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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解慕漱的故事

    “咋地啦?”系卢奇卡问。

    “要是坏人问,她也那么说?”暖雪很是不解。

    “坏人,”系卢奇卡叨念着,“哪个坏人知道我的名啊?知道我的,都是好人,比如你,还比如,他爹。”

    暖雪没什么话说了,她吭吭哧哧的,“我总觉得这样不好……”

    “没事呀,哎,咱俩去洗个澡呗,”系卢奇卡突发奇想似的,“你闻闻,我身上好臭啊,不管怎样,今天入洞房,怎么也不能臭臭的吧?”

    暖雪来了精神,她自打从王宫里出来,还没洗过澡。

    她们这些宫女,由于随时有被大王所幸的可能,所以,平常日子,他们几乎隔个两三天就洗一次澡,如果,大王有指向性,那是随时都可以去洗澡的。

    王宫里有个大房子,被她们称之为“大塘子”,里边是冬夏不歇的温泉,她们就在那里洗澡。可是,这里哪有那么一个洗澡的地方啊?

    暖雪叹了一声,“洗澡,这里哪有‘大塘子’啊?”

    “你说的是洗澡的地方吧?有啊,走,跟我走。”

    系卢奇卡说着,就往外边走。暖雪像个小耗子似的出出遛遛地跟在后边。

    系卢奇卡领着暖雪穿过几条“街巷”,就从山头西边的一个洞口,来到外边。系卢奇卡领着暖雪进了一片林子,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一个大水池子跟前。这就是和洞内的井连接的那个小潭,昨天挹娄和张广才从井里游到这里的小潭。

    暖雪惊异,“这里?!”

    系卢奇卡站住了,她问暖雪,“你会游水呀?”

    “我?”暖雪连忙否认,“不不不,我不会。”

    “我会,”系卢奇卡说,“但是游不远,这么说吧,掉到水里,一时半会儿的,淹不死的那伙人。这个大水池子,别看不大,可是可深了。他爹说,和山洞里的井相连,他和阿洪游过。哎,就在昨天,他们游出来,从背后袭击沃沮人。”

    暖雪偷眼看看系卢奇卡,听她的口气,像那些攻山、被偷袭的沃沮人,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暖雪问系卢奇卡,“咱不在这里洗?”

    “不在这里,这里够不着底儿,只能扑腾两下子,倒不出手了搓身子,走,咱上下边,那里有我们搭建的澡池子。”

    暖雪心里想,他们在树林里搭建澡池子,怎么个搭建法?就扯着系卢奇卡的衣襟,跟她绕过这眼潭水,向林里的北边走去。

    北边,是下山坡,南边山泉流进潭子里的水,又从潭的北边溢了出去,形成一股溪流,顺坡而下,向林子深处流去。系卢奇卡就领着暖雪沿着这股溪流,走下去。

    走着,前边的树林忽然密实起来,被一丛丛灌木丛遮挡住。

    原始森林,看上去密密匝匝的,实际上,里边很是宽绰。

    因为,矮树都被高树遮挡了,它们见不到阳光,自然就长不起来,最后只好枯萎而死。森林里矮树木,比如灌木丛,都是在森林的边上,阳光打斜照进来,它能捞到几口吃食,才能长起来。可是,森林深处怎么能长起这么密实灌木墙呢?

    对于这种现象,暖雪不解,一千八百年后的考古学家们,面对这种自然界的遗迹,当然更是不解。

    系卢奇卡领着暖雪走到西边的一个灌木“豁口”,侧着身子,走了进去,里边又宽又阔,还亮。

    亮处,是一泓池水。

    这泓水,就是从上边流下来的泉水,在这里的低洼处集聚而成的。水池清亮,浅显,一眼能望到底,反射出太阳的光亮,才使这里陡地比四周亮了很多,像舞台上的聚光灯,投射下来。

    暖雪不免抬起头,向天上看去,只见,天上一个圆圆的大“洞”,就是从那个“洞”里透进了阳光,把下边照得通亮。

    暖雪问系卢奇卡,“这里怎么一个洞啊?”

    系卢奇卡说,“你看看周围的树,就知道了。”

    暖雪向“洞”周围的高棵树看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就把疑问的目光投向系卢奇卡。

    系卢奇卡笑一笑,脱去她的衣裳,走进水池里,回手招呼暖雪,“来呀,水,温的呼的,正好洗!”

    暖雪向四周看看,对池子里的系卢奇卡说,“没……没人看哪?”

    “谁看咱们干啥?”系卢奇卡说,“再说,还有树木挡着呢。没事儿,你下来吧。”

    暖雪还向四周看,看到这一圈矮树木虽然遮挡的很严密,但谁要扒着树枝,还是能看到里边的。

    系卢奇卡看暖雪还是疑疑惑惑的,就说,“我不知你们肃慎呀、挹娄的男人怎么样,我们沃沮的男人可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你要看哪个女人的身子,或者是和想她交合,你就拼命地对那女人好,你就什么都得到了,还用偷偷摸摸的?”

    听到这里,暖雪不忿劲了,一下子,扯开了衣衫,“我们肃慎、挹娄的男人更是了!我倒寻思抵防你们沃沮的男人呢。”

    系卢奇卡“哈哈”地笑起来,“我们沃沮男人可没有那样的人。”

    暖雪除去衣物,向池子里走来,但她还是一派好斗的神色,看着微微的笑意,可是,骨子里却刁刁地问系卢奇卡,“这池子是不是你们沃沮人建的?”

    “是啊,”系卢奇卡不知暖雪的话里有陷阱,逞强地说道,“创造这个圆洞,还有我一份力量呢。”

    暖雪不去理她,仍旧按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你们在这里的时候,还有别的人——比如肃慎、挹娄,以及夫余人在这里吗?”

    “没有,只有我们沃沮人。”

    “着啊,”暖雪大兴,“那既然只有你们沃沮人,你们沃沮的男人还耻于透窥,那你们建这堵树墙防着谁?敞开就那么洗呗!”

    暖雪以为她一说出这话,系卢奇卡就得吭哧呢,谁想系卢奇卡笑了,她向暖雪招招手,“暖meimei,你过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暖雪二意丝丝的(疑惑),走向系卢奇卡。

    系卢奇卡在水里牵住她的手,“我们老祖宗叫解慕漱,他从大寒北(贝加尔湖)过来的时候,给当地一家财主打短工。

    “那家财主妻妾成群婢女如云,整天在他眼前晃荡着。你说,他那时十六、七岁,正是想女人的年纪,就想方设法靠近女人,可是,哪个女人那么不长眼,能看上他这么一个穷小子?就躲着他,防着他,有胆大的,就逗什着他,使他吃了不少苦头。他郁闷,就常常一个人坐在河边上,想心事。

    “有一次,他看到一只隼贴着水面追着一只凫,眼看就要追上了,解慕漱抬手就投过一块石头,打中了那只隼,解救了那只凫,那只凫非常感激他,游到他跟前,向他行了三个礼,‘嘎嘎’叫了三声,就走了。

    “他没怎么把这当回事儿。有一天,他又坐在河边,听到芦苇丛里有女人的说笑声,但是有高高的芦苇丛挡着,他看不到那边的女人。这时,被他救过的凫,叼着一件女人穿的花衣衫游来了……”

    暖雪笑了,“接下去我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