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买符纸
难怪了,姓李的一家子要搞垄断。 阿九突然又有些气愤,那李昌华仗着自己是镇长,只手遮天,完全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就拿卖地来说,说是公家的地,结果钱到了他手里,连一个子都不会吐出来,其他人就算是有怨言也不敢说,时间一长,这就更加助长了李家的猖狂。 阿九道:“李家在其他方面霸道也就行了,难道连个多余的道士都容不下么?” 赵婶点了点头,道:“曾经镇上有一个王姓的老道士,人缘特别好,只要请他做法事的人,都是价格公道,他也从来不会漫天要价,不管是对富人和穷人都一样,最后李玉学成归来,他们两人开始有了竞争,但总的来说也都相安无事,只不过这李玉天生就是贪财、心眼小、嫉妒心强,所以街坊基本都不会买他的账。” 李玉就是李道士的本名。 阿九惊讶道:“那后来呢?那个王姓道士怎样了,我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赵婶白了他一眼,道:“你那个时候才两三岁,怎么可能记得大人们之间事。” 阿九想了想也对,他连四五岁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何况是两三岁时发生的事。 赵婶接着道:“后来有一次,外镇出了事,两人被请去做法事,这一去就是三天,而三天后回来的就只有这个李玉一人,而那个王姓道士就好像莫名其妙的失了踪。” 阿九大惊,道:“难道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回来么?” 赵婶微微点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怎么可能回来。” 阿九叹道:“难道他没有父母亲人,或者兄弟姐妹,没人去找他么?如果是突然有事离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也应该找到了吧!” 只是有事,显然不可能一去就是多年。 赵婶突然叹道:“他原本是有一个妹子的,后来确实出去找他了,只不过她出去后也没有再回来了,所以镇上的人都一致觉得她们或许……已经遇害了。” 阿九吓了一跳,沉声道:“此时绝不会有这么多巧合,那李玉出去了能回来,为什么姓王的就不能回来,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难道就没有人去追查么?” 他觉得这之间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跟李家有关系,而且两个人都死了,这里面绝对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对方害了她的兄长,并不想让她找到他,所以连她也跟着一起害了。 只听赵婶讥笑道:“涉及到李家,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去追查,只不过最后都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就不了了之了,就连结果都没有宣布,只不过镇上的人心里都清楚,只是迫于没有证据罢了。” 阿九紧了紧拳头,一镇有数千人,却被一个李家玩弄在鼓掌间,这听起来绝对是件非常可笑的事情,那李家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又或者是铜墙铁壁不成? 阿九缓缓吸了口气,他觉得李家只怕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他们能在镇上经营这么多年,说不定还有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赵婶突然道:“好孩子,听婶子一句话,学什么都好,千万不要学道术,那李家可是豺狼,你应付不来的,而且现在你也开起了客栈,既不愁吃也不愁穿的,学那个做什么,况且那李道士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年纪还小是斗不过他们的。” 看着赵婶眼中的关心,阿九心中微微一暖,只不过他没有作声,只是苦笑一声。 学不学道术,可是关系到他的生死,如今他正面对的是比李家以及李玉这豺狼还要厉害万分的鬼物,而且还是一群,所以这可由不得他,总不会让他坐以待毙吧!那也绝不是他陈阿九的风格。 不敢在这个话题上作纠缠,阿九笑道:“赵婶,我先去买布料,到时候麻烦您了。” 赵婶道:“员工的布料你就买些青色的,这种颜色一年四季都可以穿,而且不容易脏,也不粘油,洗起来也方便。” 阿九认真的在心中记了下来,随后他点了点头,告辞一声,就向外走去。 ※※※※※※ 卖布料的是一个臃肿的中年人汉子,人称张扒皮,此人虽然性格有些古怪,而且为人也非常吝啬,但是对阿九好似要和善些。 来到对方店里,阿九选了一些布料,花了五块大洋,就将所需的买齐了,这还是对方给他打了半折的缘故,否则五块大洋,是绝对不可能买的了这么多的。 主要有做厨师服装的白色布料,做道士袍的黄色布料,还有客栈员工的青色布料等。 阿九将买下的布料送到赵婶的缝衣店后,只听对方道:“布料有了,具体穿多大,每个人的尺寸,都要清楚,所以待会儿我叫小兰到你店里去量下每个人的尺寸,这样才能按照比例剪裁。” 阿九点头道:“这个好,我到时候给他们招呼一声就行,我现在还要去买其他东西,小兰等一会儿就自己过去吧!” 说完后,阿九再从对方手上买了几捆红线才离开。 红线有了,接下来,他需要买些符纸和香头。 出了缝衣店,阿九就直奔卖符纸的店铺而去。 符纸店在天水镇的镇南方向,而老板是一个穿着黑色长马褂的林老头,名叫林天佑,他的头发乱的就像鸡窝一样,坐在门前的一个长板凳上,眯着眼睛,似乎正在打着瞌睡,阳光温柔的照在他身上,说明此时正是睡觉的好时间。
阿九走进店里时,林老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就继续睡了起来,他也不怕店里的东西被偷,而且也不会有人去偷符纸店的东西玩,这可不是买鞭炮的地方。 店里有些阴暗,同时四周都是黑色的架子,架子上正整齐的摆放着黄色的符纸、香头以及一些圆形的纸钱,而墙上贴着的是一张张画好的符箓,被贴的满满的,显得像是那么回事。 阿九来到其中一个架子旁,选了一捆香头和一叠符纸,并取出身上早已准备好的布袋,刚想装进去,而身边的身影顿时吓了他一跳,不知何时林老头已来到了他的旁边。 老头无声无息犹如一个幽灵般。 阿九有些苦笑道:“你就算是怕我多拿,要过来看看,也总得说一声吧!而不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出现,吓死人不用偿命么?” 林老头正在打量着他,眼珠深邃的如漆黑的夜空。 他突然说道:“怕什么,你又死不了。” 阿九道:“本来是死不了的,可一吓就很难说了。” 林老头笑了笑,露出满嘴稀缺的黄牙道:“不是还没死么?不过死了也好,我正好可以免费给你超度。” 阿九有些无语了,哪有开起店做生意诅咒客人的,这不是嫌钱多么,这老头倒还真是个个奇葩,不过阿九知道对方也没有什么歹意,所以也就不做计较了。 林老头又道:“符纸一叠和香头一捆是一个价,两块大洋。” 阿九指了指手中的符纸问道:“一叠符纸有多少张?” 林老头道:“两百张。” 阿九又问:“那香头呢?” 林老头道:“一百根。” 阿九想了想,也懒得数了,从身上掏出四块大洋付了钱,又将符纸和香头装进布袋后就向外走去。 他刚出门,后面的林老头就是一阵楠楠自语:“千锤百炼,不如生死一线,死中有生,生中待死……” 他的声音很轻,好似一阵风吹过,虽是自语,但刚巧不巧的落入阿九的耳中。 于是阿九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