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鸢舌
而事实上，当我在看到黄桃儿的灵牌时，我也确实步入了另一个世界。 秦雪拉着我向自己家走去，神情显得异常焦急，似乎比自己遇到这些事情更加的在意，我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这让我心里的亏欠，攀升到了一个无法压抑的顶点。 回到秦家大宅门口时，黄雨欣正一脸气氛的站在门口，见到我和秦雪走过来，怒瞪着我两。 “跟我回去！”小丫头的性格，从我认识她起，就是这样，想说都会写在脸上，根本毫无掩饰：“葛安鸿！我姐哭了，你知道吗你既然选择了她，还跟这女人在一起干什么？” 黄桃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和她睡了一个多月了，那么漂亮的女孩，却从没有强求过我，可见自尊有多强，黄雨欣自然不会撒谎，可面对她的质问，我又能说什么？ “我跟你姐已经说过了，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想问清楚”当着秦雪的面，我实在不愿意去说太多自己和黄桃儿之间的事情，因为当真相浮出水面的那刻起，已经让我彻底陷入了两难。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就是想要魕舌而已，你们黄家没有魕舌，能出的了那个鬼宅吗？”秦雪的愤怒，比我预想得大，指着黄雨欣根本就没有顾忌对方是个丫头，劈头盖脸的就说了过去：“抢人的是你们，瞒着事情的也是你们，现在黄桃儿已经能出宅子了，她还想要怎么样？” 黄雨欣毕竟是小丫头，可能撒泼比较强项，一旦真的理论起来，毕竟不可能说过秦雪，一下子被堵住了嘴巴，可也就是这个时候，秦雪的奶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叹了口气：“雨欣啊，你先回去吧，老身回头，会给你姐一个交代的，好不好啊？” 老人的话，有时候就是比青年人来得有力，在秦雪奶奶说出这番讨好的话之际，黄雨欣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委屈，不过这样一来，就证明事情有了缓和，很快，小丫头再怒瞪了我眼后，一跺脚就离开了。 “奶奶...”这时的秦雪，就像是个犯错的孩子，在看向秦家大门口站着的秦老太太，低下了头，但拉着我衣服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我知道，这时候的秦雪内心，其实比我更加的复杂，一方面是碍于她奶奶，另一方面是碍于黄桃儿。 秦雪奶奶，站立许久，大多的目光都落在她这孙女身上，慈爱无意间流露，在叹气时，走进了大宅，留下一个有气无力的话：“进来说吧。” 到了中堂，秦雪奶奶让我们坐下，自己则坐在一张靠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院里的一棵柳树，缓缓开口：“丫头啊，黄家历代只嫁魕舌，以夫为家，那份执念已经持续了近千年，你刚回来跟我说时，我就已经跟说过了，就算你们完婚了，黄桃儿她也肯定要抢的，你这是何必呢？” “凭什么？我跟安鸿过得好好的，我每年都为村里带回来那么多男人，给她她也不要，一定要抢，难道别人的男人就特别好吗？”秦雪的话有些不甘，但落在我耳里，却是怎么也让我无法抬起头来，一个大男人，跳进这样的事情... 秦老太太在听到秦雪的一番话后，看向了我，无奈摇了摇头，说出了一段，让我和秦雪都有些为之侧目的话。 黄桃儿的家室及其久远，具体要追溯的话，已无法探究，但村里人只知道黄家要“魕舌”，却不知道黄家还要另外一种舌头，叫做“鸢舌”。 鸢本是一种鸟，类似鹰，喜欢出没与尸横遍野之地，吃一些食腐的小型动物，所以一般的聚阴地，或者殍地，以及乱葬岗经常会出现，但古怪的是，这鸟叫声及其好听，所以也被人称之为“亡魂鸟”，顾名思义“鸢舌”就是能发出及其好听的亡魂舌头。 秦老太太一开始没去阻止秦雪，其实主要原因，就是这“鸢舌”，常言道：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如果把“魕舌”比作毒药的话，那么“鸢舌”必定相伴左右，秦雪若能在黄桃儿发现“魕舌”之前找到“鸢舌”，那么事情一切就好办很多。 “我找了，可他根本就没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身边全是同事，偶尔有个朋友，也是那种不尴不尬的朋友。”秦雪看了看我，无奈回道：“他身边那几个稍微关系好的同事，我也全带回村子了，您也看了，没一个是的...” 听到这里，我也不得不叹气，“魕舌”是我没错，可“鸢舌”又是谁？我自问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玩得久的朋友，小时候更是因为爷爷让我学唱花旦，弄得被村里小伙伴笑话不说，还被骂成娘炮什么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近亲的朋友，这又哪来的“鸢舌”啊？ “有的...一定有的，你只是不舍得下手，逼他出来而已。”秦雪奶奶叹气，缓缓转过头：“魕舌一旦有危险，鸢舌肯定出现，你这丫头，自己下不了手啊，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魕舌进村，鸢舌也进村了...” 我听得很是不解，皱眉疑惑：“秦雪都把脸给剥下来了，这难道还不算伤我吗？” “哼...这是你得造化，我家丫头剥你脸，是为你好，人家鸢舌都能看出来，就你小子看不出来。”秦雪奶奶无奈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这小子已经爬到人黄桃儿床上了，怨不得别人，这都是命啊，丫头啊，听奶奶一句，算了吧，咱秦家别丢这人了。” 秦老太太的话，让我一时间，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算了，她说得没错，其实在我醒来后，完全可以强烈要求和黄桃儿分开睡，但是我并没有，原因就是秦雪，我觉得她背叛了我，而黄桃儿更好，更漂亮，完全能弥补我心里的那份空缺，那种心里安慰让我觉得满足，而且主动脱下黄桃儿衣服，上她床的还是我，说到底，其实受害者是秦雪，并不是我... “我不...是她抢我的，安鸿喜欢的是我，凭什么？”秦雪倔强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但想不到在她奶奶面前也是如此，到了如今这地步，其实我心底已经放弃了，但秦雪还在坚持。 中堂上那年过古稀的老太太，双目垂帘，满脸的皱纹都快凝结在了一起，让我心里很是难受，突然就摁住了还在说着话的秦雪：“秦雪，别说了，你奶奶其实说得都对，是我...对不起你...” “这不是对得起对不起的事，安鸿，你难道是傻么？”秦雪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眼中含着泪，愤怒至极：“她黄桃儿是什么人，你难道就没想过么，回到这村子后，我再三问过她，有没有你的消息，她借着你跟我的误会，就把你藏起来，要不是这请帖，我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你觉得我能咽下这口气嘛？” 听到秦雪的话，我看向了秦老太太，知道她并没有说出那日报名的事情，其实原因很简单，她不想让孙女伤心，我重重得呼出一口气，扪心自问，黄桃儿和秦雪，其实我更爱秦雪，咬了咬牙：“有人跟我说，拿到《百鬼朝歌》，得到《太公符箓》，我就可以离开这村子，到时我带你一起离开这，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听到这话，秦雪僵住了，而秦老太太整个人抖了下，一双浑浊的眼睛里，立刻闪过了一丝清明，随即就有些结巴起来：“百...百...百鬼朝歌？你在哪听说过这东西的？” 秦雪在看到秦老太太的神情后，立刻将我和她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对这位长辈一一复述了下，并在其后道出了自己的看法，还有关于祠堂中那黄桃儿灵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