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十岁杀人
站在门外那两个迎宾小姐看得眼都花了，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赶紧笑盈盈地迎上前去问好 小燕笑着道：“两位jiejie，我们刚才来过的，订了包房。” 其中的一位迎宾小姐微笑道：“我们记得你，是最大的八号包房，小meimei，请你们随我来吧。” 一大群美女鱼贯而入，卫九州、肖不平、牛少强他们这几个男人还有田诗曼她们跟在后面。 顾小娇见到了卫九州身边的田诗曼，落后两步，向她笑了笑，道：“田女士，我是皇城酒店人事部的经理顾小娇，欢迎你入住我们的酒店。” 她是酒店的高层管理人员，却比牛少强这个大股东更清楚酒店里有哪些重要客人入住。 田诗曼向她伸出了手，笑道：“顾经理，你好，谢谢贵酒店的热情款待。” 顾小娇赶紧和她握了握手，牛冰冰、周彩兰、罗婷婷她们听说田诗曼是大歌星柳依依的经纪人，都纷纷过来和她握手。 田诗曼和她们逐一打了招呼，对卫九州打趣似的笑道：“看来你的女性朋友还真不少，一整排的座位也未必够啊。” 顿时，卫九州感到几十道秋水般的目光都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而何琳琳与小燕两人的眼里都带着箭，随着目光冰冷地射来，恨不得要将他的心刺穿！ 在这一刻，她们两个人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一齐挥舞着拳头向他讨伐，露出了凶狠的面目。 卫九州面对她们的目光，竟觉得无地自容，只能尴尬一笑，道：“诗曼姐，你真爱开玩笑。” 田诗曼一声娇笑，不再说什么，带着那对姐妹花保镖和顾小娇她们进去了。对于她来说，能够作弄一下卫九州，看着他吃瘪，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卫九州看着她们的背影，心想其实田诗曼说得还真不错，自己回到桂南一个月了，除了林正华和刘朝东没来，所结交的全部人脉关系都在这里了，竟然是女人占了绝大多数。 在迎宾小姐的指引下，她们上了三楼，进了最大的那间包房。 由于小肥羊火锅只是一家小型饭馆，包房里的装修算不上豪华，但胜在崭新干净和宽敞明亮，风顺着锦东大道从窗外灌进来，二十多个人全进了包房，就算是不开空调，竟然也不觉得拥挤和闷热。 两名服务员将三张方桌拼在一起，再铺上洁白的餐布，就变成了一张长桌，她们先将两大煲的小肥羊火锅底料汤端上来，然后再摆上各种各样丰富的配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锅里热气蒸腾，香气四溢，一大群美女围在四周叽叽喳喳，倒像是一个自助餐形式的聚会。 罗婷婷和周彩兰靠得很近，正在咬着耳朵说话，卫九州过去搂住她俩的肩头，“嗨”了一声后，笑道：“婷姐！彩兰姐！” 两人一起回头，都白了他一眼，罗婷婷推了他一下：“别搂搂抱抱的，若让你那些什么琳姐呀小燕meimei呀看见，你的耳朵被别人扯下来扔火锅里，可别怪我们。” 卫九州知道在李家欣家苏菲儿扯自己耳朵的时候被她看见了，嘻嘻一笑：“婷姐，彩兰姐，我们三个人喝交杯酒好吗？” 众目睽睽之下，周彩兰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哪敢跟他喝交杯酒呀，赶紧闪开他的魔爪，笑道：“你跟婷婷喝，喝完好洞房。” 罗婷婷的脸一红，低声嗔道：“你才跟他洞房。” 卫九州哈哈一笑，低声道：“那我们三个人一起喝，一起洞房……” 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他回头一看，是杨若雨，她冷哼了一声，道：“三个人一起洞房，你受得了吗？” 周彩兰和罗婷婷都低着头装作没听见，赶紧分散走开，她们不明白，自己说话那么小声，这个杨若雨到底是怎么听见的。 特别是罗婷婷，根本就不敢看杨若雨，觉得她的目光很锐利，稍微和她对视一眼，都让自己感到心慌，生怕她戳了自己的秘密。 卫九州笑道：“是若雨姐呀，我们喝一杯好吗？”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又不是小柔！”杨若雨冷着脸噎了他一句，朝休息区的沙发那边努了努嘴，“曾队长找你。” 曾少龙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卫九州走了过去，他朝那一大群美女扫了一眼，笑道：“老弟，你厉害呀，现在能抽出身了吗？” “我人长得帅，没办法呀！”卫九州在他身边坐下，耸耸肩，无奈地苦笑一声，“龙哥，有事你说。” 随后跟过来的杨若雨瞪了他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自恋狂！” 曾少龙呵呵一笑，拿起茶几上的提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只黑色的男士皮鞋，递给了他。 卫九州接过皮鞋，这是一只新的卡丹路皮鞋，不过鞋子里的鞋垫和那块中底纸板已经被揭去，只剩下一个布满小方格的鞋底，他把鞋子举到鼻孔前嗅了一下，问道：“又是鞋底藏毒？” 曾少龙点点头，掏出香烟点了一根，道：“上次我让你看的那只是在几千里之外的云港市发现的，现在这只却是在最南边的一个小县城发现的，都是当地警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得到的线索，但是当他们顺着线索追踪到我们桂南市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任何相关人员的蛛丝马迹。” 卫九州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鞋子，道：“两个皮鞋，出现在一南一北，还有越南警方和国际刑警破获的公海特大贩毒案，说明了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全国及全球的毒品销售网，这些毒贩子心狠手辣，一旦发现不对，就会杀人灭口，掐断所有线索，所以无论是我国警方还是国际刑警，要想顺着外部的线索找到他们的制毒窝点，恐怕很难。” 杨若雨在旁边冷冷道：“那就把卧虎帮连根拔起好了，只要卧虎帮一灭，它的制毒工厂就无法运转，那它的这个毒品销售网络自然也就跟着瘫痪了。” 卫九州把鞋子扔在茶几上，呵呵一笑：“杨大小姐，你怎么就能确定毒品工厂与卧虎帮有关，就算你说得对，但是你灭得了卧虎帮吗？你知道卧虎帮的帮主是谁吗？你知道卧虎帮的真正力量在哪吗？就算你把卧虎帮灭了，你就敢保证一定能找到制毒工厂吗？杨大小姐，你这种脑子不太适合做警察呀！” “你！混蛋！……”杨若雨被他的话气得脸色惨白，却又无法反驳。 曾少龙赶紧打圆场：“四小姐，根据我们警方现有的资料，确实是不知道卧虎帮的真正帮主是谁，也不知道卧虎帮在暗中隐藏有哪些势力，我们知道的，只有一个负责卧虎帮日常运作的副帮主，以前这个副帮主叫梁少锋，但在两个月前死于暗杀，现在的副帮主叫马善贵，他以卧虎帮的名义搞民间借贷、典当、收保护费、参与娱乐场所的经营，跟毒品完全扯不上关系，就算你把他抓了，卧虎帮仍然可以再推一个副帮主出来，根本伤不了它的根基。” 杨若雨虽然知道曾少龙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她还是满脸的不服气。 曾少龙看到她的表情，暗暗好笑：卧虎帮在桂南市存在了十几年，行事周密，算无遗策，幕后人物行踪诡异，深不可测，以我们林市长这么强的能力都拿它没办法，岂是你一个杨四小姐说灭就能灭得了的？ 卫九州淡淡一笑，道：“好了，龙哥，明天我就开始工作了，先把东离村及周边地区的所有皮鞋厂、皮具厂都走访一遍，看看这两只皮鞋和这些加工厂到底有没有关联。” 杨若雨气鼓鼓地瞪着他：“那我也去，我陪你去。” 卫九州哪敢要一个这样的大小姐跟在身边呀，赶紧将目光转向曾少龙：“这事我做不了主。” 杨若雨想不明白桂南警方为什么会把这件毒品大案交给一个毛头小子来办，这小子虽然身手不错，不过身边美女环绕，十足的花心大少爷，哪像一个做大事的人？ 尽管他救过自己，但她对他还是相当的不服气。 后来她私下问过曾少龙，曾少龙却很委婉地告诉她，这是林市长的意思，她就更加不明白了，大名鼎鼎的林市长怎么会如此信任一个毛头小子？不过她也无可奈何，因为她虽然来自州府警察厅，也是警察部长的千金，但在桂南市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林正华说了算，根本不必给她面子。 而由州府警察厅、国际刑警和越南警方组成的特大跨国毒品专案组来到桂南市也有很多天了，却毫无进展，一点头绪也没有，那两名国际刑警都快要打道回府了，她就更加没耐心在专案组混了。 这两天她一直都跟着曾少龙，想在他这边找线索，不料曾少龙却说此事归卫九州管，但卫九州根本就没有让她加入的打算，她杨四小姐一向高傲惯了，哪能不气愤填膺！ 所以她听到卫九州把问题推给曾少龙，便非常恼怒地盯着他，还要再说，手机铃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卫九州的手机在响，他赶紧掏出来接听，原来是他的侄子卫小敢打过来的，说他已经到了东离村，还给他带来了一个他极想见到的人。 这小子，还故弄玄虚！卫九州笑骂了一声，说了地点，让他马上滚过来。 放下手机，卫九州根本不给杨若雨说话的机会，笑道：“龙哥，火锅沸了，我们去喝两杯。” 这时关小柔也在那边叫道：“你们三个还坐在那里干嘛，快点过来呀，开吃了！” 卫九州笑着答应了一声，就和曾少龙走开了，留下杨若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色是相当的难看。 苏菲儿拉着卫九州，硬要他坐在小燕身边，何琳琳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他，反正他俩以前就是同桌，爱怎么坐就怎么坐吧。 大家吃rou喝酒，气氛热烈，服务员推开门，一人走了进来，是卫小敢到了，何琳琳、牛少强和罗婷婷认得他，都笑着和他打招呼。 他含笑回应，径直走向卫九州，一人突然从他身后闪了出来，扑向了卫九州，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卫九州刚站起来，这人就扑到了眼前，两人均张开双臂，猛地搂在一起，相对哈哈大笑。 好一会两人才松开，众人见到这人是一个跟卫九州年纪相仿的美少年，唇红齿白的，皮肤要比卫九州白得多，两道又浓又黑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黑多白少，亮若星辰。 苏菲儿看得目不转睛，眼前突然闪起了许多小星星，心想这个人好帅啊，比自己的前男友刘小归帅多了，若论相貌的清秀，好像比卫九州还好看了一点点。 卫九州搂着他和卫小敢，笑着向众人介绍：“这位叫卫小敢，比我低一辈，和凌风一样，都叫我小叔，长得像女孩子的这位叫方少眉，比我低两辈，他叫我小叔祖，我却不知应该叫他什么。” “那他就是你的侄孙呗，净爱瞎说捉弄人，我才不信！”罗婷婷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 卫小敢笑道：“这不是我姑姑嘛，哦，不，诸位不是我姑姑就就我婶婶。” 众人哄然大笑，罗婷婷涨得一张俏脸都红透了，卫小敢接着道：“我小叔绝对没有胡说，我们护国寨无论姓卫或姓方，都是以辈分排名，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族规森严，决不能乱了辈分。” 曾少龙笑道：“那你们三个人，就代表着护国寨的三代人。” 卫小敢点头笑道：“我小叔年纪最小，辈分却最高，我们三代人一起长大，下河摸泥鳅、上树掏鸟蛋，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玩在一起了。” 杨若雨对卫九州心里有气，不禁满脸不屑地道：“不就是三个小屁孩混在一起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么，有什么好炫耀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什么要针对卫九州。 方少眉见到她瞧不起自己，便存心吓唬她一下，板起脸冲她咧嘴一笑，冷冷地道：“我们不但偷鸡摸狗，小时候还杀过人！” 杨若雨一怔，随即冷笑一声：“杀过人？好小子，你竟敢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是警察吗？” 方少眉轻蔑地挑了挑眉，不甘示弱地回应：“我最不怕的就是警察。” “混小子，在胡说什么呀！” 卫小敢赶紧拍了他一巴掌，对杨若雨笑道：“这位美女警官，我们小时候是杀过人，不过杀的那几个都穷凶极恶之徒，若警察知道是我们所为，肯定是要奖赏我们的。” 众美女都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纷纷要求他把事情说出来，唯有杨若雨冷冷哼了一声：“胡吹大气！不知所谓！” 卫小敢不再理会这个带刺的美女，对众人道：“大家还记得七年前发生在番市那次打劫工行运钞车的惊天大劫案吗？” 众女一脸茫然，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曾少龙却叹了一口气，道：“我记得，那年我还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小警察，那帮劫匪一共有七人，都是退伍的特种兵，他们打劫了番市工商总行的两千多万现金，开枪击毙前来追捕的警察十几人，一路向西逃窜，逃入了南关市境内，南关市府调集了千余名武警官兵协助围剿，但仍被他们打伤打死上百人，最后逃进了云海茫茫的十万大山脉。” 卫小敢微微一笑：“后来怎么样了？” 曾少龙又叹了一口气，道：“两天后，从西南大军区调了几千部队，会同两千多名武警、特警进行了一场规模浩大的大搜山，搜索了两天两夜无果，我们都以他们已经逃出了国境，谁知在大山深处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和那两千多万的现钞，这帮立国以来最凶悍的劫匪到底是怎么毙命的，直到现在还是警察部的头号悬案。” 卫小敢傲然一笑，道：“他们会死，是因为无意碰上正在十万大山里狩猎的我们，那年，我小叔才十岁，少眉十一岁，我最大，是十三岁，我们的武器只有刀和弓箭，在深山里追逐十几里，却杀了七个连几千武警都杀不了的特种兵悍匪，我小叔一人就杀了三个，但是他也差点被对方一枪爆头。” 小燕被最后这句话吓得一跳，赶紧伸手牵住了卫九州的手。 这短短的几句话，众人却听得惊心动魄，可以想像，三个快乐的狩猎小少年，突然遭遇一帮装备精良的悍匪，虽然最后七个悍匪悉数毙命，但他们必定经历了多次生与死的考验，其过程又是怎样的艰难与凶险！ 看着他们那三张神采飞扬的脸，曾少龙暗暗一叹，这一桩惊天悬案历经七年，最终从这个年轻人的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答案。 杨若雨出身于名门望族，向来高高在上，这个案件她也曾听父亲说起过，上百名武警都死于这七个悍匪的枪下，他们又怎么可能被三个嘴上无毛的小孩杀死，她虽然不说话，却已经认定卫小敢只是为了博取众人的关注，胡说八道而已。 卫小敢看了她脸上轻蔑的表情，突然心里非常不爽，心想你出身高贵，可以瞧不起我们，但你凭什么敢小看了卫家！ 小燕也看到了杨若雨脸上的表情，她觉得这里的人个个都对卫九州很好，就是不知这个女人为何要处处针对卫九州，这是她极不愿意见到的。 因此听了卫小敢的话后，她立刻点了点头，深信不疑地道：“我相信小敢的话，他们都是我心中的英雄。” 何琳琳马上出声附和：“小燕说得对，卫家的人每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谁不相信，就说明谁无知。” 卫九州暗笑，现在小燕和何琳琳已经是同一阵营的人了，谁敢对自己不利，必定遭到她们无情的反击。 杨若雨气得脸色铁青，关小柔暗暗跺脚，她知道，自己这个若雨姐已是彻底把小燕和何琳琳都得罪了。 吃了午餐，牛冰冰叫来几辆车，分别把她们送回去，还特意安排了一辆车，送田诗曼和她的两个美女保镖直接到机场。 小燕和苏菲儿一定要卫九州陪她们去逛街，何琳琳下午不用上班，当然也一起，卫九州拗不过，只好让肖不平陪着卫小敢、方少眉先回去，然后才跟她们一道去。 关小柔站在灿烂的阳光下，风从锦东大道掠过，吹动她的秀发，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