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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祸根

    第六章祸根

    房府,书房。

    “你最近又干了些什么?”房玄龄看着有些唯唯诺诺的房遗爱,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个,和他们几个去了秦岭拜访孙道长去了。”房遗爱小心翼翼的回答。

    “哎,你这……”一代名相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回,可是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二弟虽然性子有些急糙,可是本性还是不错的,也没有给爹惹什么麻烦,爹还是饶了他吧。”一直在旁边的房遗直劝说道。

    “就是就是,我又不像那个长孙家的败家子,现在他都成了全长安的笑话了。”为了洗脱自己的斑斑劣迹,房遗爱将长孙澹搬了出来。

    房玄龄有些头疼,有些劣迹无所谓,可是这眼光不行的话,问题就比较大了,但是这也不是发火的时候。

    “遗直,你怎么看。”房玄龄只好问房遗直,还好老大还是可以的。

    “我觉得这个长孙澹不简单,本来很小的一件事却是收获了很大的名望,就是只怕要损失很多吧。”房遗直实话实说。

    房玄龄也不明白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赔本赚吆喝的事情,只是觉得这里面另有玄机,只好就此打住,将二人撵了出去。

    “嘿嘿,辅机啊辅机,你到时生了个还儿子啊,可是估计你对此也很头疼吧。”对于房玄龄这种级数的老狐狸来说,有时候只要有点蛛丝马迹就能知道你的大致意图是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房玄龄有些无奈也有些庆幸,也许是无奈多余庆幸吧。

    “大哥,这长孙澹是个什么货色,卖出去的东西上门给退钱,别人不收就捐出去,不是钱多烧的就是脑袋被门挤了。”离开房玄龄的听力掌控范围,这房遗爱的本性就漏了出来。

    “二弟,这盛名之下无虚士,长孙澹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房遗直继承了其父的气度,却没有继承到房玄龄的本事。

    “哎,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房遗爱有些悻悻,这长孙澹头顶“别人家孩子的光环”着实让房遗爱有些郁闷。

    对长孙澹来说,这关于他的新闻却是越来越多了。

    这荆州夏收后的请功折子送了上来,没有走户部,直接由代理侍中王珪呈到了御前。

    伟大的李二陛下看见奏折上长孙澹的名字下意识的挑了挑眉头。

    仔细观察李二陛下的王侍中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些细节的,而这正是他的目的所在。

    随后,皇帝陛下下令举行一个零时性的重要会议来讨论这个问题。

    等各位大佬到齐之后就开始正式开会。

    “叔玠,你将这份奏折给他们传一下。”去年一年除了荆州受了水灾外,其他的大部地方都是风调雨顺,是一个号年景。如果这是天命的话,那么去年一年仅处决了二十多位犯人这就是人望,这些都在说明着贞观的时代要来了。

    作为一个皇位来历不明的帝王来说,没有什么比获得百姓的支持更为重要的了,自己背上了残害手足的骂名,只有从别的方面来更加努力的洗刷着个骂名了,所以涉及到名声的问题从来都是事无巨细的反复琢磨。

    此次参会的有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右仆射长孙无忌,侍中王珪和秘书监魏征。

    待得几人传阅完后,王珪将奏折重新呈上。

    “叔玠,这份奏折是你呈上来的,而且去年你前去赈灾的时候对荆州也有所了解,你先说说。”叔玠是王珪的字。

    “是这样的,这份奏折递上来已有一段时日,我已派人前往打探,却是如奏折所言,甚至还有所保留,据传这长孙仆射家六公子亲自侍弄的一块地产量甚至翻了一番,但是他却说这不可能大规模实行,是以荆州就上报了这么一个折子来。”这属于中书省的职责范围,王珪只是照实说,在座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这谎报是不行的。

    “哦,辅机,你家小六还会种田?”李二陛下这明显是跑偏了。

    “回陛下,劣子在守孝时期自己侍弄过得。”说的是长孙澹种辣椒的事情,长孙澹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埋这么深的坑。

    “哦,难怪。这倒是有些意思了啊,看来这份折子上的事情是真的呢?”

    “这应国公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量犯这欺君之罪。”房玄龄摸着胡子,略作思索到。

    “这荆州报上来的折子是关于夏粮生产的,折子上说,在去年秋耕中由于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这荆州夏粮的平均亩产达到了四石左右,这是一个惊人的产量”作为曾经的大管家,长孙无忌对于粮食的产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是啊,我们都是从大业年间过来的,这河北之地千里无人烟的场景可还历历在目,可以说一少半天灾,一大半人祸,但归根结底还是粮食的问题。”王珪已经开始铺垫了。

    “不管怎么说,这提高粮食产量都是大功一件,如果能推广下去,可以说对我大唐来说意义非凡。”瘦削的脸颊,高凸的颧骨,微黑的脸庞让人很难把他和魏征联系在一起。魏征的发言就客观很多。

    “是啊,我们目前第一要务是将这方法推广下去,将我大唐的农业生产迅速恢复过来。”房玄龄也是赞同魏征的说法。

    “那不妨将辅机家的六公子叫过来详细说说这推广一事。”王珪建议到。

    “我看不必了,只需让小六照做就是了。”长孙无忌很清楚王珪的目的,是以极力的避免长孙澹过早的进入朝堂的漩涡,这个漩涡大到一个浪打过来再大的船都会倾覆,而且这制造家庭不和的表象也是既定的策略。

    很多时候,不能只看表面,表面上一片祥和也许暗藏杀机,表面上不假辞色也许是关爱有加,只是很多时候被蒙蔽了的双眼并不能清楚的看透这一切。

    在这场顶层的交锋中,长孙澹的从七品下的武骑尉勋爵不变,同时有了最低级的开国县男爵位,算是踏入了贵族的圈子。

    至于官职也有了,工部屯田司员外郎,从六品上。

    这场交锋结果对于长孙澹来说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可以为这个时代贡献一些自己的力量,忧的是自己十六岁的年纪就走到了这个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不能企及的高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风会从何处而来?

    有的时候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祸根就早已悄悄的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