少爷出生入死，牵马坠蹬”。郑九说着“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朱义跑过来，拉起郑九。常钰霖也浑身哆嗦着站了起来。 “好了，今天喝了点酒，火有点大了。你全当是孩子的话吧。对不起郑九大哥。来，我们喝酒，一醉方休。常钰霖，你去到外边把朱大叔喊来”。说着朱霖拉着郑九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继续喝酒。 朱义帮弟弟向郑九赔罪，郑九连说：“不敢不敢”。 “不敢什么，我敬你一碗，今天的事，小弟做的有点过，来，喝酒，喝完还是好兄弟。弟弟我努力给你们个荣华富贵”。喝完一碗酒，朱霖就趴到桌子上了。米酒的后劲还是很大的。 朱义和郑九一看，也不喝了。把朱霖弄到房子里休息。等到常钰霖喊到朱成礼回来的时候，人已经都不在了。 常钰霖把刚才发生的的事给朱成礼讲了一下。朱成礼让常钰霖把剩饭剩菜打起来拿给孩子们去吃。然后转身去西厢房找郑九去了。 后来，朱成礼找到郑九，抽了郑九一巴掌以后，给郑九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郑九以后就变了。变的对朱霖恭恭敬敬。多年之后，同为大华帝国将军的常钰霖和郑九在一起聊天时。常钰霖问郑九，朱成礼到底给郑九说了什么，会让郑九的变化那么大。郑九只是笑而不语。 知府衙门，帅帐。“袁大帅，圣上可是把家底子都掏出来了，咱家就问你一句，能不能灭了李严那个贼寇。咱家这次可把宝都压在袁大帅身上了。给咱家一句实话。咱家好带话给皇上”。 “魏公公，如果给本帅三个月的时间修整，练兵的话。等开春，兵精粮足的时候。本帅绝对可以灭了李贼，可现在兵不精，粮不足。本帅没有把握”。袁大帅回道。 “这个，咱家带了火铳和火药来，还不行吗？袁大帅还没有把握吗？粮草的事袁大帅不用cao心了，包在咱家身上。士卒的事，圣上已经在征集了。圣上让我告诉你，只要把李贼灭了，圣上什么都可以答应，圣上只要李贼的人头”。 “本帅尽力而行吧”。 魏公公屏退左右。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说：“袁大帅，接旨吧”。 上谕：惊闻淮城已失，京城门户大开，朝中人心慌乱，朕日夜忧思，夜不能寐。今有朕之能卿袁从焕，领十万疲惫之师，先下泗城，再取桐柏，救万民于水火，宣朕之仁义。着令加封袁从焕为征北大元帅，督师苏鲁冀皖四省军务。所到之处，如朕亲临。望卿勉励，不负朕托。功成之日，俱皆封赏。钦此。 “接旨吧，袁大帅”。 “吾皇万岁万万岁”。袁大帅磕头接旨。 “皇上让咱家告诉你，只管放心去打，粮草之事，俱有安排。希望袁大帅写份奏疏，咱家拿着给皇上好回话，对了，咱家听崽子们告诉我，说昨天监军来了？和大帅闹的很不开心？”。 袁大帅说：“劳公公费心，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说着走到帅案那里写奏疏去了。袁大帅心里不明白吗？为什么魏公公拿的是密旨，而不是圣旨。看来皇上也难啊。都是在那里画大饼。四省之地，有几座城池是我们的。征北，能把淮城一线守住，就谢天谢地了。公公刚才提醒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是想让袁大帅参倒监军，好换上魏公公的人。顺手打击一下洪公公。唉！这奏疏不好写啊。要是实情写的话，得罪了后党和洪公公。不写实情的话，那眼前的魏公公也不是好相与的。更何况姓魏的这次帮了不少忙。欠了不少人情。思前想后，袁崇焕还是把实情写上。写好，封上漆封交给了魏公公。 魏公公笑眯眯的在那里接过了奏疏揣到怀里，然后说：“咱家不打扰袁大人，咱家休息去了”。袁大帅忙把魏公公拦住说：“朱正，拿点茶水钱给公公”。 朱正这时拿了几张银票从后堂走了出来，恭敬的递给魏公公。魏公公说：“那咱家就笑纳啦”。说着就把银票往袖子里塞。塞完就转身离去。 等魏公公走离开了。“呸，死阉人，什么东西”。 “朱义，不得无礼，想要走得更远，就要更能忍啊”。袁大帅威严的说道。说完就让朱义去后堂歇息去了。袁大人在堂内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思考什么。直至二更天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