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开张大吉
清晨，一阵鞭炮响彻整个天水镇，第九客栈迎来开张大吉的好日子，只见客栈里外已经站满了许多的客人。 阿九特意穿了一件崭新的灰色长衫，站在客栈外，满脸笑呵呵的迎接来往的客人。 此时来的基本都是镇上的街坊，这些平时对阿九都是蛮照顾的，有包子店的张老板，算命的李算子，卖布的张大叔，缝衣店的赵婶等。 还有一些小孩儿在嘻戏玩耍，好不热闹。 席间，阿九站了起来，举杯道：“各位叔辈婶子们，我陈阿九如今继承父业，为了不让其蒙尘，觉得将客栈好好做下去，以慰藉父亲的在天之灵。” 说完，他就一口喝了下去。 下面也跟着一阵起哄起来。 “阿九，好样的！” “你是个好孩子，你父亲在天之灵也应该安息了！” “阿九，后面有什么困难只管找我们，只要镇上还有一个人在，就不会不管你的事！” 阿九有些感动道：“长辈们的话，阿九铭记在心，今日开张，不说不开心的，阿九敬各位长辈一杯！” 此刻一杯下肚，他居然有些晃动起来，按理说两杯喝下去，根本不可能醉的，但阿九实实在在的想要好好睡上一觉，他的心突然有些累了，看着坐的满满的十几张桌子，他有些恍惚，又回到了后世，又来到那些场面。 他提杯走下桌子，向旁边守候的苗雄道：“雄叔你们也下去吃吧，都别站着了，今日开张，都沾沾喜气！” 说完后，阿九就开始挨桌敬起酒来。 他最开始敬的就是包子店的张老板，这是阿九最敬重的人，因为他小时候最喜欢到张老板的包子小摊吃包子喝rou粥，每次对方还不收他钱。 后面开始敬的就是算命的李算子，此人是看着阿九长大的，小的时候就说他将来一定是个大老板，这似乎正在一步步的应验。 …… 敬完了这桌，又敬那桌，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只是醒来后，发现居然躺在床上，身上正盖着一张被子。 阿九感觉一阵头疼，想来是酒喝得有些多了。 他爬了起来，只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今天是开张，我自己倒是先偷起懒来。” 他苦笑了一声，走出房门，只见厨房里张老正忙碌着炒菜，而院子里苗雄正背着身子在劈柴。 阿九没有去打扰他们，只身来到大厅，远远都听见了一个吵闹声。 “好了没啊，这么墨迹，俺赶了一天的路，连一粒米都没沾！”这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好似着急吃东西。 阿九连忙道：“马上就好，客观稍等片刻！” 那中年人一见他，顿时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此时的苗少华见阿九过来，连忙苦笑道：“小九，你终于醒了，你再不来我可压不住这个人了！” 阿九笑道：“喝得多了些，所以醒的有些晚了，这是第几个客人了？” 苗少华往楼上瞟了一眼，道：“第二个，前一个正在楼上休息呢！小妹正把茶水送上楼，想来可以安抚一下，等饭菜好了，就给他送过去！” 阿九点了点头，道：“嗯！” 来到柜台前坐了下来，见到账本上写的规规整整的，阿九会心一笑，道：“少华，你去忙吧，这客人我来招呼就行！” 此时那坐在桌子上的中年人，斜眼看着他，道：“小子，你是这里的老板？” 阿九道：“嗯！” 中年人道：“那好，今个你们耽误我这么多时间，怎么也得表示不是！” 阿九怔了一下，问道：“你要什么表示？” 中年人“嘿嘿”一笑，道：“俺也不要什么表示，这吃饭住店的钱就……” 不等他说完，阿九笑道：“那好，今个开张，耽搁了你的时间，就给你打个九折。” 中年人冷哼一声，站了起来道：“小子，你敢耍我！” 阿九笑道：“怎么嫌多了，那就是九五折好了！” 中年人道：“俺就明说了，今个吃饭住店，俺一分钱都不付！” 阿九脸顿时阴沉下来，中年人似乎没看见，又道：“这是你们耽搁我的宝贵时间应该付出的代价！” 阿九冷笑道：“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我们也不用开张了！” 中年人睥睨道：“怎么？小子你不服气，也不去打听打听，在西川，俺是什么人！” 阿九冷冷道：“不就是东北人么！” 中年人冷哼道：“那是你小子没见识，就算是在县衙，俺也是贵宾，能在你这里吃饭，是你的荣幸。” 话没说明，但他的意思却是“是你的荣幸，还敢收我钱！” 阿九却是冷冷一笑，今天刚开张，就遇到这种吃霸王餐住霸王店的人，甭说在后世他不受威胁，就算现在他装在这副柔弱的如干柴一般的身体里，他也没想过要忍气吞声。 他的理论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丝那肯定不是行的。 阿九道：“可惜现在已经没了县衙，你的荣幸我可高攀不起！” 中年人怔了一下，又坐了下去，道：“小子，看来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到时我砸了你的店，看你怎么经营下去。” 阿九喝道：“小黑！” 黑狗蹭的一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跑到他面前，一阵谄媚，阿九顿时哭笑不得，指了指中年人道：“你搞错对象了，在那边，那个人给我赶出去！” 黑狗顿时转头“旺旺”两声，张开大嘴，露出雪亮的尖牙，不过怎么看也凶不起。 阿九苦笑道：“不是叫你吓，你能吓跑么，吓不跑就给我咬，狠狠的咬！” 对于中年人阿九已经什么可说的，只有用行动表明他的态度，所以他放狗了。 看到这条大黑狗，中年人刚开始还吓了一跳，但看见它枯瘦如柴的身形，顿时冷笑道：“一条破狗，也敢拿出来显摆，行不行我分分钟灭了它。” 阿九有些怒了，这明显是看不起狗，更看不起人，于是他喝到：“小黑，你再不去，小心你的饭碗！” 黑狗顿时一惊，蹭的就扑了过去。 “死狗，也敢逞凶！” 中年人惊了一下，还没做多余的动作，大腿就扑了上来，他的退顿时被狗咬住。 “啊，死狗，放开……松嘴，小心剥了你的皮煮狗rou吃！”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大黑狗一听那还得了，你不是要我的命吗！那我就先要你的命，它居然处在爆发边缘，眼露红光，变得更加凶残起来。 “哎哟……松开你的臭嘴，死狗……小子，你敢放狗咬我，我定要砸了你的店！” 中年人疼的直咧嘴，还不忘了对阿九一阵威胁，不过见对方无动于衷，无奈只得挣脱向外一瘸一拐的逃去，他的腿上此刻已经流出了鲜血。 由于他延续了东北人的血统，有这么大的块头，所以还是很快就逃出了大门。 不过显然没有完，为了饭碗，小黑也是拼了，蹭的就追了出去，它的速度更快，外面顿时传来一阵惨叫。 “别闹出人命来就行！” 阿九冷冷的坐着，淡淡说了一句，就自顾自的对起账来，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惨叫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儿小黑吐着舌头，就走了进来，满脸期待的看着阿九，似乎正打算邀功。 阿九笑道：“你的饭碗算是保住了，记住以后不要让我多说，只要叫你了，你就要知道怎么做，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小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盘了下来。 与此同时，只见楼梯处，苗小莲满脸惊骇的看向这边，似乎被刚刚的场面给吓住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想不到平时温顺如绵羊的小黑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也可能是见了血的缘故。 阿九看着她笑道：“小莲，以后这种事情会经常有的，习惯了就好，要是再遇到这样的客人，直接放狗就行了，小黑的职业就是客栈的狗保镖！” 苗小莲像似没听见，又像似听见了，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就向后院走去，无法想象她到现在都是心有余悸。 独留一个让阿九看着心疼的背影，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这些事情只有见多了，才会习惯下来，才不会有多大的变色，因为后面无法预料的事情还有更多，如果不习惯势必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和环境。 开店就是这样，要时常面临流氓地痞的欺压，甚至敲诈，别人恶，你就要更恶，别人凶，你就要更凶，因为恶人通常还是怕比他更恶的，只有这样才能经营下去，否则赚再多的钱也不够叫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