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乱世俱灭（十）
柳叶飞十万火急飞回明珠私府，看到整个学校已经被兽族占领，天空那个空间漩涡还在不断地蹦出异兽。 他愤怒地身为真龙，一声怒吟之后，张大龙嘴朝那个空间漩涡飞冲上去。 无以计数的兽魂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失去灵魂的异兽躯体像笨重的石头一样坠落下来，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滴兽血落在兽族统领斯鲁·都白斯的脸上。 他抬头朝那个已经被五爪真龙占领的空间漩涡望去，心痛地呼道：“盘古大神，难道你就这样不管了么？！”他捡起地上那把双刃巨斧，龇牙怒目地朝五爪真龙飞上去：“我认得你，你就是当年带兵翻过天火山脉的柳叶飞！” “那你知不知道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东皇帝子？”柳叶飞随便动了动龙爪，几道雷电裂空而下，将半兽人缠定在半空之中。“畜生！你以为你真的得到了永生？天真！做了盘古的棋子还浑然不知。” “……！” 斯鲁·都白斯使尽浑身招数去挣扎，心如死灰地现缠绕在身上的雷电比传说中的捆仙索还要厉害得多，越是使劲去挣扎，它缠得越紧，肃敛的雷灵力量像异火般焚灼着身体，自身妖力根本就无法抵抗。 他识相地停止地挣扎。 却又不甘心地问：“我兽族世世代代被上苍遗忘在穷山恶水的蛮荒之中，并被人族视为异类，人人见而诛之！我只是想带领我的族人离开蛮荒，与人族共享这个大千世界，难道我有错？” “或许你是对的，最少在天地正气泯灭绝尽的这一刻，你还心系你的族类。”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天真？” “你若只是想带领兽族走出蛮荒，完全可以留在永恒星，那里已经没有人族居留。但你听从盘古的唆使，做了他的棋子却浑然不知。你的族类，最终会因为你的愚蠢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要杀光我们？” “当然！你带领你的族人走出蛮荒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我守护我的一亩三分地也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你杀了我的人，我若不杀你，怎么向死去的人交待？” “明白了。” “那受死吧。” “等等……临死前，我还想请教一个问题。” “说。” “龙，算不算是兽族？” “应该……算是吧，但我不是龙族，我只是学会了真龙九变而已。所以，你别乱拉亲戚关系，这样救不了你的命。”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 “我只是不明白，同样是兽族，为什么龙和玄丘国的烛照、幽萤可以得到人类的尊重，而我们却不可以？是因为我们长得太丑，还是因为我们太低级？” “我想，应该是你们太低级。” “因为弱小，所以就活该要被人族欺凌？” “人类蔑视半兽人，神仙蔑视人类，拥有造化的太古大神又蔑视普通的小神仙，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事，悲剧不只是生在你们兽族身上。” “我明白了，不管我们兽族怎么努力，最终还是无法摆脱被人蔑视的命运，因为我们不可能成为拥有造化的太古大神。”说到这，半兽人统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你杀了我吧，请不要摄我的魂，我愿意灰飞烟灭。” “真的不想轮回？” “不想！” “好，我成全你。” 柳叶飞轻挥龙爪，牵引着的那几道雷电迅收紧，将斯鲁·都白斯的半人半兽之体绞得灰飞烟灭。 地上那些兽族见统领死了，场面出人意料的镇定。 大概是它们都听到了统领跟龙的对话。 它们面朝统领灰飞烟灭的方向，异口同声地高呼了一句柳叶飞听不懂的兽语，然后齐刷刷地将手中利器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数十万的兽族大军，集体自杀！这震撼的一幕看得柳叶飞心惊rou跳。 柳叶飞变回本体模样，站在半空中朝那堆积如山的兽族尸体敬了一个礼，沉重地说：“我以前小看你们了，对不起！” 入侵到地球的兽族已经死绝，笼罩在明珠私府1号实验楼的幻梦境也已经解除。 白思幽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那满地的兽尸，有些身上插着利器却还没有死透的兽族，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着，悲凄到令人不忍目睹。 “小飞。”白思幽呼道。 “没事了，抓紧把建好。” 柳叶飞连头都没有回，转身便飞入了那个空间漩涡里。 他以为漩涡的另一边会是永恒世界。 进去后愕然一惊，展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片荒寂的异域，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地，无数残岛似的碎块漂浮在空中。幽邃的空间里时不时劈响几道闪电厉芒，似乎在警告他——这里就是你的坟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 柳叶飞大声呼叫着，目光还扫四周一圈之后，终于看到了盘古。 盘古已经不再是坐在上的那个“小人”身段，而是身材颀长的俊秀男子，不知道哪来的风，吹得他的长飞起来时，更添几分冷傲不羁的气势。 彼此间还有十几丈的距离时，盘古收住了步子。 他凝望着对面的柳叶飞，悔道：“我这一生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杀了你，而是放你去轮回。” “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仁慈的时候？” “因为你喜欢选择性失忆。” “是么？” 柳叶飞双目轻闭，努力去回想那段远古的记忆，当追忆到太古末年的时候，终于想起了盘古的“仁慈”。 太古末年，之战全面爆。 为了镇压东溟第一妖神琉璃仙尊，他以神谕使者的身份义无反顾地化身为了一棵冰溟神树，在东溟神府的后山一夜爆长万丈！将自己庞杂的根系深深地扎入无垠东溟的海床中，穷尽毕生力量才将整个东溟冰封。 可是后来，大战落下帷幕之后，他的树身却被人斩成了两截。 在无尽的轮回中。 他曾无数次问自己，究竟是谁斩了他的树身？大战已经落下帷幕，不论是妖祖还是魔祖，都已经统统败退，敌对势力中还有谁能斩杀他的树身？ 直到这一刻他才悔恨地明白到，原来那个人就在眼前！ 柳叶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着盘古道：“大战时期，我曾是一个合格的神谕执行者，为执行神谕，绝情断爱！你杀我的理由是什么？” “神谕之令，是让你杀死琉璃妖神，可你只是冰封她的东溟神府，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个合格的神谕执行者？” “呵呵，我明白了！”柳叶飞双掌各吸一团雷爆之气，邪冷地笑道：“听说你已经与天地同在，不生不灭，我很想试试这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