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煎熬
“好吧,先不说是不是妖精,总之我从未做过恶。”裔凰闭着眼的说了句瞎话,暗道要替那些被吃掉的妖怪好好活下去,她认怂的不想被砍死,“而且就算是妖精,它们多数会沉醉在自己的美貌中,根本没空作恶。” 身后安静了会儿,就在裔凰以为对方要消停的时候,那男子竟又不死心的开口了,“你们妖精懂善恶吗?” “必须懂啊!谁比谁智力低下啊?!”这饱含歧视的一句话,让裔凰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已然懒得纠正这男子的观念,她在心底默默推测,他迟早会吃到执拗的亏,只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那你说说,善恶的意义是什么?” “……” 裔凰打从心底的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男的实在太烦人了!他是正道人士的HR吗?!是不是只要答得好,她就能脱离妖籍了啊?! 可惜感觉不是这么简单,几次交手,都是她说什么他质疑什么,可见这个问题一定是陷阱,估计是打算先随便找个茬,然后再名正言顺的砍死她。 毕竟,善恶并没有标准答案,情况多变,谁能保证一心不变? 懒得思考,裔凰边警惕着身后的人,边随意地说道:“善是控力而为,恶是纵力而为,就比如你有欺负我的能力,但你却决定把我给放了,这就叫做善,所以,要不要考虑日行一善?” “颠倒黑白,你果然是只妖精!”语气中饱含着杀意,男子骨节分明的手,再次按上了腰间的匕首。 裔凰本能的绷直了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修为太低,那男子对她的杀气竟是毫不控制,外泄的宛如尖锐的冰针,刺得人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 果不其然,这个不适合做杀手的男子,一言不合的又要动手了。 “很快就到帝吾山了,你若错手杀掉一个善良的仙兽,不会良心不安吗?那绝对是行侠仗义中的污点啊。”快速说完,裔凰暗暗地佩服,自己被虐多了,居然提升了对危险判断的能力。 然而,就算她刚才说的是以命济苍生,这货也会借机勃然而怒吧?哪怕说的是助人为乐的这种废话,怕也依然会被打吧? 他爸爸的,真是想不通,这没几步就到帝吾山了,他怎么就忍不到了呢? 不过,别说他了,连她自己也快忍不住了,毕竟就要轮到蘇墨川的反杀回合了,这一段路,实在太过煎熬。 所幸对方居然学会了找茬,若还如之前那般连招呼都不打的就动手,她现在应该已经被削掉半个头了。 阔剑一直以极快的速度飞行着,蕴雾的流云被搅碎为缕,弥散而开,将剑身下的景色,遮拢的一片朦胧。 满目白茫,裔凰忧心的感应了一下蘇墨川的位置,还好,他似是乖乖的回到帝吾山了,现在就在剑去往的方向。 心下一松,虽然马上能见到给她撑腰的人,可身后的杀气仍是薄冰暗流地隐隐翻涌,那男子似是还在考虑,如何以正当的理由干掉她。 硬着头皮,裔凰没话找话的说道:“既然你认为我说的不对,那不如换你讲讲什么是恶?我也好趁机升华下自己的道德水平。” “讲了你也不会懂,你只要知道,身为妖精便是恶。”语气倨傲,男子显然不想将裔凰视为平等的人。 “……”也是见鬼了,这男的怎么不说,他那颗小脑仁里接受不了的就是恶啊!?如此坦率的说出来,还显得比较容易接受! 这么轻蔑的态度,好像谁爱搭理他似的,若不是为了转移下注意力,她才不想问问题,毕竟这种拦路拦得像土匪一样的正道人士,谁关心他的想法啊!本身就不正常吧?! 好在对方的气息确实放松下来了,正瞪眼发愁的裔凰,视线猛然一阔,云雾破开,那倍感思念的帝吾山,正自地平面上显露出来,仍是那么的绿意蓬发,仙气缥缈。 不知为何,真正看到帝吾山的时候,她的心中竟是忐忑的,那感觉像是本要放学回家,包都背好了,老师却说要去家访。
虽是未必会留下吃晚饭,但一定是去告状的! 还好她对蘇墨川‘意义非凡’,这位家长无论从何考虑,都会选择护犊子吧? “你直接飞去山顶,让剑垂直扎下去。”指着帝吾山的尖尖,裔凰幻想着男子被黑气打得飞起再挫地的画面,心情好了些的朗声说道。 虽然住在帝吾山中的那些追随者也会帮她,但这副牙签rou的样子实在太蠢了,她并没有坦然出现在山里的勇气,若是被他们看到,她胸口扎着剑的被人挟持,还不如摔死了算了。 男子虽是并未答话,但阔剑掉头而下,显然是听到了。 再次提速,蘇墨川在山顶设下的结界,转眼便到了他们眼前。 灵光一闪,裔凰忽然想到,一会儿应该可以利用下结界的过滤功能,待剑落下时,她只要不把气息分给男子,他就会被结界完美的弹出去! 然而不过刚有个模糊的念头,她便被男子一把揪住了头发,头顶生疼,裔凰险些没控制住的,想要张口问候,对方的爸爸是不是不在世了。 “老实点,若是敢耍花招,我必会将其扯掉。”男子的语气平淡,威胁完裔凰,他没有停顿的控剑垂直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裔凰一时失语凌乱。 心下咆哮,他特么是要扯掉什么?!头皮、头发还是整个头啊!这完全不是正道人士该有的行为吧?!活脱脱的就是个要撕票的悍匪啊! 而且这男的难不成会读心?!她不过刚刚打算将他撞在结界上,怎么这么快就被反击了?!这真的不是单凭机智就能办到的预判啊! 再次感慨男子与常识不相匹配的对敌经验,被扯得向后仰着头,裔凰可以确定,若是不把男子带入结界,那她便会与男子一同被结界弹飞,然后在蘇墨川的底盘上,被人残忍的虐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