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小燕同学
在酒店与何琳琳分开后，卫九州迎着清凉的风，独自向车站走去。 何琳琳再三叮嘱，要他直接到车站，尽量赶最早那一趟车回去，为了不让她担心，他也信誓旦旦地答应了。实际上他对自己的处境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警察局长又怎么样，若自己存心要躲，就是出动全市的警察也未必能抓到自己。 其实他并不想回家，至少现在不想回，因为母亲刚刚病逝，他需要时间来冲淡心里的伤痛。 父亲经过残酷的战争年代，指挥千军万马，一生杀人如麻，是一个心肠十分刚硬的人，尽管也十分爱自己的儿子，但从未用语言表达过，就算是相依为命数十载的发妻病逝，他也未曾流露过半点哀伤之情，何况有两个哥哥在家里陪着，他不会孤单，自己又何必回去徒添伤感？ 快到客运站了，他放慢了脚步，突然想起昨晚在面馆苏菲儿跟自己说过的话。 听她的语气，小燕对于自己的不辞而别是十分的伤心难过，这也难怪，都是处于青春萌动期的少男少女，率直纯真，四年同学，两年同桌，除了节假日，几乎形影不离，一个大活人，就这样突然不见了，换作谁谁都会很难受的。 自己是不是欠她一声道歉呢？记得菲儿给自己的地址，小燕家离客运站不太远，他停下来想了想，改变了方向，向小燕家走去。 按照菲儿提供的地址，他没有走正门，穿过一条幽深的巷子，来到了后门。 此时天色还未亮透，他站在小燕家那幢五层半高的楼房下面，拿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时，又有点犹豫了。 他所担心的不是唐突，而是不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两年未见的同桌兼好友，不知怎么对她解释这两年自己所做的事。 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想起了何琳琳那双爱掐人的魔爪，见到自己，她会不会气得像琳姐一样，狠掐自己呢？ 不过，像小燕那么清纯温婉的柔弱女孩，怎么会随便掐人呢？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他不由苦笑一声，最终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通了，听到自己的声音，小燕却什么也没说，足足沉默了两三分钟，才“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难道她生气了？不过卫九州很快就知道不会，因为他已听到了急促奔下楼的脚步声。 不一会，楼下对着小巷的那道小门被推开了，小燕从门后轻巧地闪了出来，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人隔着一道窄窄的巷子相对而立，清凉的晨风中，卫九州凝望着她的脸庞。 又见到了她那淡淡的眉毛、小巧的鼻子、两边嘴角尖尖如月牙船儿般的一张小嘴，嘴边的小酒窝带着浅浅的笑意，相貌没多大变化，感觉既亲切又熟悉，昔日在校园里的点点滴滴，刹那间涌上心头，但回想起自己这两年在国外的经历，恍若隔世。 小燕拉着门把，俏生生地站在门外，满眼惊喜，并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而是满颊红晕地朝他招了招手，风吹过，撩起了她的裙子。 横过小巷，到了她跟前，卫九州才发现她身上穿的并不是裙子，而是睡衣。 宽松轻薄的布料被风刮得紧紧贴在她那娇小的身躯上，不但平坦的小腹、瘦削的髋骨、凸起的耻骨都隐约可见，就连胸前那两点也明显地凸现出来。 也许是下来得太急，她的睡衣里面并没有任何衣物！ 卫九州顿时目光发直，突然想起高一时有一个调皮的男同学曾当众调侃过，班上最清纯的公主只不过是飞机场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现在卫九州知道了，他那是明显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妒忌心理，你见过飞机能在有两座山丘拦着的跑道上起飞吗？就算只是小山丘，那也还是有得丘的。 她感到卫九州那异样的目光，但她并没有刻意遮掩，而羞涩地一笑。 因为这两年来她太想见到他了，曾以为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永远消失自己生命中时，没想到他竟又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这一刻，她心里的惊喜难以形容，哪里顾得上计较这些，非但没回避他的目光，反而落落大方地嗔道：“在那傻站干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卫九州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巷子没人，才走了过去。她将门推得更大，让他先进去，他只好心惊rou跳地挨着她的身体挪了进去，擦身而过时，觉得一股久违已久的熟悉体香扑鼻而入。 小燕跟着进来，“啪”的一声轻响，轻轻关上了门，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别出声，我mama和弟弟住在三楼。” 卫九州觉得她的口气很清新，带着淡淡的牙膏味，应该是薄荷味，喷得自己的耳朵很清凉，心想她这么快就刷过牙了？真是个细心又讲究的女孩。 门后是一间光线昏暗的小房间，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摆设，反正房子不大，小燕伸手过来，轻轻握住他的四根手指头，牵着他走出这间小房子。 卫九州的心不由怦怦地猛跳了起来，剧烈的心跳让他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晚上，何琳琳也是这样牵着自己的手，两人挨得很近，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她二姐的家里。 那时自己与何琳琳只不过是才认识一天的朋友，而小燕与自己是多年的同学，上学那时几乎天天见面，但她此时牵着自己的手，自己却觉得心跳得比那晚何琳琳拉自己的手时还要快得多。 出了这间小房子，看到一个数丈长的长方形天井，一面围墙，三面回廊环绕，天井中间有一个蓄水池，中间堆砌了一座高大的假山，几道喷泉从山上洒落，水声涓涓，四周有序地摆放了数层说不出名的奇花异草，凉风夹着水汽扑面而来，犹如进入了一个清幽的小花园。 卫九州仰头四望，只见楼上的栏杆精美，房梁、柱子都暗红色的，装饰得像星级酒店一样，何琳琳二姐家的那幢小楼房，是够美观够洋气的了，可是和这里一比，简直就成了乡下的泥砖房。 何琳琳的姐夫刘朝东是刑侦队长，虽然官不大，但权力不小，除了刑侦案件外，经常扫黄抓赌什么的，油水足够，所以才能买下那样的一幢楼房给自己的小老婆住。 听说小燕的父亲是在南关市府的，那又要做到什么级别的官才让能他的家人住上这样一幢别墅般的大房子！ 正在胡思乱想时，小燕拉着他走向楼梯，他放轻了脚步，怀着几分惴惴不安的心情随着她一步一步地上了楼。 到了四楼，走过一道长廊，来到一扇暗红色的木门前，小燕伸手轻轻推开门，牵着他走进去后，又反手轻轻掩上，但另一只手仍拉着他的手不放。 里面是一个小客厅，正中摆着一套的真皮沙发和一张古香古色的茶几，正前方是一台大屏幕的超薄彩电和一套新款的组合音响，门框旁边的一盏壁灯正散发着幽黄的灯光。 突然卫九州觉得她握住自己手指的小手轻轻颤抖了一下，掌心也渗出了汗水，接着见到她那瘦削的双肩在不停抖动，抖得她整个身子都跟着明显地颤抖了起来。 她这是怎么啦？ 难道是见到自己后过于激动，而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她突然转过身，随着一阵芬芳扑面，一具娇小的身躯已猛扑入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