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雌雄双剑
卫九州的膝盖猛地抬起,啪地与她的脚后跟相撞,在她的脚还未踹中自己的小腹之前将之顶开,但她的短剑实在是太快,眼前寒光一闪,剑尖就已点到了自己的喉结上! 凛冽的寒气随之扑面而至,令他瞬间如坠冰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在这一刻,感觉到对方那如针尖般的剑尖像是已经刺破了自己的皮肤! 急切间,他赶紧侧身一闪,内气涌至喉咙,喉结一阵滚动,向里面一塌,剑尖刺空,从喉结上滑开,擦着脖子右侧的乳突肌掠过,险到了极点,若不是他的反应稍快,脖子已经被一剑刺穿。 这出之必杀的一剑居然刺空了! 阮美玉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但她并不沮丧,因为她还有更厉害的后着,拇指头在剑锷上一抹,铮地一声轻响,短剑的前端突然弹出了半截,短剑变长剑,又薄又轻的剑身化作了可以绕指的软剑,如灵蛇一般扭动,缠向了卫九州的脖子。 锋利的剑刃吹发即断,这个混蛋就算再厉害,只要被自己的绝世利剑一缠,一颗脑袋肯定会离体飞起!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阮家公主,向来只有自己欺负别人,还没有谁这样欺负过自己,若不将这个混蛋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自己怎么能出了心里这口恶气! 阮美玉的眼里闪动着既兴奋又残忍的目光,对于她来说,割下别人的脑袋就是一件很值得期待、也很开心的事!被割脑袋的人越厉害,她当然也就越有成就感! 卢丽蓉提着那个背包就站在阮美玉旁边,双眼发直,呆若木鸡,显然是被吓傻了! 只是阮美玉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卫九州垂在腰侧的左手动了一下,突然一道寒光从他的手心飞出,自下而上,在胸前掠起,如一道闪电般刺向阮美玉的手腕! 阮美玉大惊失色,缩手不及,短剑脱手,随后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手腕上传来,鲜血如泉涌般从神门xue附近喷出,她以为自己的手筋被对方割断了,急忙用另一只手死死捏住伤口,惊恐地大叫起来。 而她手里的那把短剑,现在已经到了卫九州手里。 卫九州的左手拿着一把与她这把一模一样的锃亮短剑,只是如秋水般的剑身上多了两道七八厘米长的精美血槽,刚才刺伤她的,就是这一把短剑,他双剑相互轻轻一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轻响,余音震耳,久久未息! 阮美玉看着他手里那把短剑,难以置信地睁圆了双眼,嘶声道:“这是我七姑的剑,和我这把是雌雄一对,怎么可能在你手里!” 看来她还不知道卧虎帮帮主阮凤儿已死的事,卫九州手里的短剑正是从阮凤儿手里夺过来的,因喜爱其锋利以及伸缩自如,一直随身携带,没想到短剑竟然是雌雄一对,现在这把雄剑又落入了自己手里,真乃天意! 他喜出望外,得意地挥剑比划了几下,飒飒带风,舞出几朵剑花,诡秘一笑:“这把剑是怎么落入我手里的,日后见到你七姑,你问一下就知道了!” “混蛋!你把剑还给我!这是我阮家的传家至宝!” 阮美玉对这把短剑的喜爱程度远远超过了那支沙漠之鹰,在她眼里,一百支沙漠之鹰也比不上自己的短剑珍贵,现在它却落入了别人手里,她心在滴血,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比手腕上的伤口更痛。 看到卢丽蓉傻傻地站在身旁不远处,阮美玉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心生恶念,纵身一跃,双手高高举了起来,向卢丽蓉的脑袋罩下去,打算一把勒住她的脖子,用她当作人质来威胁卫九州! 可惜卫九州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把右手的短剑交到左手,伸手抓住缰绳一抖,缰绳呼地跳了起来,她刚刚跃起,就被缰绳缠住了双臂,连绕了几圈,将她的双手紧紧捆在了一起。 阮美玉身在半空,一条美腿抬起,绷得笔直,凌空横扫,使出了一记凌厉无比的鞭腿,狠狠向卫九州的脑袋扫去。 卫九州的左手五指夹住两把短剑,如剪刀般叉开,迎向她这条美腿,以这两把短剑的锋利程度,就算她练过铁腿功,只要轻轻一碰,她立刻就会变成一个独腿美人。 阮美玉看到这两把寒光闪闪的短剑如交剪般撩向自己的腿,顿时吓得花容惨变,由于她对卫九州愤恨至极,这一扫已经用尽了全力,收势不及,心里哀号了一声,只能闭目待戳。 幸亏卫九州手下留情,并没有用剑刃,而是以剑身平压,一夹,就夹住了她的小腿。 纵然是这样,两侧锋利的剑刃压下去时已经将她的长筒军靴割破了,剑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渗入军靴里,沿着她的小腿蔓延而上,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令她的身体瞬间僵直,美腿高高抬起,大幅度叉开,摆着一个诱人的一字马,一动也不敢动。 “不错,你的一字马练得还不错,看来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卫九州跨前一步,笑嘻嘻地伸手去解她腰间的皮带,她吃了一惊,想躲开,但此时她是单腿独立,另一条腿和双手都动弹不了,根本就没法躲闪,只能睁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的魔爪摸向自己的腰间。 卢丽蓉不明白他是何意,看到他竟然伸手去解别人的皮带,不由脸一红,转过头去。 卢飞燕正好在这时候回来,见此情形,老远跺脚娇嗔:“小州,你在干嘛!” 听到女儿用这种带着撒娇的亲热口气对卫九州说话,卢丽蓉心里一动,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她。 看来女儿这小子的关系不浅啊!难道是她的男朋友?不然他怎么可能冒着生命的危险赶来帮助她们?但是女儿一向眼高于顶,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呀!等这件事情过去,要好好盘问她一番才行,这个死丫头,交了男朋友也不对自己说一声。 其实卢丽蓉那晚在皇城酒店是见过卫九州的,只不过现在卫九州脸上涂着树叶汁,那晚又是匆匆一瞥,她没能把他认出来而已。 “飞燕,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卫九州尴尬一笑,把阮美玉的皮带解下来后,后退两步,把双剑撤了回来。 阮美玉的腿这才得以收回,落在地上,站立不稳,一个趄趔,差点跌坐在地上,后退了两步,后背蹭了一下马匹,才勉强站稳,心里气愤难平,急剧地喘息着,满脸愤怒地盯着他,心有不甘,想出手夺回自己的短剑和皮带,但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卫九州抓住皮带扣往自己身上一甩,皮带啪地缠在了腰间,然后左手把其中一把短剑交到右手,双手一抖,剑身缩短了不止一半,变成了两把只有十几厘米长的短剑,眼睛眨也不眨,反手刺向自己的腰间。
卢飞燕看到他竟然用剑来扎自己,不由失声惊呼:“小州……” 但是她的惊呼刚发出,那两把明晃晃的短剑突然消失不见,卫九州伸手拍了拍腰间,朝阮美玉笑道:“好巧妙的剑鞘,原来这对短剑的剑鞘在你这里,我正发愁不知怎么携带它们才好呢,你就把剑鞘送上门来了,多谢了,大美女,衷心感谢。” 阮美玉暗暗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肌rou扭曲,双目喷火,死死盯着卫九州,若是她的两道目光能够化作这对雌雄短剑,她早已将卫九州千刀万剐了! 卫九州并未将她的愤恨放在心上,双手往腰间一摸,将两把短剑一齐抽了出来,后退两步,在山路上舞了几个招式,长叹道:“好一对雌雄双剑!” 剑光如雪花般片片绕身飞起,又在半空中飞洒而下,剑上的寒意受到他的内劲催迫,纷纷向四面八方涌出,笼罩了这方圆七八米的空间,刹那间,剑光飞舞,寒意凛冽彻骨,令人仿佛置身于北国寒冬的冰雪世界里。 卢飞燕看到卫九州舞剑时的矫健身姿,愣了一下,像是变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天真小女孩,秀眸里射出痴醉的目光,满脸兴奋地雀跃欢呼:“太好了!小州,好剑法!好身法!” 突然间她收敛了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仪容一整,变成了一个淡雅端庄的大家闺秀,轻启樱唇,曼声长吟:“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烁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当她念到“清光”这两个时字,卫九州随声收起剑式,双剑往腰间一按,收剑入鞘后,朝卢飞燕笑了笑,道:“飞燕,谢谢你的诗!只可惜我不是当年的公孙氏,我的剑法也不是供人观赏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阮美玉心里极度愤怒,哪有心情欣赏卫九州的剑法,这时听到他说这两句话时,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但蕴藏着一股锋利的杀机,令她心神一凛,心想这小子的杀气好重,令人窒息,纵是父亲在暴怒的时候,也没这般可怕。 卢飞燕根本就没听清楚卫九州在说什么,吟了诗后,仍痴痴地看着他,想起了那天自己和他的刻骨缠绵,一时间神游物外,沉浸在美妙的回忆里。 卢丽蓉看到女儿的这种痴迷神态,就知道她对这个少年已经是情根深种,不可自拔了! 因为当年自己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黎哲明的,这个少年一身非凡的本事,绝非常人,这样的人,他能够和自己的女儿长相厮守吗?想到当年自己和黎哲明的劳燕分飞,她不由暗暗叹息,忙轻轻咳嗽了一声。 听到母亲的咳嗽声,卢飞燕才猛然惊醒,看了一眼母亲,知道母亲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事,急忙满脸红晕地垂下了头。 卫九州面带笑容地走过来,一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搂住了卢丽蓉,轻轻一送,就将两人一齐托上了马鞍。 然后对阮美玉道:“大美女,牵马吧,你走在前面带路。” 阮美玉此时心里的愤怒,已经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了,她满脸怨毒地盯了卫九州一眼,默默转过身,强忍住屈辱,走上了那条荒草蔓延的羊肠小道,牵着自己心爱的战马,驮着自己要捉拿的那两个女人,慢慢向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