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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血脉

    却没想,下一瞬,苏无双空着的一只手猛地挥动,挡开了紫蔻想要上前帮忙的手。

    “去,将那盒子里的药拿去煎了。每隔两个时辰便喂夫人喝一次,不得有误!”苏无双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了些精疲力尽,脑中却是依旧一片清明。

    紫蔻愣了一瞬,面上有些难色,看着此刻昏迷不醒的冷面,又看了看那长凳上的药盒,一时间,竟不知晓该如何是好。

    苏无双的头微微垂下,眸子里慢慢涌上急切,却是久久都未听到了紫蔻动作的声响,抬起头,刚想冲着紫蔻发火,便听到了屋门口处同时响起的声音。

    “无双公子!”

    来人,正是沉木和玄。

    心头似是有一瞬的放松,苏无双努力撑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子,生怕怀中的冷面再出什么意外,下一刻,视线重重地看向了来的两人,果断冷绵的声音已是落下。

    “玄,送冷面回摘星楼,再去寻个寻常大夫来给他治疗!”

    “沉木,将夫人送去偏远的院子,只要没有这香气便可!”

    “紫蔻,将药拿去煎了,定要按时给夫人服下!”

    三句话,已是将三个人所要做的事悉数给安排妥当。

    没有丝毫的迟疑,玄已是第一个出了手,走近苏无双,将他怀中昏迷不醒的冷面扶起,一个用力便颠到了自己的背上,也便是同一时刻,玄感觉到,冷面身上那极为不寻常的体温,回眸看了一瞬苏无双,玄再无犹豫,转身,便向着外头疾走而去。

    怀中没有了冷面,苏无双的身子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一下子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眸子里是分外冷静的光,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闻言,沉木的脚步刚准备上前,却是又一下子生生地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夫人的后背竟是裸露着的,霎时便移开了目光,低垂下了头。

    紫蔻依旧是先前要扶起冷面时的跪地状态,思绪不是很清明,看着玄带着冷面离去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一副疲倦神态的苏无双,莫名地,心头便觉得一阵窒息。

    “紫蔻。”沉木终是开了口,唤回了她的思绪。

    猛地抬头,紫蔻望向了沉木。

    沉木的面上明显有些尴尬,头依旧是低垂着的状态,轻轻地抬起手,指了指床边的方向。

    回过头,看向床上的位置,紫蔻却是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沉木的神色,越发尴尬了,却是又不知晓该如何说出口,只能是低垂着头,抿了抿唇,怎么都不肯说话。

    苏无双本坐在地上的身形终是有了动作,手撑着地站了起来,伸出手掸了掸自己的白色衣袍,而后手抬起,拢了拢自己披散而下的白发,声音里透着无力:“将夫人的衣物都穿戴好,送去别的院子吧。”而后停顿了一下,“这个院子不能住人了,等日后若是得了空,让贺潇,烧了吧。”说着,手抬起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闭了闭眼,开始往外头走去。

    听到苏无双的话,紫蔻这才猛地一下反应过来,手脚动作极快,匆忙走到了床边,开始给木黛穿戴衣物。

    苏无双眸子里的清明也是开始渐渐消散,虽有冷面将功力都传送于自己,却是因为给木黛治疗的的确确消耗了许多,体内的寒毒,也是有了疯长的趋势,摇了摇头,步子有些虚晃,向着屋门口慢慢走去。

    沉木的视线始终低垂着,并未注意到苏无双的动作,却是在苏无双经过自己身边时,猛地抬起了眼,看向了苏无双:“无双公子。”而后脚步上前,已作势要扶住苏无双。

    手还未碰到了苏无双,苏无双的手已然是高高抬起了起来,止住了沉木的动作,声音越发地沉了下去:“将这院子里的两个丫头看好了,明日,我来讯问。”

    而后脚步不停,渐渐地消失在了沉木的眼中。

    沉木站在原地,看着苏无双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不断回想的,都是苏无双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沉木!”紫蔻的动作格外麻利,极快地将木黛的衣物都穿戴好,声音里泛着急切,叫了沉木。

    沉木回过头,看着紫蔻的方向,大步迈出,走到床边,手中一个用力,将木黛打横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夫人,得罪了!”再无犹豫,转身便向着外头跑去。

    紫蔻看着沉木的动作,神色里也是满满的担心,见着沉木将夫人抱了出去,手中动作飞快,一把拿起了长凳上那个装满了药的盒子,也是飞奔着向着外头跑去。

    夫人,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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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府上,杜飘灵已是一夜未眠,呆坐在自己的点妆台前,久久都没有神绪。

    昨日晚,那个声音样貌都极为奇特的女子来了府上,却也是带来了一个让她整个人都沉默的消息。

    杜微微,死了。

    便是在听到那般的消息后,杜飘灵的心霎时,便好似被禁锢了一般,久久都透不过气来。

    “杜微微,你,怎么会死呢……”在点状台前整整坐了一宿的光景,杜飘灵都没有能接受自己所听到的消息。

    “你不是说……要帮我夺得后位么……怎么会……怎么能……”杜飘灵的视线有些恍惚,几乎看不清铜镜中的自己,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放在桌上,心头上,满满的都是说不清的思绪。

    身子连杜飘灵自己都未弄清楚,此刻的自己究竟是因为杜微微之死,不能再助自己夺后位,还是心头,早已是对她没有了芥蒂,只是那血脉相连的牵挂。

    天早已是大亮,点状台上的蜡烛燃烧了一夜,化成了一滩蜡水流在了台上。

    “叩叩叩——”

    屋外,响起了较为轻微的敲门声。

    “四皇妃,您已是许久都未进食了,喜鹊煮了粥,您吃一些吧。”虽说心头有着对杜飘灵的极度不满,但喜鹊却是明白,这该做的,还是要做,不仅要做,更是要做的让杜飘灵挑不出刺儿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