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控鹤四学士
复姓上官,小字婉儿,上官婉儿!陈阳吃了一惊,竟然是她。这个人太有名气了,以至于陈阳想不知道她都不行。这上官婉儿可是唐朝第一才女,武则天的制诰宰相,武则天的诏书大都是由她起草的。而且她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大诗人,《全唐诗》里收录了她的几十首诗。陈阳暗想还好自己之前没有剽窃她的作品,要不然这次可就真死透了。 “当日我看到你的诗作,皆为上品。尤其是《蜀道难》,豪迈奔放,其气象之宏伟,境界之阔大,实在是凡人所不能及。婉儿读来,更是爱不释手,心想能作出这首诗的人,必然有傲人之才。于是便向圣上献言,特招君为控鹤监学士。今日一见,果真不负盛名。” 陈阳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又不敢表露出来,便向她道谢。他心想原来刚才那是在面试啊,看这个样子应该是通过了。婉儿看他一直在那里站着,便赐座与他。接着,她便向陈阳一一介绍了控鹤监的情况。原来,这控鹤监是武则天的御用文工团,里面全都是杰出的才子诗人。武则天特别喜欢诗文,不仅自己平时经常作诗卖弄一下文艺范儿,还喜欢把能使善赋的才子们都网罗到自己身边来,平时写个诗、助个兴啥的。上官婉儿作为皇帝身边的第一才女,除了平时给皇帝起草诏书,还兼领了这控鹤监。控鹤监既是机构,又是这部门长官的职位名称。武则天下令汇集本朝诗歌精粹编修《三教珠英》,便由上官婉儿领衔率一干学士组织编纂。控鹤监作为御用文工团,自然也派上了用场。婉儿正是因陈阳写得一首好诗,便将其招入宫中来参与预修《三教珠英》。 “今后你就住在这迎仙宫,待会儿让丫头们安排房间。记住,宫禁森严,切不可擅自到处走动。没有通行令不得出迎仙门。” 陈阳道了声“诺”,婉儿便示意让他退下了。陈阳小心地退了出去,由宫女带着经大殿后门而出,发现这殿后还有一座后殿。宫女在后殿之中为陈阳寻了一间偏房。陈阳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是在后殿左侧,虽然不算很宽敞也有个几十平吧。房间被屏风隔开,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小厅,可以用来办公,桌椅书架一应俱全。陈阳对此相当的满意,心想这皇宫能是一般的黄金地段能比的吗!能在这里分到个几十平的房间已经很开心了,还要啥自行车啊!陈阳在屋子里美滋滋地转悠了好一会儿,感到有些累了才坐在椅子上歇息。他望着静悄悄的屋内,想到从现在就要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了,心里萌生了一种惆怅。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去外地上大学时父母把他送到寝室安顿好离开之后的感觉。每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生活时,他都会有这种感觉,时间久了就慢慢地适应了。现在只要一坐下,他就无法避免地就想起了灵雁,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了。 “唉。”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强忍住没有让眼泪流出来。由于是刚来一个新的地方,总有种每时每处都在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他呆坐了一会儿,决定去床上躺一会儿。往往没有任何坏心情是好好睡一觉所解决不了的。如果还不能,那就再睡一觉。 躺下没多久,刚有些睡意,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陈阳起身开门,原来是一个宫女,她手里还用木盘拖着一叠衣物等等。 “上官大人请先生即刻前往控鹤殿相见。” 陈阳点了点头,看着她手上端的东西问道:“那这是?” “这是玄衣纁裳和官靴,先生既为控鹤学士,从五品官,请按章服制应着此装。” 说着,她便将官服打开伺候陈阳换上。由于武则天自称是周朝后人,因此称帝之后复周历、循周礼。五品官员需身着玄衣纁裳,头戴五旒玄冕。玄衣纁裳是根据《周易》中的记载官员士大夫所标配的采章冕服。冕服上身为玄色,下身为纁裳,也就是浅红色长裙。先染白再染黑,谓之玄色。黑中扬赤的玄色,象征宇宙奥秘高深莫测,提示人们大宇赐恩德莫大,要对天地感恩戴德。《周易》中言“黄而兼赤为纁”。而玄衣纁裳,正是源自天玄地黄之“玄衣黄裳”。冕服上织着采章徽记。玄衣肩部织日、月、龙纹;背部织星辰、山纹;袖部织火、华虫、宗彝纹。纁裳织藻、粉米、黼、黻纹各二。即所谓的“十二纹章”纹样。不过根据章服制度,四品以上才有章纹,陈阳是从五品的控鹤监学士,所以冕服上没有章纹,上身只是玄衣。不过,到底是上等的绸缎,穿在身上很轻盈,特别舒服。最后,陈阳戴好了那五旒玄冕,站在镜子前看到镜中自己的模样,才知道什么叫“冠冕堂皇”。他竟然下意识地想摸出手机来张自拍。这要是能拍下来发到朋友圈里,再附上一句“今天就要开始上班了、穿衣服好麻烦啊啊啊”,估计能引爆朋友圈。 “哎,你叫什么名字?” “翠儿。” “嗯,翠儿,大人现在唤我前去所为何事啊?” 翠儿噗嗤一下笑了,道:“先生初来乍到,自然是要向其他几位学士见一下面啊!”
“这样啊。”陈阳不由得笑了起来,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于是,随翠儿来到前面正殿。只见上官婉儿坐在殿中,正在与坐在左右的另外四个人谈笑风生。看到陈阳,便笑着将陈阳介绍给他们说道: “这便是婉儿所指的扬州大诗人陈阳,诸位可都曾读过他的诗,字里行间皆是豪放之魂呐!” 陈阳赶紧向那四个人作辑行礼,他们也都站起身回礼。婉儿见此情况,微笑地招呼大家都坐下,挨个指着他们向陈阳介绍道: “此四君子,皆是控鹤大学士。”说着,便指着左手边最近的那个人,“这是宋之问,字延清,虢州人士。上元二年(公元675年)进士,专工文词,深受陛下赏识。” 那宋之问大概三十多岁,生得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说他“貌比潘安”也不为过。难怪婉儿谈起他时眉开眼笑,这么个大帅哥呆在身边确实很养眼。宋之问微微一笑,向陈阳拱手说道:“陈公子,延清有礼了。” 陈阳也赶忙回礼。婉儿继续指向宋之问身旁的那个人,介绍道:“此君是崔湜,字澄澜,出自博陵崔氏,可谓是名门之后。” 她刚说完,那崔湜便向陈阳作辑,哈哈大笑道:“澄澜徒有虚名,公子才是当今不可多得的大才子,本人是深深折服啊!今后一起共事,还请多多指教。” “哪里,崔公子此言,陈阳愧不敢当啊!” 婉儿见状,笑道:“好啦,你们都是当今俊才,惺惺相惜啊!”说着,转而指向了右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