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威降临
“草民陈阳,拜见刺史大人。” “陈公子不必拘礼,快快请起,呵呵呵。”郭敬之笑呵呵地望着陈阳,竟然寒暄道,“公子近来可安好吗?” 陈阳微微一惊,赶紧拱手回道:“蒙大人关怀,草民一切都好。” 那敬之听了更是开怀一笑,请大家落座后,便指着那个军人说道:“陈公子,老夫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神都来的贺飞章将军,左千牛奉裕(也叫千牛备身,不是备胎,是左右千牛卫的高级军官,仅次于千牛卫大将军)。” 贺飞章将拱手向陈阳致意。陈阳有些懵,差点忘了回礼。郭敬之见陈阳有些木讷,以为陈阳没见过世面,便为他科普了一番。 “公子不知大内千牛卫可是天子宿卫,出入皆伴随君侧。贺将军可是左千牛府十二奉裕之一,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啊!今日莅临扬州,专为公子而来,可谓是皇恩浩荡。” 陈阳这才醒悟过来,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贺飞章行礼。那贺飞章倒是个爽快人,哈哈大笑道:“刺史大人过奖了,公子不必多礼。郭大人,那我们这就起行吧?” “起行?”陈阳吃了一惊。这时郭敬之也站起身来,从桌案上拿起一卷紫金帛书递给陈阳,道: “天子下诏招你即刻入京,任控鹤监学士,参与修编《三教珠英》,真乃天恩浩荡。” “什么?”陈阳觉得一道霹雳从头顶穿过,接过诏书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也不知此时是喜是惊,脑中一片空白。他刚要开口,郭敬之立马打断道: “天恩浩荡,陈阳,还不快谢恩。” 他瞬间就明白了,郭敬之是在警告他,绝不能再说什么不愿入京之类的话。这是圣旨,这他娘的是圣旨啊!他只能谢恩。 “草民陈阳,谢陛下恩典,感激涕零。”伏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敬之见此情景,觉得跪这么久已经差不多够这个意思了,便示意子茂将陈阳扶起。贺飞章上前说道:“先生,那我们就出发吧!” 陈阳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听到现在就要出发,心里一下子慌了。他拱手恳求道:“将军,可否再予我一日,明日起行。” “不行,本将接到的命令是从速护送公子回神都,请即刻上路吧!” 陈阳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不容反驳的强硬,顿时束手无策了。就这么走了,还没来得及跟妻子打声招呼。陈阳此时陷入了绝望,差点忍不住要哭了出来。这时,旁边的郭敬之竟然开口解围了。 “哎,将军何必心急,给陈公子缓一天又何妨。此番远行入京,与妻儿再厮守一晚,把家中种种都打理交代妥当再起行,这乃人之常情也。何况将军一路奔波,着实辛苦,不如就在驿馆歇息一夜,明日起行。老夫也好设宴为将军接风,尽一尽地主之谊呀!” 贺飞章见刺史大人都出来说话了,再勉强也确实不太好;又看了看陈阳,觉得多留一晚于情于理都不过分,便说道: “也罢,既然是刺史大人好意,却之不恭啊!那末将就谢过大人了。” “哈哈哈将军不必客套,一路奔波劳累了,让犬子先领将军到驿馆歇着。” “告辞。” 贺飞章拜别敬之,便跟着子茂先行离开了。陈阳望着敬之,没想到紧要关头他竟然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一时感动地呼了声“多谢大人”便说不出话来了。 敬之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公子何必客气,此番奉诏入京,前途无量,老夫也倍感荣耀啊!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公子日后若显贵,可不要忘却扬州父老啊!” “大人的恩德,陈阳怎敢忘怀!” 敬之笑呵呵地点点头,陈阳赶紧向他告辞,直奔潇湘馆而去。来到馆外,陈阳想到回到家中要面对爱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站在雨中左右徘徊着,心中纷乱如麻。忽然,一顶彩云荷花香伞浮在了自己头上。陈阳愣了一下,只好转过身去。 “相公为何不进屋,独自在这雨中徘徊?”
陈阳看着灵雁,犹豫几番仍是说不出口。灵雁见陈阳浑身已经湿透,便拉起他回到馆中。到了楼上房间,灵雁便翻出干净衣服给他换上,又递给他一杯热茶。一口热茶下肚,陈阳感到浑身都暖暖的。这时,灵雁坐到他身边,看着他一言不发。终于,陈阳将怀中的诏书拿出来递给她,轻声说道: “天子下诏,让我入京,做那控鹤监学士,编《三教珠英》。明日一早便要动身。” 灵雁身子一颤,瘫在椅子里,手中的紫金诏书也跌落在了地上。她满脸的震惊,紧紧地盯着陈阳,美目睁得圆圆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她才颤抖地大声说道: “好,那你,你去吧,去吧!” 说着,便转过身去,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陈阳看着她颤抖着的双肩,心里是格外难受。他凑过去从后面搂住她,柔声道: “娘子,你愿意随我一道去那神都吗?” 很久,灵雁才转过身,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终于,她开口说道: “不。” 陈阳怔住了,那一瞬间,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灵雁又重复了一遍。 “不行,我不能随君前去。” “为什么啊?”陈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抓住妻子大声地追问着。灵雁使劲地挣脱开来,哭喊着:“就是不能去。你要去神都,就已经是抛弃妾了,你去啊!” 听到这,陈阳内心的委屈、失望夹杂着烦躁一起爆发了。他一下子站起来大吼道:“你以为我想去吗,我能怎么办啊?那他妈是圣旨,我又能怎么办啊!” 灵雁被他这一声大吼吓住了,呆呆地望着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陈阳吼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刚刚情绪失控了,一下子就后悔了。他刚想赔礼,只见灵雁甩起衣裙摔门而出。陈阳呆呆着望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