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离别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厮人不堪言 吆酒催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 钗头凤斜倾有泪，徒迷花寥我无缘 小楼寂寞心与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济公传》定场诗 倘若生活就是无限的循环，那么早晚有一天，这个循环会被一种不知名的外力打破。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无限，也就不可能永远循环。就算你郁郁寡欢不愿向前，也绝不会只在原地停留——你会后退到你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就像是几个月不拿笔，等到再次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连写出一个正常的字都困难。 就像是三年不谈恋爱，等到再次想要谈恋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连讨好女孩子欢心都不会了。 大康康盛十一年，八月初十。这一天，大康正式与一群倭寇签订求和条约。条约中规定，大康让出沿海十公里范围，供倭寇极其亲属居住，而倭寇则对大康俯首称臣。 条约签订之后，杭州居民退后十里，劳民伤财，天怒人怨。此一事件被后世诸朝视为最大的屈辱，史称“杭州辱约”。 “话说那常山赵子龙啊，单枪匹马冲进曹军，在层层包围之下，怀抱阿斗，杀了个七进七出……”杭州碧云茶馆，说书人正兴高采烈地喷着吐沫星子。这常山赵子龙单骑救主的故事也不知在这里被不同的说书人说了多少遍，更不知那台下的诸位已经听了多少遍，但是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常人可能不解，柳风倒是明白得很。听书听到这种境界，听的就不再是内容了，而是味道。就像听德云社的相声，即便同一个段子听郭德纲讲了无数遍，也仍旧觉得是那么有滋有味。 “姐夫，你说为什么朝廷要求和呢？”苏子文将这段书的高-潮部分听过后，嘴里吃着瓜子，回头问柳风。柳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状作无奈地说道：“谁知道呢，上头的想法，咱们这些贫民老百姓就不要多寻思。寻思来寻思去，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看法罢了。” 苏子文似乎明白了，他点点头，道：“可是姐夫你可是荣王府的师爷啊。” “师什么爷！”柳风瞪了苏子文一眼，“你以为我想担这个差事啊，还不是小王爷太可怜，我又身为他的师父，怎么可能不管他？” “姐夫，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凭着良心说，我是不是比那个康什么俭的和你更亲？”苏子文抱怨道。 “是。” “那为什么你现在关心他都比关心我还要多？我都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当我的姐夫了。你看昨天那个沈飞烟大泼妇走的时候，那个含情脉脉啊……” 柳风听罢，挥手就给了苏子文一个爆栗。苏子文摸了摸脑袋，一副委屈的样子。 柳风叹了口气，道：“子文啊，姐夫呢也不是不关心你。可是你和小王爷那可一点也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将来要继承家业，独当一面，太过于关心你只是娇惯你而已，而小王爷以后是要享福的，倭寇战乱之事不过是一时的烦恼罢了，我帮他渡过难关，以后也不用再费心。再说，荣王爷毕竟刚刚过世，小王爷确实需要人照顾啊。” 苏子文听了柳风的话，怏怏地说道：“那那个沈飞烟是怎么回事？” “沈飞烟啊……”柳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粗制的绳圈，不自觉笑了出来。 昨日沈有道的任命正式下来了。使者果然是使者，就算态度再是恶劣傲慢，也仍旧说的是实话。不过这实话实在不怎么像样，沈有道本来是从三品的杭州府尹，这次回京，竟然只是做了个从四品的吏部小官。虽然京官听着名字好听，但是这实权可就再也没有了。沈有道接到旨意，自然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主战派就此，被主和派取代了。 既然命令已经下达，沈有道自然是要离开的。沈飞烟听到这个消息可是万般的不情愿。他和柳风方才定情就要离开，异地恋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恋爱形式啊！可是皇命难违，沈飞烟也知道父亲的难处。于是昨天，沈飞烟用自己粗糙的手艺制作了一条绳圈，送给了柳风。 “这绳圈，就代表我对你的心意。”沈飞烟娇羞着说道。 柳风看着那丑不拉几的绳圈，忽然觉得万分感动。这世界最难得的就是真心，而一个女孩对一个男孩的真心，更是难得中的难得。柳风前辈子只是个三流写手，长得虽然有些俊俏，但是一直也是孑然一身。苦苦思念的女神还有了男朋友，他可谓是感情路上从未有过花香。 原本他心中只有苏柠曦，但是沈飞烟的行动，让她彻底印在了他的心中。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宋朝柳永） 柳风当时就赋词一首，送给了沈飞烟。虽然这词不是自己写的，但怎么说也是咱老柳家的前辈写的不是？ 所以说古时候的女子啊，特别容易欺骗。就这么一首抄来的诗词，沈飞烟顿时被感动得泪如雨下，兴奋得不能自已。最后高高兴兴驾马而去。柳风不禁觉得庆幸，这是他第二次庆幸来到这个落后的世界，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他给忘了。 “沈飞烟，怎么说呢，就是……她和我是红颜知己啊！”柳风沉浸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对苏子文说道。 苏子文狐疑地看着柳风：“红颜知己？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柳风被苏子文说的红了脸，他狡辩道：“子文，你还小，不要乱想什么男女关系。” “跟了老师这么久，你认为我还会像当初那样纯洁的像张白纸吗？”苏子文冷笑三声，然后忽然长叹了口气，那样子活像个小大人，“男人难免三妻四妾，这事情子文理解，而且我觉得以后我也会三妻四妾。所以，我也并不是反对沈飞烟和老师的关系。只是，老师啊，你确定你能降服那个武功盖世的沈飞烟沈大侠吗？” 柳风心想，这孩子说话可越来越像我了。没想到来了这么久，我没被这个世界同化，反倒是我身边的人被我给同化了。哥的魅力如此之大，真是连我自己都羡慕啊！ “这个嘛，以后子文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明白那句话了。” “什么话？” “恋爱中的人智商普遍为零。” 苏子文回味了一下，然后不屑地说道：“我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姐夫，啊不，老师，你要是想成为我的姐夫，可就要明白另一个道理了。” “什么道理？” “我姐就是那普遍之外的少数人。” “……”柳风看着苏子文，竟然有一种“妈的我是古代人他才是穿越过来的吧？”的感觉。 “对了老师，今天早上我姐来信了，她说大概两天之后就到了。” “什么？”柳风吃了一惊，“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没在家啊。今天若不是我约你出来喝茶，还见不到你呢！” “是啊……”柳风暗暗抹了一把汗，这些天他基本都是在荣王府住的，确实很少回苏家的宅子。 “看来我得好好准备一下，迎接大小姐的到来了！”柳风自言自语道。 两天后，苏柠曦还没来，柳风就迎来了比苏柠曦大上很多的人物。谁啊？杭州新任知府——梁丘！ （作者的话：昨天没更新，理由就不说了，只是道歉，诚恳的道歉。今天很高兴，因为RNG进了八强。但是依旧只有一章……六点左右学生会开全体例会，要用我的电脑（其实我也不懂，以前都是用的谁的电脑呢？），然后开完会马上就去审核迎新晚会的节目，估计一切弄完也就九点钟了？有时间的话我就写，没有或者自己懒就算了……话说昨天我没更新为啥会有好几个人收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