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心有他想
穆云季早已是没了思维，只是机械地随着穆云锦的动作而动。 见着孩子不说话，穆云锦的心头有些异样，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松开拉着穆云季的手，便要起身，向着宜嫔那处走去。 脚步刚离开两步，穆云锦便觉得身下的衣袍一紧，被什么拖住了一般，眉头微微一皱，回过头，看向了穆云季。 穆云季的小身子依旧瑟瑟发抖的模样，小手紧紧地拉着穆云锦的衣摆，怎么都不肯松开。 心头某处被触动，穆云锦蹲下身子，看向了穆云季。 “季儿。” 穆云季没有说话，手中的动作却是告诉着穆云锦，他现在，格外害怕。 “季儿，你等等四哥哥，四哥哥去找人，将母妃和季儿接回宫。” 轻手拍了拍穆云季的头，穆云锦又一次起身想要走开，却是又一次，感觉到了孩子拉着自己那愈发用力的手。 “季儿？”穆云锦终是发觉了有些不对的地方，停下步子，却是并未蹲下，而是直直地站看，看着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穆云季攥着穆云锦衣角的手已然泛了白，猛地抬起头，泪水一瞬间落了下来，穆云季的神色上依旧满片的慌乱，出口的话语却是让站着未动的穆云锦心头猛地恍惚了起来。 “四哥哥……母妃……是不是会死……” 眸子顿时凝住，穆云锦站着未动，只是垂着眼，看着穆云季的那双蓄满了泪水的眸子。 穆云季抬着头，心头虽满是恐惧，却还是将自己心头最想问的这句话，问出了口。 日头，瞬时间，又从云层中现了身。 金色的光洒下，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一片寂静，唯有风声，飘然而过。 “季儿，为什么会这么想？”瞬时间，穆云锦的声音竟变得有些缥缈了起来。 穆云季的颤抖终是慢慢地缓了下来，只是那眸子里的惊恐害怕却是丝毫未减，睁着眼，依旧看着穆云锦。 “母妃做的……都是坏事……西席教过……害人者，必被上苍所收……所以……所以……”声音断断续续，却也是让穆云锦听了个明白。 “那……”穆云锦的声音变得越发空灵了起来，顺着风，落在了穆云季的耳中，“季儿觉得，母妃，该不该死？”说这话时，穆云锦的目光已是抬起，看向了远处的一片好光景。 视线错开，穆云季并未看见，四哥哥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恨意。 头慢慢垂下，穆云季明显有些有极大的不适，抓着穆云锦衣摆的手也是缓缓地松了下来：“季儿……不知道……” 本看向远处的视线陡然收了回来，穆云锦重新低下头，嘴边的笑意浅浅勾起，声音越发温煦了起来：“季儿乖，在这儿等着四哥哥好吗？” 穆云季的头垂着，听着穆云锦的话，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穆云锦的眉头挂起一个极有深意的笑意，一把解开了自己的披风，披到了穆云季的身上，而后手中用力，一把将他抱起，步子轻抬，走到了早已是一片狼藉的破碎马车边，小心地将他放下，背向着风，很是细心地用披风将他的小身子裹了起来。 末了，又一次轻拍了拍他的头：“乖，等四哥哥回来。” 言罢，便意欲转身离去。 “四哥哥！”穆云季的小手却是又一次伸了出来。 “四哥哥，你会回来救母妃和季儿的对不对？”穆云季的神色里，依旧满是恐慌，小身子被宽大的披风裹着，泛着格外瘦弱的气息。 穆云锦的心头陡然顿住，视线落在穆云季的脸庞上，久久未动，停了许久，笑意才重新寻了回来：“会的。”而后脚步抬起，已然要离去。 那一角被攥在手心里的衣摆，终是，落了下来。 穆云季缩在了披风里，看着穆云锦越发远去的背影，心头里，是无尽的恐慌。 他的身旁，躺了两个人，一个，是母妃，另一个，是阿哑。 整片外郊上，再无他人。 “四哥哥……”穆云季低下头，小小的身子圈在了手臂中，低声喃喃了一句。 远处，穆云锦身形刚走出许远的距离，一个回头，已是看不见外郊上的人，没有丝毫的犹豫，腾身而起，穆云锦再没有了丝毫的留恋，已然运功，往京都方向飞去。 --------------- 紫蔻站在柜台后面的小板凳，视线里带着少有的斟酌，看向了面前的三个人。 柜台向来都是按照男子的身高来打做，紫蔻为女子，自是显得有些矮了，但今日为了招贤令的事，自是一身男儿装扮。思来想去，终是让小二从茶铺后头拿了一个小板凳，站在上面，顿时高出了不少，也显得更有了些气势。 “你们，都是奇医？”手中的折扇重重合起，紫蔻故意粗着了自己的声音，询问出口。 茶铺里，早已是清了场，掌柜的站在了紫蔻的身后，小二在里间，透着小小的布帘缝隙，往外看去。 大堂内，已是坐着了三个人，皆是正正好对着了柜台的方向。 半晌，却是没有人回应紫蔻的话。 “诶嘿……”轻轻地啧了一下嘴，紫蔻本就着急的心绪越发明显了，手中的折扇重重地拍在了柜台上，“问你们话呢！听见没？” 这一次，三人中，终是有一个人抬了眼，看向了紫蔻，但也只是一瞬，便重新移开了视线。 “你们！”紫蔻心头本就担心小姐，本想着这几人总有一人能治得了，却没想，竟一个两个的都这般将自己不放在眼中。 站在小板凳上的身子瞬间跳了下来，紫蔻的怒气已然冲冲，想要冲到前头去好好质问一番。 掌柜眼疾手快，已是一把拉住了紫蔻的衣袖，却也是十分注意，刚将她拉了回来，便顿时松了手：“公子，莫要急切啊。” 被掌柜的这么一说，紫蔻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回身看了看掌柜的，又看了看面前的三人，深呼吸了几口气，重又回身，站到了小板凳上，看向了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