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诗社晚会
打扫完卫生之后,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又鬼使神差地把那诗集小册子拿出来,翻到盖媛媛的那页词,把她写的词读了一遍,越读越觉得写得好,她甜美的形象竟然在我头脑里越来越清晰起来。 晚上在宿舍床上躺着的时候,安喜问我:“明天晚上,诗社篝火晚会,你去吗?” 我心里一阵激动,诗社的活动也蛮多的啊,于是我说:“我,我,我去合适吗?” 安喜说:“合适啊?你还在诗社投过稿呢怎么不合适。再说,去了认识更多的朋友,对提高自己的文学修养有好处。” 我说:“那,我,我去吧。”我心里在想盖媛媛会不会也去啊。 安喜说:“好的,晚会的地点呢?比较简陋,就在我们学校的塑胶cao场啊。” 我心想晚会去了总会要有什么节目,自己如果去了,总不能表现得太寒酸,于是问:“晚会一般都要干什么啊?” 安喜说:“我们诗社的晚会,一般都是诵诗,如果你想当众朗读诗的话,可以准备一下。” 我又问:“那你朗读吗” 安喜说:“目前有这个打算。” 于是我在头脑里面想象这个篝火晚会是个什么样子?这火咋点啊?这塑胶cao场不宜点火啊,发生火灾什么的可严重了。 真的到了那天晚上,我才明白,这个篝火晚会丫的根本就没有火啊。 安喜是重要的活动成员,我跟他一块去的时候,还顺便帮诗社做了点苦力。原来我们几个是抱了一个高高的灯架子,把一盏白织灯挂在灯架子上面。那个电瓶还是我们几个抬来的呢。剩下的还包括一个带话筒的扩音喇叭。 把电灯打亮之后,我们这些人就围着电灯泡一屁股坐在cao场上面,这就是篝火晚会。 晚会的主持人也是一位美女学生,她站在人群中间,声情并茂的主持整个活动,看着她说得这么好,神态这么老炼,心想,这也是一种能力啊。 来的人也挺多的,里三层外三层,还差不多能围成个圈圈。看来高中时代很多同学都是文艺青年啊。 美女主持人,介绍了这次晚会的主办方,以及活动的目的之后,就开始宣布诗朗诵正式开始。自己抛砖引玉诵的是《致橡树》。 主持人旁边还有一个头发颇长的学生,身上背着一把吉它,当美女主持人,开始诵读之前,吉它的弦声先响起,文艺的气氛十足。 这位美女先是深情地闭上眼睛,适应了吉它的旋律之后,读道: 我, 如果爱你—— 绝不像, 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和安喜在下面听着,觉得读得真好,让自己全身的文艺细胞都在舒展。 安喜听得比我认真,只见他双目微闭,头往旁边侧着,听得十分投入。 周围同学都变得很安静,cao场里只能听到吉它的声音和那位女生的诵读声。 只听那位女生后来念道: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听着她的诵读,似乎是在听着一位女性对爱情伟大的宣言。多美的爱情啊,谁人不希望将来自己也有一份这样可以坚守的感情。 又听她把声调调高了,她念道: 这 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 就——在这里 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 你坚持的位置, 你脚下的土——地。 诵读完毕,热烈的掌声响起来,所有人都在鼓掌,安喜也是鼓得特别投入。我也伸手使劲鼓起掌来。 只是我在暼安喜一眼的同时,我发现安喜旁边多了一个女生。这个女生也举着她的小手在鼓掌。 我跟这个女生隔着安喜,我瞬间就心跳了一下,这个女生是谁? 大家鼓完掌之后,慢慢安静下来,这位女生转头跟安喜交谈,安喜也吃惊不小:“哎哟,你也过来了。”看来安喜刚才在认真听诗,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女生。 这个女生说:“干嘛,听美女念诗,都听得这么入神啊?” 安喜笑道:“确实,确实,这诗确实读得好。” 我转头看他们两个,那个女生很自然地转身也看了我一眼,我们目光相对,我看明白了这个女生正是盖媛媛。盖媛媛也看到了我,叫了我的名字:“陆小海。”我心又一跳下,回应道:“你好。”盖媛媛说:“我们又见面了。”我机械地说:“是啊,是啊。”盖媛媛又说:“喜欢这个晚会吗?”我说:“喜欢”。 这时有一个男生自告奋勇上去诵读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读得没有那个女生好。 这时我见安喜掏出口袋里的稿子,有好几页呢。 我说:“安喜,你准备上去读这首诗吗?” 安喜坚定的说:“是的。” 盖媛媛问:“什么诗啊?” 安喜,借着不算透亮的灯光,盯着稿子说:“普希金的诗。”头也没有抬,似乎在酝酿感觉。 盖媛媛又问:“你读的诗挺长啊?” 安喜不答,仍然盯着那稿子。 盖媛媛又说:“普希金的诗,我们可没有学过。” 安喜仍然不答,还在酝酿感觉。 盖媛媛觉得没趣,然后看我一眼,我也看她一眼,她抿嘴对我笑笑。 《再别康桥》被念完了之后,掌声显然没有那么热烈了。主持人问:“还有哪位才子?” 安喜突然站起来,吓了我们一跳,他把手举得老高,喊道:“我!” 女主持人说:“有请,我们的常乐颂同学”,安喜霸气地往人群中间挤。
安喜一走,我和盖媛媛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一起,盖媛媛转过头来对我笑笑说:“这人可真投入。” 我也对她笑笑。 安喜被请到人群中间之后,他摊开了自己的稿子,他的声音极高,只听他近乎咆哮地念道:“再见吧——自由奔放的大——海!”不知为何,当他极富煽情的念了第一句之后,下面居然有人笑场。连盖媛媛也笑得捂了嘴。 又听安喜念道: 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的眼前, 翻滚着蔚蓝色的波浪, 和闪耀着娇美的容光。 好像是朋友忧郁的怨诉, 好像是他在临别时的呼唤, 我最后一次在倾听 你悲哀的喧响,你召唤的喧响。 我觉得安喜念得还是蛮好的,只是这首诗太奔放了,吉它配不好适当的旋律,所以感觉背影音乐和诗不算很搭配,不过不影响安喜的激情发挥。 但要命的不是这个,是好像这首诗很长,很长,我以为这诗嘛一般一会就念完了,谁知道,安喜念了十多分钟还在念。 场下的观众开始有些疲劳起来,有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盖媛媛这时问我:“陆小海,你也准备去诵读吗?” 我看了她一眼说:“我?我看看情况吧,你呢?你准备了吗?” 盖媛媛,皱眉道:“准备是准备了,但就害怕我念的不好,大家不喜欢。” 我头上一震,马上转头对她说:“不会的,不会的,你不管念什么,我,不我们都会喜欢的。” 盖媛媛抿嘴一笑说:“你喜欢,还是你们喜欢?” 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都喜欢。” 盖媛媛说:“哎,我本来想读致橡树的,现在已经被人读过了,现在呢,真不知道读什么好。” 说完她转头看着我,我最怕女生看我了,我连忙转移目光,转而盯着地面看。 盖媛媛又问:“你喜欢什么诗?帮帮我出个主意。” 我说:“我研究得没有你们深。” 盖媛媛笑道:“别谦虚,你的诗我可看过了,说吧,你喜欢什么诗,我上去读给你听。” 我的心一跳,是读给我听啊?我不敢回答,只是说:“你,你读什么都好吧。” 盖媛媛又问:“你觉得席幕容的诗怎么样?” 席幕容?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但对这个诗人研究不多了啊,但我又岂能在面前说自己不懂?于是我应付道:“挺不错的。” 席幕容会心一笑:“我一会儿读这首诗怎么样?”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安喜就终于读完了。下面掌声响起来,我做为安喜的朋友自然不能不捧场,我伸头鼓掌鼓得很热烈,尽管这首诗我也不是很懂。没有来得及正面回答盖媛媛,只是冲他傻笑。 她也笑笑,也开始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