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9

    房子没盖好的日子里，张然和齐瑞也不是完全闲着的，他们经常趁别人都去地里干活的时候往山上跑，深山里很少有人踏足，所以里面的药材很多，年份高的也有，张然只让齐瑞卖了一支野山参，其他的都自己留了下来，虽说他和齐瑞的内力正在一点点增加，他们俩估计是没什么机会用上这些药材的，但张然就是喜欢摆弄药材，有时候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却没有药材来实践，那他可就要难受了，反正卖了野山参也够他们花一阵子了，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吴大娘做饭的手艺不错，她的一双儿女原本是要跟在齐瑞和张然身边的，但齐瑞和张然基本没什么事需要那两个小孩干的，再加上他们总往山上跑，干脆就叫两个小孩跟在吴大娘身边打下手，盖房子时要管一顿午饭，吴大娘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后来秋收结束，林氏和李氏经常来看张然，张然也就没法往外跑了，其实一开始林氏和李氏是有些忐忑的，深怕惹怒齐公子，让他对张然不喜，再加上差距太大，被人当打秋风的穷亲戚就不好了，更何况他们家业确实欠着齐瑞银子呢。

    不过等她们见多了齐瑞对张然的体贴包容和宠溺之后，也不再那么拘谨了，不过她们还是时常提醒张然，不要恃宠而骄，像是那种不给齐瑞面子的事就不能做，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拍齐瑞，总之三从四德的那一套说了好几遍，听得张然满脸黑线。

    他之前虽然也经历过男人能生孩子的世界，但那都是未来世界，能生孩子的男人都是被供起来的，哪里像这里的哥儿，地位这么低，他一时真是有些适应不了，这种时候，张然由衷庆幸，有齐瑞陪着他一起穿越各个世界做任务，否则让他自己来到这里，成为一个苦逼的哥儿，到时候别说是做任务了，怎么样避免将自己嫁出去，就够他忙活得了。

    后来张然看到李氏做绣活儿赚钱，就想起了见过的那些花样子，于是找来纸笔将花样子画了出来，让李氏试着绣出来，这样应该可以多卖些钱，李氏一看到这些花样子就喜得眉开眼笑起来，甚至兴致来了，还要教张然绣花，张然赶紧拒绝了，但李氏觉得作为一个即将出嫁的哥儿，哪能不会绣活儿，所以坚决要求张然和她学。

    最后还是齐瑞出马，和李氏说家里会买些做针线的，就不用张然自己做这些了，免得伤眼，李氏叹口气，真是有些羡慕张然了，她当然知道做多了绣活儿伤眼，但现在家里这个情况，她总要多干点才行。

    齐瑞和张大伯家的房子都盖好后，齐瑞就迫不及待找人算了日子，挑了个最近的日子准备迎娶张然，然后他就忙活了起来，按照这里的规矩一样一样办，当然，成亲之前不准见面这一条他是不准备遵守的，他只能忍受成亲三天前让张然住到张大伯家，其他时候免谈，反正他们也没长辈会计较这些，以后两个人过日子，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呢。

    直到齐瑞将纳彩礼送到张大伯家，张家村的村民才知道，齐瑞竟是要娶张然当正夫的，这一下可是惊掉了许多村民的下巴，他们虽然已经都看出来齐瑞对张然很好了，但却没想到，齐瑞竟会为张然坐到这一步，从来没听说哪家富户娶个哥儿当正夫的，除非那个哥儿家里很有钱，但也一般都是低嫁，张然这种情况，可是实实在在的高嫁了。

    有些老人摇头叹息，言道齐瑞没有长辈管束，这才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日后张然生不出汉子来，肯定还是要纳妾的，不过别看他们嘴上这么说，要是嫁人的是他们家的哥儿，一准兴高采烈地贴上齐瑞。

    虽说齐瑞没有长辈，但张然还是有长辈的，张大伯那里肯定是和齐瑞张然站在一个阵营的，所以那些嫉妒张然的长舌妇就只能去找蔡氏说道了，蔡氏在众人的恭维中渐渐飘飘然了，再加上张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在他们面前了，所以蔡氏早就忘了那天一直摔倒的经历，还以为张然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软包子呢，于是蔡氏当下就带着小蔡氏往齐瑞的新宅子走去，想要把张然接回来，让他在这边出嫁，到时候他们可以得到的好处就多了，其他人一见有热闹看，立刻跟在了蔡氏身后。

    齐瑞去镇子上买东西了，张然没跟着，因为他要炮制一些药材，所以新买来的门房过来和他说有个自称是他奶奶的老妇要见他的时候，张然是不想去的，但门房说外面还有很多村民，张然想了想，还是出去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和张三叔一家没有关系了，日后也省得他们再攀扯上来。

    张然一出来，村民们差点没认出来，自从齐瑞将张然买回去之后，这些村民还真是很久没见过张然了，张然要不就是去山上，要不就是在家里摆弄药材，就算去镇上，也是乘坐马车，村民们自然见不到他。

    所以现在乍一见，他们才惊觉，张然长得真的很美，以前都是被张三叔一家拖累的，营养不良，长得瘦瘦小小的，面色也是蜡黄的，又整日低着头，村民们想起这些，才发现似乎张然以前到底长什么样，他们似乎不太记得了，脑海中只剩下了现在那个身穿华服，容色艳丽的张然。

    蔡氏看到长高了，面色红润的张然，也是吃了一惊，张然的身上还能看到他父亲和母么的身影，不过张然很会长，将父母的优点集中到了一起，之前没有显露出来，现在条件好了，竟是出落得比镇子上最美的姑娘都更胜一筹了。

    张然可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都在想些啥，要是知道了，恐怕又要郁闷，他见蔡氏光瞪着他，并不说话，干脆就先开了口：“不知众位乡亲聚在这里，所为何事？”

    村民们见张然问他们，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是来看热闹的，这话能直说吗？于是众人只好将目光转向蔡氏，蔡氏身后的小蔡氏也拉了拉她的袖子，蔡氏回过神来，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想起了之前张然的异状，但现在村民都在看着她，说什么也不能露怯，蔡氏眼神一转，再开口时竟是和蔼得很：“小然啊，你看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哪能现在就住到夫家，快跟奶奶回去，奶奶肯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张然抬眼看了看蔡氏，嘴角漏出一丝冷笑：“我已经签了卖身契，却是没有什么奶奶了，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签下卖身契，你们就同意分家，现在怎么又不记得了呢？”

    蔡氏脸色涨得通红，她完全没想到张然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将当初的事说了出来，耳边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声，她急忙想要补救：“你这孩子，当初不是你非要和齐公子走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我们逼你了，难道你不想嫁给齐公子？”

    张然眼睛眯了眯，却是不接蔡氏的话，自顾自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吗？无非是想从我的婚礼上捞点钱，而且一旦我从你们家出嫁，日后就和你们扯不开了，你们上门打秋风也方便些，是吗？”

    蔡氏被不按排理的张然气得直喘气，最后只好说道：“你这个不孝子，你以为齐公子会一直喜欢你吗？等他知道了你六亲不认之后，看他还会不会娶你，就算他娶了你，日后你也生不出来，早晚齐公子会娶别人，到时候你别来求我收留。”

    张然确实生不出来，不过他完全不担心齐瑞会娶别人，所以一点也没有惶恐，蔡氏看他一脸淡定，还想再说些话刺激他，身后却传来了齐瑞的声音：“这些事就不牢您cao心了，就算张然一辈子生不出来，我也只会娶他一个。”

    村民们大惊，实在想不到齐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他们一直根深蒂固的传统，听到齐瑞这样说，有些老人就立刻用谴责的眼神看向张然，而那些至今没有出嫁的哥儿们，对张然的羡慕和嫉妒也达到了顶点，他们完全不明白，以前一直被欺负的小透明，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光芒万丈，被齐公子如此宠爱的张然。

    齐瑞才不管这些村民在想什么，他上前将张然挡在身后，然后对蔡氏说道：“张然签下卖身契的时候，就和你们家没关系了，所以以后也不要再来找他，否则，我不介意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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