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旗袍美女
清晨的阳光透过芒果树茂密的树叶，化作一束束的光线，洒落在少年那张平静的脸庞上。 这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线条流畅，轮廓分明，经过一夜的休养，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是光彩照人，虽然皮肤不算白，但这是一种十分健康的肤色，如同这阳光灿烂的清晨，朝气蓬勃。 也许是阳光的照耀，他慢慢睁开了双眼，从深度休眠中清醒过来，街道上的车声、人声顿时如潮水般涌进了耳里。 他打开身边的帆布背包，拿出一个大号的军用水壶，简单漱了口，又用手掬了水，抹了一把脸，这才拎起背包从树球后面走出来。 这是桂南市最繁忙的桂南大道，现在正值上班的高峰期，数不清的车辆穿梭而过，行人行色匆匆，少年一步步地走在人行道上。 他的步伐迈得有点大，但脚步踏得很稳，腰身笔直，从容不迫，仿佛就是给他的肩头压上千斤巨担，也未必能将他的脊梁骨压弯半分，这种沉稳气度，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显得尤为独特。 在街边的一间包子铺前他停住了脚步，掏出一个黄色皮夹，取出了一块钱，递了过去，道：“老板娘，给我两个馒头。” 老板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她掀开蒸笼的盖子，滚滚的热气带着诱人香味直冒了出来。 这种小馒头是五毛钱两个，她用镊子夹起两个，放进透明的胶袋里，递给了少年，才从他手里接过那一块钱，找了一张五毛的还给他。 少年用小指头勾住装着馒头的胶袋，将那一张皱巴巴的五角钱拉直，小心地放进了钱夹里，这个一丝不苟的举动，说明了他对金钱的珍惜以及深知生活艰辛、每一分钱的来之不易。 他的动作引起了老板娘的关注，她抬头看去，顿时心儿一颤，手里的镊子落在了蒸笼里。 太帅了！饱满的前额、斜飞的双眉、明亮的双眸、笔直的鼻梁、线条分明的双唇，还有笔挺的身材，透过滚滚四散的热气，老板娘看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忙又拿起镊子，夹起两个麦香包，装进袋子，递了过去。 少年眉头微皱：“老板娘，我只要两个馒头就够了。” 老板娘展颜一笑：“拿着吧，这是我送给你的。” 看着她那两道真诚的目光，少年点点头，接了过来，道：“谢谢大姐。” “叫大姐就对了！”老板娘被他这一声大姐叫得眉开眼笑，乐呵呵地笑了，“以后常来啊！” “我会来的，大姐再见。” 少年离开了包子铺，在路边草坪的石凳上坐下来，吃了包子后取出军用水壶，喝了两口凉水，站了起来，向皇城大酒店走去。 皇城大酒店位于桂南大道东段，是桂南市唯一一家经国家正规机构鉴定的五星级宾馆，隶属于南关市皇城五星连锁酒业，豪华大气，集住宿、餐饮、娱乐、休闲于一身，是桂南市的上层人士、各行精英及各界名流的聚集地。 少年步行至皇城酒店正大门，只见一条平整的道路从街边岔开，穿过酒店门前的漂亮花园，直达那扇旋转玻璃门前，门外那两根雕刻着精美花纹的乳白色门柱，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及一辆同为奔驰的商务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徐徐停在酒店门前，接到人后缓缓驶上了花园间的那条道路，向外面驶出，锃亮的车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少年赶紧闪到喷泉飞洒的假山后，让车辆先行。 待车辆过去后，少年才从假山后走出来，这两辆奔驰车如此气派，他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这时正好有一人从道路上小跑了下来，没想到假山后突然冒出一个人，这人收势不住，一头撞在少年身上，少年纹丝不动，这人却倒退了两步，“哎呀”一声，差点摔倒在地上。 少年吃了一惊，想伸手去扶，却发现对方是个女孩，又满脸通红地缩回了手。 女孩是个身穿紧身鲜红旗袍的高挑美女，秀发如云般盘在头上，皮肤白嫩，五官精致，饱满的胸部、浑圆的臀部及优美的腰际线尽被紧贴在身上的旗袍勾勒了出来，浑身散发着动人魅力，特别是弯弯柳眉下的那一双凤眼，眸清如水，纯得没有一点杂质。 她本来是满脸怒色，但见到站在自己身前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时，顿时阴云消散，见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嗔道：“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路呀，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但她脸上的笑容马上又消失，因为她觉得眼前的少年很是面熟，仔细一看，才想起来，确实见过，昨晚自己喝多了，被牛少拉到车上，差点被别人霸王硬上弓了，就是这个少年突然出现在车窗外，自己才得以脱身！ 少年显然也认出她了，更是尴尬，忙岔开话题，装作没见过似的问道：“你好，我找何琳琳，她在这里做迎宾小姐，你能帮我找一下她吗？” “什么？我就是何琳琳，你找我？”旗袍美女十分惊讶地皱起了秀眉，随即又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小兰姐说的小表叔！” “是的，我叫卫九州，方小兰是我表兄的女儿，从小她就叫我小表叔，昨天我来找过你，保安说你休假了，所以我就在那草坪上……” 说到这里，少年想起了昨晚的事，怕她生气，就住口不说了。 “所以你就在那草坪过了一夜？”何琳琳想起了昨晚的情形，俏脸一红，“这个小兰姐，你什么时候来，也不再打个电话给人家说清楚。” 卫九州忙道：“没事，挺好的，街边挺凉爽的。” 说着，他解下背包，抱在胸前，找开拉链，将里面的那双高跟凉鞋拿出来：“这是你的鞋子，还给你。” 何琳琳见到除了凉鞋外，还有自己那条黑色的小内裤，顿时满脸红晕，左右看了一眼，上前两步，按住了他的手，喝道：“我知道了，别拿出来！” 说完马上手忙脚乱地把拉链拉起来，抢过背包，又道：“背包我先帮你保管，白天你到处逛逛，晚上九点才来南门的员工通道外面等我下班，到时我请你吃夜宵，找地方给你住下，是九点，记住了！” 卫九州只好点点头：“我记住了，琳姐再见。” 何琳琳提着背包，往回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从旗袍侧边的小袋子里掏出两张叠在一起的十元纸币，塞进了他手里：“这二十块钱你拿去吃午饭，饿坏了，我没法向小兰姐交待。” 卫九州涨得满脸通红，张口结舌地连连推辞：“不，不，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何琳琳瞪了他一眼：“少啰嗦，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男孩子一点也不爽快。” 说完，不容他拒绝，就转身走了。 卫九州手里攥着钱，怔怔看着她转身离去的优美背影，只见喷泉飞洒的水雾在阳光下变幻出许多七彩光圈，将她那优雅的身影衬托得更加动人，让他突然间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是最美丽的一幅画。 何琳琳走进了大厅，回头望去，透玻璃门，见到他仍傻傻地站在那里望着自己，忍不住暗暗好笑：真是个傻小子！ 卫九州离开酒店，漫无目的地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街上车水马龙，两旁的楼房林立，才离开了两年多，但桂南市已经发生极大的变化。 他找了间投影厅，看了两场电影后已过了中午，百无聊赖地四处闲逛，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自己的母校：桂南市英才中学。 现在刚放暑假，学校大门紧闭，冷冷清清的，自己上完高一就辍学了，门卫根本就不认得自己，想起丰富多彩的中学时代及这两年来在国外出生入死般的经历，恍若隔世。 两年前，为了给病重的母亲挣到一大笔治疗费，他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国外某神秘的雇佣军组织，受于米国某顶级的金融机构，参加大小血战数百场，凭着过硬的家传军事技能及自小练就的一身铜皮铁骨，在短短的两年里，就成为了世界身价最高的十大雇佣兵之一。 但是，就算有了钱始终也未能挽回母亲的生命，他在心灰意冷之下，突然厌倦这种刀头舔血、杀人如麻的生活，两年的期限一到，便放弃了那种血腥生活，悄然回到了家乡。 门卫不让他进去，他便在校门外的凉亭里呆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离开学校，来到皇城酒店的南门。 只见一些年轻的男女陆续从员工通道里走出，等了几分钟，就见到何琳琳吃力地提着自己的背包随着众人走了出来。 她已换下了旗袍，身穿一件宽松的纯白圆领短衫，一条紧身牛仔裤，衬托出一双修长的美腿，由于提着背包，光洁的额头上有少许的汗珠渗出，脸颊红朴朴的，浑身散发着动人的青春气息，与上午的艳丽旗袍装相比，多了几分朴实气质。 “琳姐！”卫九州叫了一声，赶紧迎上前，接过了自己的背包。 “你还挺准时的，走吧，我们去吃夜宵。”何琳琳轻喘了一口气，举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两人并肩朝前走，一个圆脸短发的女孩从后面赶了上来，歪头盯着卫九州，夸张地“哇”了一声，叫道：“好帅哦，琳琳，他是你的小男友吗？“ 何琳琳双颊飞红，冲她啐了一口：“别犯花痴了！什么小男友，他是我的小表叔，我们去吃夜宵，你要不要去。” 圆脸女孩连连摆手：“我还是不去了，免得破坏了你们的二人世界。” “你爱去不去！” 何琳琳不再搭理她，拉了拉卫九州的手臂，带着他穿过酒店门前的桂南大道，拐入了一条巷子，来到一个专卖各种煲仔粥的夜宵摊，点了一煲咸骨粥。 两人隔着一张小桌子面对面坐下，何琳琳弯下腰时，圆领内露出了一大片洁白的肌肤，卫九州无意中看到了，不由满脸通红，忙别开了目光。 何琳琳察觉到他目光的异祥，脸色微红，微嗔道：“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卫九州大窘，忙深深低下了头，直到吃了粥，都没敢抬头看她一眼。 何琳琳放下筷子，见到他还是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不由揶揄一笑：“没跟女孩子一起单独相处过？” 卫九州红着脸连连摇头：“从来没有。” 何琳琳轻哼了一声，拉起了他的手：“走吧，跟姐回去。” 卫九州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跟你回去？” “傻小子，你想哪去了，你不跟我回去，我怎么找地方给你住，难道你又想去睡草坪？” 何琳琳伸出纤纤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拉着他走出了小巷，拐进了另一条小巷。 卫九州只好傻乎乎地跟着她在大街小巷里穿过，觉得她的手很冰凉，手心微微出汗，但是很柔软，握起来很舒服。 迎着夜风，不知走了多少条巷子，最后走进了一片民宅区，在一幢小楼的后门停下了脚步。 何琳琳放开了他的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悄声道：“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 说完，她闪进了门里，很快又从门后探出上半身来，朝卫九州挥了挥手，卫九州走了进去，她在身后轻轻关上了门。 门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大厅，楼梯入口的上方挂了一盏昏黄的路灯，卫九州走进厅里，刚要说话，何琳琳却竖起手指轻“嘘”了一声，示意他别作声，然后牵起他的手，蹑手蹑脚地走过大厅。 两人肩头挨着肩头走上楼梯，卫九州放轻了脚步，与她靠得很近，阵阵少女特有的体香直透入鼻孔，此时夜晚很安静，只有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她那柔软的身体似乎越靠越近，让他紧张得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