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难道她也是谢家人
言霄飞快地歩上马车,狐裘大氅在身后翻飞,他的步子从没有那么快过。 “少爷,进宫吗?” 阿寿在旁策马问道。 “来不及了,派人立刻策马回京,通知他们,准备一队最精锐的人,去南湖庄拿人!” 阿寿一愣,“南湖庄?” “对,京郊三十里,镇国公老夫人现在住在那里,初雪原就在那附近。” 言霄眉头深锁,又回探出半个身子来,白旭在门口迎风而立,比身上衣裳更白的,是脸色。 言霄抿抿唇,不再看他,扯下贴身一块腰牌: “不行,调动父亲的人手太慢了,用这个!” 阿寿惊诧:“少爷,您这……啊!” “你亲自去兵部,立刻让管云骢那老儿调一个营,直接将南湖庄附近围起来。” 兵部尚书管云骢是豫宗时代的老臣,言霄拿出来的东西也是豫宗皇帝留下的。 虽然他父亲言奕在云州手握重兵,但是在江南金陵,军队直接受皇帝亲信辖制,京中禁军更是编整严密,不说言奕,连刘太后想安排个把心腹都难,因此言霄之前调查线索用的人手,都只能是小部分言奕暗中豢养的护卫,但是这道令牌就不一样了,是他母亲静穆大长公主传给他的。 自己家人的安危,豫宗皇帝大概到死都不能完全放心。 留这个令牌,也是做这个用处,它便如半个虎符一般,能够直接去兵部调人手,虽然只能够用几次,但是到底师出有名。 当然,也是因为如今的兵部尚书还未致仕,待再过几年,豫宗时的老臣一个不剩,太后过世时,当今皇帝的势力鼎盛,恐怕这腰牌也就再也没有用了。 阿寿只是没想到言霄会在这种时候用。 这东西,可是在要紧时刻能够保命的啊,等这次用过,皇帝必然知晓动静,有了防范,以后,恐怕就不能用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言霄沉声。 阿寿立刻掉转马头,疾驰而去。 言霄再次看向白旭,点点头,无言转身进了马车。 白旭身后的徐广站近了主子两步: “少爷,如今……” “我做错了吗?” 白旭温润的嗓音响起。 “人生除了热血,毕竟还有更多无奈吧。” 他注定,不是个能像言霄一样作为的人。 徐广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 谢邈飞马疾驰。 到了宫门口,太监还没招呼,就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混账,让我去见皇上!” 一路便往崇安殿而去。 “镇国公……”黄全贵亲自守在殿门口,笑眯眯地说:“皇上不想见您,但是知道您要来,皇上说了,若是您想见令姐的话……” 谢邈心一紧。 却见那可恶的老太监不紧不慢地继续:“那也是不行的。毕竟在后宫,又是皇后寝殿,倒是可以等令姐出宫去……” 谢邈寒毛直竖,谢微已经不好了,再是等到她出宫的意思,岂不是…… 领着尸体出宫! 谢邈忙道:“公公,请您帮我再和皇上通传一声,我有话和皇上说。” 黄全贵厌恶地皱皱眉:“镇国公,您可瞧瞧清楚了,皇上给您的机会,不是一次,也不是两次,天家威严,岂是你可以一再戏弄的!” 谢邈额头上豆大的汗滚落,如果再不快点,谢微可能在须臾之间就断气了! “皇上!” 谢邈撩袍,直接在崇安殿门口跪下,“臣有话要说,皇上!四皇子之症,可解,皇上,薛姣未死啊!” 黄全贵听了也是心惊,忙要捂他的嘴。 谢邈却管不了这么多,不这么说,皇帝是再不肯见他的啊!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了,黄全贵朝里头的小太监的点点头:“镇国公,您请吧。” 小太监讨好地给黄全贵递帕子,黄全贵拿来擦了擦就撂倒了地上。 小太监宝贝地捡起来,谄媚道:“爷爷不进去伺候?” 黄全贵哼了声:“镇国公同皇上回话,是不需要咱们进去的。” 小太监立刻谨记在心,又多问了一句:“镇国公如此受皇上爱重?” “爱重?”黄全贵睨了他一眼,随即啐道:“呸,学什么不好,学那些女人跪大门!” 他这般骂了一句,便走开去喝茶了,留下小太监目瞪口呆。 皇帝正半躺着看手上的书,见谢邈跪在下面也不叫起。
“谢卿不老实啊,和朕还甩什么心眼?” 谢邈咬了咬后槽牙,“皇上,这听来确实匪夷所思,可是如今后宫中的苏容意,确实与薛姣有相同之能,能够以血治百病,微臣……没有证据,但是皇上,求您一试!” 皇帝勾勾唇:“这是你最后一张底牌了?” 谢邈道:“臣对皇上不敢隐瞒,先前不说,是因为无法证实,毕竟,这……” “你当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皇帝嘲讽道:“你jiejie一死,接下来就是你,镇国公谢邈……好一个镇国公啊,你是贪生怕死呢,还是另有隐情?” 谢邈仿佛被击中软肋一般说不出话来。 “三天两头换一个说法,朕是这么好愚弄的!” 皇帝将手中的线装书,当头就朝谢邈脸上甩去,谢邈也不敢躲,迎着就被砸了一道痕迹。 皇帝最忌讳什么,他也是知道的,他一再让苏容意逃脱了自己的掌心,如今再不能cao控她,且皇帝疑心日重,他又无法治愈许清昀。 最后兜来绕去,还是只能望着她! “你们谢家是什么东西?镇国公?镇国?”皇帝铁青着脸骂道:“祖祖辈辈上不得台面的渔民,也配得上镇国二字!若非皇室宿疾,要你们来做药容器,你也配享有如今权势,统帅三军?!” 皇帝很少流露出心里真正的想法,他现下说的话却是真心话。因为他自小长于市井,后来引为嗣子,才一朝成为天子,他内心对于低贱的庶民有一种很深的扭曲的厌恶。 所以他连后宫中的妃嫔,也更爱重百年清贵世家嫡女,如陈贵妃。 这不仅仅是政治策略。 谢邈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将额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皇上,臣的祖辈无法解释为何谢氏能治皇室宿疾,臣也同样无法解释苏容意的来路,但是臣的jiejie危在旦夕,四皇子同样命悬一线,只能就此一试了,请您再相信臣一次!” 皇帝沉默。 须臾,谢邈只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才听见皇帝问出一句:“苏容意……难道,她也是你们谢家人?” 谢邈看见自己额头一滴汗落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