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削铁如泥：皆空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秘密基地——暂且可以将其称之为“基地”——柳风从没想到过，荣王府竟然就是一个随时可以引爆的火药库。 这些火药是从哪里来的？这些火药将要用来做什么？柳风只是简单地想想，都觉得有一种阴谋的气息。荣王购买火药难道是用来制作烟花爆竹的吗？恐怕只有二百五才会那么想。 “柳先生，是不是很好玩？”康俭笑着问道，“不过为什么不能点灯啊？好黑啊。” 点了灯是想自杀吗？柳风默默不语。他绕着兵器架转了一圈，发现这密室里除了那些吓人的火药，这些兵器也足够吓人的。火药只是一小堆，这些兵器的规模才叫做壮观。柳风大概数了数，竟有几千把之多。 这是要组装军队的节奏啊！柳风忽然想起流霜曾经所说的，荣王被法罗门收买之事。照这个巨大密室来看，荣王就算没有被法罗门收买，也绝对有造反之心。 造反？这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柳风一边想着，一边仔细查看。 “对了，柳先生，给你看一个好东西！”康俭忽然出声，吓了柳风一跳。 “什么东西？”柳风走过去问道。 康俭从一排兵器架的底下拽出一个小箱子。箱子没上锁，康俭打开后，柳风看到了一把简朴的刀。那箱子上全是灰尘，看上去真不是被特别藏起来的样子。 “这刀……？”柳风将刀拿到手上，弄了一手的灰。 “送给柳先生吧，我看它放在这里好久了。爹爹也不拿走，我也用不到，不如就送给先生好了，只要先生明日多给我讲些故事就好。”康俭如是说道。 这破刀放在这里，落满了灰尘，竟然想到送我？真是没有诚意。柳风满不在意地将刀从刀鞘中抽了出来。“锵~~！”一声令柳风震撼到的出鞘声音传到了半空。柳风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小看这把满是灰尘的刀。 此刀长约三尺，宽两指左右，剑锋漆黑如墨，是一把典型的唐刀。这风格与RB武士刀相差无几，但柳风曾经写网络小说的时候认真查过唐刀的资料，这才一眼认了出来。这刀与普通的唐刀截然不同，先是其古怪的颜色，你见过黑色的刀吗？那刀锋不知用何种材料制作，竟是黑得彻底，黑得洒脱。但也因为这层黑色，令整把刀的凌厉都更上了一层楼。 柳风在黑暗中仔细观察，发现刀柄处刻着浅浅的两个篆字。那两个篆字清晰可见，乃是“皆空”二字。 此刀一出，万物皆空吗？柳风忽然之间就喜欢上了这把满是灰尘的唐刀。 “这刀真的送给我了吗？”柳风问道。康俭点点头，道：“柳先生喜欢就拿去吧。” “真是好孩子，真是为师的好学生啊。为师决定了，明天给你多讲一个章节的《水浒传》。” “太好了！”柳风仅仅是用了点口水，就把这样一柄唐刀弄到了手上。 拿着唐刀，柳风忽然很是开心，这种开心用言语无法形容，但柳风总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柳风向后走了几步，靠到墙边，开始琢磨着是否应该出去了。来到密室已经很长时间了，估计外面可能会有下人发现小王爷不见了。 “小王爷……嗯？”柳风刚要招呼康俭，忽然感觉自己肩膀上多了点什么东西。 什么鬼？柳风疑惑着，微微转过头。我靠！你知道黑暗中自己的肩膀上搭着一只白皙的素手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柳风表示自己都快要被吓尿了好不好！柳风回过头，正看到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这一瞬间想到了《鬼吹灯》、《盗墓笔记》、《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以及《茅山后裔》等等恐怖类小说…… 就在柳风想要张嘴喊救命的时候，另一只手遮住了柳风的嘴。 “别喊，是我。”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柳风听到那声音，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那声音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 “怎么，几天不见就忘了我吗？”那声音再次说道。这一次，柳风终于听清楚了身后的声音。那声音听着令人陶醉，但柳风却如坠深渊。你体会过在冰窖里洗澡的感觉吗？那酸爽，绝对梦幻。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让柳风又爱又恨，爱得想自杀恨得想将她压在床上那啥的流霜主人。 “主，主，主主人，你你怎么会在这？小的真是……”柳风立刻怂了，他小声着，磕磕巴巴向后面发问。 “还算有点礼貌。快把那个小孩引开，晚一些回苏家，我告诉你。”流霜说完，一把推开柳风。柳风回过头，却发现流霜已经不见了踪影。柳风吓了一身冷汗，他忙喊道：“小王爷，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出去吧。” 康俭道：“好吧，柳先生刚刚去了哪里？这里太黑了，我完全看不到啊。”柳风道：“没，刚刚被绊了一下，差点没撞墙上。咱们走吧。”柳风也没过多解释，催促着康俭，两个人就顺着密道又走了回去。 走出密道，才见到真正的光明。柳风眯着眼睛，看了看手中的那把唐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唐刀的黑显得更为耀眼。你很难想象黑竟然也会耀眼，但事实就是，当一种光芒达到极致的时候，无论黑白，都会夺掉其余的光彩。 “皆空，嗯，不错，这刀蛮适合我的王八之气的。”柳风自我yin-荡着，和康俭走出了荣王的书房。 过得片刻，书房的书架再次开启，一道黑影从其中窜了出来，消失无踪。 …… 傍晚，柳风抽空回到了苏家。苏家此时还没吃饭，和新聘用的管家打了个招呼后，柳风径直走进了流霜的闺房。这个举动又是令苏子文耿耿于怀。 “今日你为何会出现在荣王的密室之中？你是怎么进去的？”柳风见到流霜，劈头盖脸就问道。 流霜坦然坐在梳妆台前，用梳子仔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你相信我的话了？荣王与法罗门必有关系。” “先不管荣王与法罗门有没有关系，我只想问，你怎么进去的？” “你还敢如此盘问我？”流霜忽然回过头，柳风只觉得自己脖子一凉，低头一看，一条细细的透明丝线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知道这是什么吗？”流霜问道。柳风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知道这东西能够杀人，柳风立刻道：“大侠饶命啊，小的错了，小的只是很好奇，您可千万不要拿了我的性命啊。” “你这么胆小，真不知道苏柠曦看中了你什么，竟然把苏家这么重要的生意给了你经管。”流霜手一甩，那道丝线凭空消失了。她顿了顿，继续道：“前几****才发现荣王这间密室，今RB想趁着荣王府松懈，进去探查一番，没想到这密室中的景象令我大吃一惊。荣王和法罗门勾结了还好，如果没有勾结，那么那些火药和兵器……就危险了。” 柳风清楚流霜所谓的“风险”指的是什么。柳风道：“荣王真的与法罗门有勾结吗？” 流霜摇摇头：“暂时还不能确定，但你最好与荣王保持距离。我相信，一旦我将消息送到宗内，荣王八成就要被取了脑袋了。” 柳风听了流霜的话，黯然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道：“其实荣王治理下，杭州的治安安全一直都挺好的。你……确定要把他扳倒？” “不是我想把他扳倒，是立场不容许他站着。”流霜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暂时不会上报的，毕竟这些火药和兵器用来干什么，咱们一无所知。对了，你今天拿到的那把刀，可带来了？” “带来了，在门外放着。怎么，你认识那把刀？还是你想……”柳风说着说着，忽然发觉流霜的眼神不对劲，他暗骂了声禽兽，立刻谄媚道，“主人若是喜欢，小的一定双手奉上。” 柳风拿来刀，流霜接过，平放在膝上。 “倒是把好刀。”流霜说着，将刀刃抽了出来。 “咦？”流霜“咦”了一声，仔细摸了摸刀身，“漆黑如墨，削铁如泥……皆空？” 流霜想了想，忽然将刀竖了起来，然后手一松，唐刀自由落体，直接扎在了地面上。这地面虽然不是青石铺就，但怎样也是坚硬无比的，没想到唐刀接触到地面后，根本没有停留，一路将刀刃完全插进了地里，只余下了刀柄寂寞的留在外面。 “这……好***快啊~~！”柳风表示，这是他最想用脏话来夸赞别人的一次，绝对没有不尊敬的意思。 “这把刀大有来历，是把好刀。”流霜脚一抬，唐刀已经凌空而起，她眼疾手快，只是刹那已经用刀鞘吞没了刀刃，“喏，小心点用，这刀锋利无比，可别还没杀人，就被自己杀了。” “你……主人您不要吗？”柳风小心翼翼的问。这货可是最爱生命的，就算这唐刀再锋利无比，还是小命重要不是？ 流霜浅浅一笑，道：“我不习惯用刀，而且，也不至于抢我的奴隶的刀不是？” 呵呵，奴隶你大爷！柳风傻笑着，接过刀。 外面天色渐晚，丫鬟的喊声从门外传来。 柳风和流霜相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物，便从屋子里一起走了出去。 炊烟袅袅，该是吃完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