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开枪
这冷不防地出现这种诡异的声音，任谁都不会跟没听见一样淡定。关键你诡异就诡异吧，你干嘛还扯出婴儿的声音，这不是犯堵嘛。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瞬间，我大脑已经进入了当机的状态。头一动也不敢动，结果没几秒脖子就酸了。我下意识地想摸上脖子揉揉，没想到手指刚触碰到我脖子，手腕就被东西抓住了，凭感觉，我可以确定那是一只手。 而且这只手，没有温度…… “啊！！！……” 我大喊一声，用了吃奶的力气甩掉那只手，然后立刻远离那只手所在的位置，紧接着我将手电筒往那儿一扫，看见的居然是……郑清？ 他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看，再往另外两边一扫，在郑清右边看见了孙启龙。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是个什么鬼？ 孙启龙不耐烦道：“咋了又，看你那个咋咋呼呼的样儿，见到鬼了？” 我咽了咽唾沫，看着他俩，冲着郑清道：“你刚才抓我手干嘛？” 孙启龙觉得好笑似得笑了笑，道：“还能干嘛，怕你走丢了呗。我说，被他拉一下手不至于受宠若惊到这个样子吧，要不，我拉着你？”说完他一副要占我便宜的样子，看得我心底发毛。我问郑清：“你的手怎么那么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孙启龙又代替郑清，道：“他的手一向这么凉，摸着就跟个冰块疙瘩似得。怎么，很奇怪？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但这家伙死活不肯说什么原因，我也就懒得问了。” “哦。”听他这么说，我放松了下来。孙启龙问我干嘛吓成那个样子，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他那手那么冰，我刚才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突然抓我，所以……对不起啊。” 孙启龙听完后并没有嘲笑我胆子那么小，而是指着郑清哈哈大笑，边笑边道：“哈哈哈哈，阿清听到没，又一个说你是东西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一听心想这哪儿跟那儿啊，连忙开口道：“我没说他是东西，他不是东西啊。” 话一开口，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心说真想抽自己个巴掌，看看你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平时教训员工就算了，眼前这俩是你能惹得起的么？！ 果然，我话音刚落，又一阵爆笑响起，孙启龙指着郑清的手都笑的哆嗦起来，开口也断断续续地，大笑道：“哈哈哈哈……阿清听见没，他说你不是东西，哈哈哈哈，艾玛笑死我了，这简直比赵本山的小品都逗……”笑了一半，孙启龙忽然止住了嘴。 因为我看到郑清的眼刀向着孙启龙射了过去。我一方面感叹郑清这张冰寒脸的气势威力，一方面又赞叹孙启龙这个影帝的能力，想笑就笑说闭嘴就闭嘴，简直可以拿奥斯卡了。 不过我真不明白刚才他有什么好笑的…… 周围恢复了之前那种风声后，我们继续跟着郑清走。我本来纳闷婴儿声怎么在郑清碰到我手的那一瞬间就没了，结果恢复了之前的阵型后，那阵声音又响了起来。被孙启龙挑起的欢松气氛顿时无影无踪。我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不上不下的，吊着真难受。我忍不住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啥声儿啊？”声音从我后面传来：“风声，脚步声，呼吸声，还有你说话的声音，哪儿个奇怪了？” 我顿时心中一紧，轻轻地开口：“你们没听到婴儿声吗？” 三人的脚步同时顿住，郑清转过身看我，我夹在两人中间，三个人表情如出一辙，都是没有表情。片刻后一声轻笑打破了沉寂，孙启龙道：“哪儿有什么婴儿声音，你耳朵幻听了吧，是不是想儿子了？” 我无语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儿来的儿子？” “嗯，看出来了。”孙启龙摸着下巴打量着我，从上看到下，最后说：“皮肤这么嫩，脸这么白，一身的稚嫩，还是处儿吧。” 我脸顿时黑了，暗骂道，就算小爷打一辈子光棍也看不上你个大玻璃！他娘的你拽什么拽啊！恶心！ 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孙启龙立马笑呵呵道：“海洋啊，这年头老处男可比同性恋更丢人。同性恋人家还能破处的，你说当一辈子的老处男空虚寂寞了还只能打飞机，多可怜儿啊。不过可惜是啊，哥们儿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纯爷们儿，杠杠的。既不是玻璃也不是处男。哦对了，要不要给你看看哥们儿和美女的野战照？身上正好有一张。”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口袋，摸着摸着突然顿了一下，然后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不好意思地冲我道：“真对不住啊，照片居然忘带了，不过带了这个。”说着他拿着手中的东西出来，然后直直指着我的脑袋。我看出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把手枪。 上一秒我还在气愤，并且纳闷，奇怪他怎么随身带着那种照片，总不是无聊寂寞了拿出来欣赏一下吧？而当我一眼看到他手中银光蹭亮的手枪后，大脑再一次当机。 紧接着，没等我有所反应，他朝着我开了一枪。 我没忍住，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心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便宜，说没就没了。人生可真是反复无常，我已经没时间去想孙启龙为什么要杀我了，只想着我在北京的父母，大同的三叔，还有天津的大伯，以及一天多没见的杨林。最后脑子里又蹦出个美女，我到吸一口凉气，怎么是……杨林口中得那个薇姐？ 枪声过后，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感觉到脑浆迸裂的样子。反而是浑身没有一丝感觉，只知道自己的耳朵在不停的打着鸣。有那么一阵，我以为自己的耳朵算是废了。但很显然我只是夸张了一下，耳朵除了起初的不适应之外，并没有其他事情。 奇怪了，孙启龙打了我一枪，我怎么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难道人死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吗？我心想道，心说要是每个人死的都这么不痛苦没感觉的话，那死亡，也许并没有那么可怕。 可是很显然，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没死，准确的说是孙启龙的子弹根本没有打到我。倒不是他准心差到家了以至于那么近的距离都打不中，而是他的枪一开始对准的就不是我。随身着枪声的响起，我后面砰地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了。我心口一震，由从鬼门关回到阳世间的极度震惊和欣喜马上变成了恐慌和担心。我后面是谁我最清楚不过了。可是……可是为什么孙启龙要对他开枪？ 我现在的心情根本难以言明，除了震惊，意外，不可置信，就是担忧，恐慌，不理解，其中还夹杂着其他情绪。困惑，恐惧，还有隐隐的好奇。孙启龙究竟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朝着郑清开枪。他们不是是认识的吗？他们之前不是一直都很默契吗？ 我大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孙启龙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他脸上是一副冷笑加着jian笑的面容。虽然他并没有盯着我，但此刻我觉得他好可怕，想极度地远离他，但脚却像是被粘住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我转过身去看郑清，其实我已经大约知道郑清是副什么样子了，但我还是没忍住去看。 本来我认为自己看到的会是郑清死不瞑目的脸，却没想到，我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具留着长头发的……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