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疑窦重重
从朱府出来,按照朱家院子所说,萧尘找到了之前去瞧病的那位赵姓大夫的医舍,还未进门,一股药香先飘了出来。一名小童正围着火炉扇风,三鼎火炉子上都坐着药罐,他唤了一声有客人来了,赵大夫也未抬头,正在伏在桌上写东西,随口问了一声:“哪儿不舒服啊?” 萧尘呵呵笑着,说明了来意。 赵大夫意外道:“你要打听朱家少爷的病症?” 萧尘问:“我之前在朱府门前听先生你说此病症并非初阳城第一例,之前还有过病例?” “是的。”赵大夫一五一十说起来:“朱公子的病症具体说会是力竭气衰而死,此症发病之后十三至二十日内,人的精、气、神会不断流失,而且无法恢复,一开始会精神不济,陷入昏厥,同时体力精气会持续消耗流,直至身体耗尽而死。此症甚是怪异,古来医书典皆无记载,过去三十年来,只在初阳城出现过几次。” “也就是说,别的地方没有出现过这种病?”赵大夫摇头:“至少我未曾听闻过。不过世上总是有些奇难杂症,此症虽怪,却不传染,因为发病不多,初阳城内倒也没造成多大影响。” “先生这里可有各个案例,可否拿给我看看?” “我这倒是记录过十几起,并不全,你等一等。”赵大夫起身到了内宅书房,过了十几分钟才出来,手里捧着一本布了灰的册子:“喏,我师父和我所见过的奇病怪症都记在这本薄子里,我找给你看。” 这本册薄虽然许久未翻,但赵大夫还是很快找到了记载朱公子病症的各起病例,一共十七例,虽然不全,但每一起时间、地点和病患都记在了其中,病历中记载的症状也都大同小异,即使是萧尘这样的门外汉看,也知道是同一种病。 吉庆街张秀才二十三岁,壬申年二月初八,出现头晕、呕吐等不适,二月十三日病症转强昏厥,二月二十日得体衰病亡; 万永当枊掌柜三十五岁,甲戌年九月十日前来就诊,诊前三日出现不适,一日后病重昏厥,七日后九月十八日病亡; 东门张县尉三十九岁,乙亥年五月初五其妻胡氏抬来时张县尉来时已陷昏迷一日半,八日后五月十四日病故; 缸瓦市牛瓦匠三十七岁,乙亥年六月二十七日…… 萧尘一桩桩一件件看下去,十七起病症他全都看了,每例后面都有详细的诊断和病发症状,以及大夫所开的药方。有的是赵大夫或其师所诊,有的是其他大夫所诊治,但最后的结果都是病亡,无一例外。 “就此怪病,我初阳城的杏林中人已多次一起研究,可全无有效的医治之法,即便缓解病情也没能做到,我赵某人自称初阳名医,实在惭愧啊。”赵大夫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萧尘反复又看了两便,忽然有所发现,道:“哎,病例中所记,患病者皆是男性!没有女人得过这种病吗?” “不错。”赵大夫道:“据我所知,包括我未兽收录的病案,所有得此病者都是男子。” 萧尘奇道:“这就怪了,天下有什么病是男人得,女人不得的?” 赵大夫说:“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此病甚是怪异。” 萧尘以自己玩游戏的经验来判断,越来越觉得这个病有问题,他马上问:“赵先生,你手中可有这些病故者的住址,还能否找到他们的家人?” 赵大夫想着说:“大致知道几个,但记不全了。哎,我说你对此事如此上心是为何故?难道你能治疗此症?” 萧尘说了一句‘难说’让赵大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把自己知道的死者住址写在了纸上,交给了萧尘。 萧尘拿着住址出门,他感觉自己在做这个任务的时候很有feel,虽然这是个粉色品质的高价值任务,但他更享受的是这种专注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去做一件事了。他有一种直觉,自己能解开这个‘病症’背后的谜。 萧尘最先找到的是比较容易找的缸瓦市牛瓦匠家,找到的时候牛家早已经没人了。他扑了个空,只好转头又来到东门赵县尉家里,找到地方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赵家的未亡人。 “事隔多年,你为何还来问亡夫的病?”胡氏说话时并没有太多伤心的表情,也许是时隔多年,岁月的变迁已让她青丝变华发。 萧尘说:“最近又有人患那怪病了。在下心中好奇,觉得此病十分蹊跷,故来此一问。” “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想这件事了。你有什么蹊跷,我也不想再提起。”胡氏转身欲走。 萧尘追道:“如果你老公死得真的有问题,难道你就不想弄清楚当中的情况?” 胡氏轻轻‘嗤’笑一声:“那个死鬼,我真不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呢。仗着公职的身份,整日里宿嫖***小妾取了一房又一房。临了他死了,那些小妾还不都跑了,只有我还守着这个家。哼,我只当没他这个丈夫。”说完进了屋,把门砰的一关,将萧尘晾在了外面。 无奈,萧尘只好依照地址再去找下一家,结果到了吉庆街张秀才家,张家也早已经不在了…… 大半天下来,萧尘知道的住址都问了一遍,收获不多,没有发现什么让他觉得奇怪的地方。他仅管觉得这件病案可疑,可是完全无法将可疑的点找出来,不免有些灰心丧气,自己连游戏中的一个任务都闹不明白,还怎么去调查妻子的案件? 他心情有些低落,虽然城里面仍是热热闹闹的,可热闹的气氛对他来说完全是另一个冰冷的世界。他决定出城转转,换个环境,让自己平覆一下心情。 城风春寒料峭,风雪如刀,这么大冷的天,城外杀怪的人也少了。萧尘一路向西走去,不知不觉走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座矮山上,脚下有条弯弯曲曲的细小山路,附近有两块不大的梯田菜地。
他看见田里有个庄稼汉,心里奇怪这么冷的天还来菜地吗?哈了口热气,向庄嫁汉走过去。 菜地被雪盖着,但底下的土冻得硬梆梆的,庄稼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紧张的回过头,见只是一男子,松了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喂,大清早,你来我地里干什么?”庄稼汉先发话了。 “呃……我闲逛到这里的。”萧尘呵呵地笑,想以笑容表达自己没有恶意,问道:“师傅,大冬天你还来看地吗?这时候不应该在家里陪儿孙等着过元宵么?” “关你什么事啊。”庄稼汉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揣进了怀里。 山上虽有薄薄的寒雾,但双方隔的距离不远,萧尘还是看清楚了他藏起来的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一块玉壁。萧尘见这庄稼汉左手扶着锄头,菜地一部份有被翻垦出新土,心中生疑,警惕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说了,关你什么事!”庄稼汉语气不善,跳下一阶梯形菜地要走。 萧尘立刻取出关刀挡在了他面前,心念一转,喝道:“我乃府衙官差!你最好给我站住,否则对你不客气。” 庄稼汉要跑,萧尘再次喊道:“你要敢跑,我就带一班捕手去你家拿你。你道衙门还找不到你家在哪儿吗?” 庄稼汉一听这话果然怂了,老老实实回过头来说:“差爷,我什么也没干呀。我只是在自家地里刨刨土而已。” “是么?”萧尘装模作样狞笑道:“我看你是在这里杀人埋尸吧。不然,大冬天你在这里刨地?” 庄稼汉吓坏了,连连摆手:“可不敢呐,可不敢呐。差爷,你可得明鉴呐,我一个本份的庄稼人,怎敢做出那种歹恶之事。” 萧尘拿手一指,叱道:“那你怀中藏的是什么?还不快快拿出来!” 庄稼汉见躲不过去了,只好见藏在怀里的玉璧取了出来。 萧尘夺过来一瞧,喝问:“这是哪来的?” 庄稼汉慌忙道:“差爷,这是前几日小民的儿子来地里玩耍时挖土挖出来的,我以为有谁在我家地里埋了什么宝贝,就趁着清早没人过来瞧瞧,其实什么也没有啊。或许这白玉是别人经过我家菜地落下的吧。” 萧尘见他说得真切,不似假话,而且菜地翻开的新土不多,不像是埋过尸。只是这块菜地偏僻,谁会过年的时候走到这里来,玩家更不可能掉落这种东西呀。他将玉璧拿在手中仔细瞧了一瞧,忽觉这东西有些眼熟,在哪见过。恍然间,他想到朱府少夫人屋子里的画,那些画中至少有两幅都曾画到过这块玉璧。因为那些画都十分精细,所以萧尘不会记错。 他大为奇怪,素怜香的玉璧怎么会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