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沉默的羔羊（3）缅怀
庞炳福先生带着儿子庞荣，行走在漆黑的巷道之中。儿子拿着手电筒在前方开道。清晨的空气凉飕飕的，地面上有些许冻着的冰渣。 此时东方的天幕上已然微微发亮，成群的河鸟在咿咿呀呀地向淅河的方向飞去。公鸡们在各家各户的鸡笼内卖弄喉咙。一些晨练的老人们已经在往广场上散步。 庞炳福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寨中缘何会发生凶案？被害者到底是谁呢？他急促地跟在庞荣身后。此时三辆警车已经停在了前方，前方就是案发现场。 副所长小林子带着九名警员在勘察现场，见到所长赶了过来，马上敬礼。九名警员也赶紧向领导敬礼。庞荣看到警员们对父亲如此尊敬，心中对父亲的敬意油然而生。 小林子名唤林元芳，他马上请庞所长走近男尸身边。庞炳福先生看到蜷缩在那冰凉的地面上的男尸之后，大惊失色，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 他看到死者竟是自己的同窗好友庞目先生，眼中的泪水在打转。想不到昨日整天庞目都还在与自己开怀畅饮，对弈闲聊，而如今的老友已然作古。 警员们看到所长的表情不对劲儿，都询问他到底怎么了。老先生便告诉了手下们男尸的身份。大家在一起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庞炳福知道庞目先生家的宅电，便拿手机通知了他的家人。 晨练的几位老者在看到有警车包围的这片现场时，都在议论纷纷。他们得知竟是副校长死在了当街上，都叹了口气。警戒线业已拉开，就等着死者家人来认领尸体。 庞目的儿子庞炳彻来到了案发现场，他马上抱住了父亲的遗体痛苦了起来。庞炳福先生亲手将他搀扶了起来，让他不要过度伤心，他担保自己定会将凶手绳之于法。 庞炳彻早已哭得晕了过去，庞炳福让林元芳将炳彻抬到了警车之中，又吩咐身后的警员们将庞目的遗体带回警局。这时，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庞所长和儿子庞荣便告辞了，自己钻入警车中，和手下们一起返回了镇派出所内。 庞荣便自个儿回去了，此时一些寨民们都赶过来想看热闹。他们在得知尸体已经被警方带走后，心中相当失落。见庞荣走了过来，都七嘴八舌地向他打听消息。 庞荣没意思搭理他们，只说了句：“无可奉告！”有一位肥胖的寨民立马顶了过来：“小荣子，你爹是警察，你可不是，别摆出警长那一副嘴脸来面对我们！” 庞荣看也没看他一眼，便直奔家中去了。到家之后，老婆正在给显龙盛饭，显龙今日要去上学。梁萍云问庞荣到底是谁出事了。 庞荣告诉她是寨内小学的副校长庞目先生，死状极为恐怖。显龙正捧着一碗玉米糁儿稀饭喝，听到了父母的交谈内容。他马上叫了起来：“不可能！俺们的数学老师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了俺们！” 显龙说完，便大哭了起来。母亲过去赶紧安慰他，庞荣则早抽身回屋内去了。显龙没心思再吃饭，便挎起书包，告别了母亲，向学校飞奔了过去。 警局早已通知了校方，整个学校上下全体一片哗然。校长庞炳祥先生悲痛无比，在自己的札记本上写了一份追悼词： 我校尊敬的尊师庞目先生，昨夜不幸遇难于夜色深巷之中。这消息如同雷鸣电闪般沉重地打击了我。庞目兄，你的去世是整个教育界的悲哀，是整个校园的损失。 想兄弟为教育界鞠躬尽瘁，然而却命丧歹徒之手。那位可恶的歹徒真是挨千刀的，我诅咒他被天雷击毙！你的逝世让整个校园为之黯然，本人计划为你的逝世在校园内降半旗致哀。 庞目兄，我相信警方定会严惩凶手，还为兄一个清白。所长庞炳福先生是你我的故交，他一定会秉公执法，将整个案件查他个水落石出。 再此，我再次为为兄的罹难深感痛心。今日，学校将召开追悼会，为为兄的罹难默哀。请为兄一路走好！我定当会知会教育部门，做好一切抚恤为兄家眷的工作。 庞显龙来到学校之后，进入班中，看到班主任伤心地坐在讲台之上。同学们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声不吭，大家都已然知道了庞目副校长罹难的消息。 学校为副校长降下半旗致哀，校园的扩音喇叭内放起哀乐。庞炳祥通知各个年级的师生们都到校园的cao场上为庞目先生致哀。 全校的全体师生都聚集在了cao场之上，鲜艳的五星红旗已经降至了旗杆的正中央。哀乐奏唱得更加悲壮无比。就连平日里最调皮捣蛋的学生们今日也哭丧着一副脸。 庞目先生的去世让他们明白了他在校园内重要，这些捣蛋的学生们恨不得自己去替副校长死。可是一切都回不来了，时光无法逆转。 庞炳祥和万野女士在追悼会上发布了悲壮的悼词，全场肃穆，一句话的声音也没有。庞汉先生在主席台一侧更是浑身哆嗦，他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何人对副校长下了毒手。 整整一天之中，小显龙都是在郁结的情绪中度过的。晚上放学回去之后，他坐在自己的小书房之中，闷闷不乐。想想自己往昔里与庞目先生在一起讨论数学题的一切经历，他思如潮涌。当下，他从文具盒中拿出笔来，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起了今日的日记： 20XX年12月2日 阴 整整一天，我都悲伤至极。亲爱的庞副校长去世了，究竟是谁害你呢？俺可爱的数学老师，昨天你还在俺的家中与爷爷一起下棋，怎么就这么仓促地走了呢？ 我真的好像你，敬爱的数学老师。你教的数学课是那么好，可我再也听不上了。今天全校的人都在缅怀你，你的品德是那样的高尚。 简直是天妒英才，让你这么早就离开了我们。尊敬的数学老师，尊敬的校长，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我爷爷是位厉害的警察，他一定会将害你的坏人抓住的，扒它的皮，抽他的筋，一定会为你讨个说法的！老师！你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