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多力量大

    茨迈尔曼听说了大儿子和二儿子要跟随一位骑士当随从后，匆匆地赶了回来。看到马林如此年轻，不由得内心有些嘀咕。

    只不过，中世纪欧洲等级森严，他也不敢提出异议。而且，有人愿意接手他那大胃王的大儿子，他也有些高兴。只是希望，眼前这个年轻的骑士不会被自己的大儿子吃穷了。那样的话，大儿子就要再度被人辞退了。

    双方商量好了后，马林自然打算把笨重的板甲、骑枪和马铠（虽然是木制的）都让卡恩拿着，自己也乐得轻松，马儿更轻松。

    不过，卡恩力气虽大，但一直背着大几十斤重的东西，也未免压力很大。而眼下，马林也是没有钱买驮马给卡恩和科勒的，而且养马成本也高。所以，马林想了想，决定让会木工手艺的茨迈尔曼，帮他打造一辆独轮车……

    为什么选择独轮车呢？这不仅仅是因为独轮车能拉货。说到拉货，两轮的推车装货更多。但是，两轮的推车有个缺点——就是不太能走复杂地形。

    而独轮车，对于地形什么的可以无视，山路照样走得欢。因为，独轮车只有一个轮子，对复杂地形的克服力很强。

    德意志南部到奥地利的维也纳，有很多的山路。所以，全地形的独轮车，要比两轮的推车更加适合。

    马林和茨迈尔曼回到城里，来到茨迈尔曼打工的木匠铺子里，开始打造独轮车。

    虽然，欧洲也有独轮车。但是，欧洲的独轮车，轮子前置，导致人推起来，需要承受不小的抬车的力量。所以，欧洲独轮车的装货量较小。

    而马林指导茨迈尔曼打造的，是中式的独轮车。中式独轮车，车轮在正中间。如此，车上的货物，压力主要在车轮上。而推车的人，则比较省力。欧式的独轮车，大约只能搭载两三个人的重量。而中式独轮车，则能搭载六个人的重量，效率比欧式独轮车高很多，而且更省力。

    当中式独轮车打造出来后，马林把铠甲、骑枪和马铠都放到了独轮车上。七八十斤的重量，对于推车的卡恩来说，却毫无感觉。

    卡恩本身就力大，而且善于长途奔走（也是练出来的，中世纪的穷人根本坐不起马车，去哪儿都靠步行）。所以，他推着独轮车，很是轻松。甚至，有时他弟弟科勒走累了，卡恩还让科勒坐在独轮车上休息会儿。而他，则继续推着车跟着骑在马上的马林。

    马林也是轻松许多，几十斤的铠甲武器甩掉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和他一样感觉轻松的，还有战马卡尔。要不是马林控制着速度，轻松了许多的卡尔都想奔腾起来。

    卡恩的确很能吃，每天至少吃6磅重的食物（主要是普通的黑面包，不掺杂泥土、木屑的正常面包）和一些蔬菜，有时还吃点rou，平均每天大约耗费10芬尼。马林现在钱不多，只好带着卡恩和科勒住低档次的旅馆。房间要是大一点，马林就让卡恩和科勒打地铺。若是小一点，则放卡恩和科勒两个住一间，他自己单独住一间。

    而因为不满这个年代旅馆里脏兮兮的被子，马林自己买了一套新的鹅绒被子（欧洲此时没有棉花，自然没有棉被），用防雨的猪皮袋子装着，放在卡恩的独轮车上。每次住旅馆，马林都把旅馆原先的脏被子丢给卡恩和科勒盖。而自己，则盖自带的干净被子。卡恩和科勒毕竟是纯正的中世纪的人，对此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唯一不适应的，就是马林老强迫他们洗澡……

    然后，这两货也被马林调教的清清爽爽的，身上也不生虱子了，衣服也干干净净的。这让两货很不适应，毕竟，他们从小脏惯了的。

    鉴于马林身边多了两张吃饭的嘴，而且还有一个是饭桶，马林决定重新启动打猎的计划……

    马林的计划其实非常简单，从小镇上到黑森林深处，有较远的距离。不骑马过去，会很累的，而且时间上不够用。若是天黑了还滞留在森林里，容易被狼群吃掉。

    为此，马林让卡恩留在旅馆，看管他的铠甲和骑枪。而他自己，则背着弓箭，和科勒一起骑马赶赴黑森林深处。

    科勒还是个15岁的孩子，还有些瘦小。其体重，估计才七八十斤的样子。他和马林共乘一骑，其实和马林全身着甲、手持武器差别不是很大，一定时间内，战马卡尔完全受得住。

    要是和卡恩那个蛮牛共乘一骑，估计卡尔就难以承受了……

    到了黑森林深处，马林下马，让科勒牵着马在外围等他，而他自己，则拿着弓箭，蹑手蹑脚地悄悄靠近森林里那些鹿群……

    靠着森林里高高的杂草的掩护，马林成功靠近了一群马鹿。然后，在30米的距离上，马林搭箭开弓，射死了一只体型健壮的雄性马鹿。但在射击奔逃的其他马鹿时，马林全放了空炮……

    当然，马林并不气馁，能猎杀到一头大的马鹿，已经算运气不错的了。之后，马林又射杀了两只野兔。

    中午时分，马林把野鹿和野兔尸体捆好，放在了马背上。而他自己和科勒，则牵着马步行回去。

    回到旅店，马林让厨子把两只肥美的野兔都烤了。结果，卡恩一个人就吃了一整只大的烤野兔，而马林和科勒则分掉了另一只稍小点的。

    第二天一早，马林让卡恩用独轮车推着马鹿尸体，进入最近的城市里，卖掉了马鹿。

    这只马鹿比马林上次捕获的要小。而且，因为中箭，鹿皮受了点损伤。所以，马林只卖了800芬尼。但是，这也让马林非常高兴的了。

    看到马林赚钱这样轻松，卡恩心里痒痒的。第二天，在卡恩的请求下，马林托旅馆老板保存好他的铠甲和骑枪，而他带着卡恩和科勒，再度去了黑森林。当然，因为马匹驮不动，他们深入森林距离有限。但走运的是，他们的确碰见了猎物。

    卡恩觉得用弓箭射杀野鹿应该很简单，于是，马林无语地把弓箭递给卡恩，让他试试……

    果然，卡恩完全没有射箭的天赋，基本都在打灰机，而且很离谱。射了30箭，一筒箭都射光了，也没见到射中一根鹿毛……

    科勒也试了下，虽然准头比卡恩好多了，但也射不中……

    毕竟，射箭这种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射击几十米外的野鹿，真的很要水平。一般人也许射10米外的靶子，多练几次就能上靶了。但射击三四十米外的猎物，短时间内是练不出来的。而那些警觉性很高的野生动物，也不可能让你靠近他十米内。所以，不是老司机，很难用弓箭打猎。倒是用弩，瞄准比较容易点。但是，欧洲中世纪很多地方是禁弩的。你想买弩，也没人敢卖啊。尽管15世纪禁弩令执行得不像以前那么彻底，但一般人想要获得弩，也是很难的。因为，贵族们也害怕平民用弩刺杀自己，所以他们多半是支持禁弩的。只有军队里，才会允许装备十字弩。平民拥有弩，没准会被指控有刺杀贵族的动机……

    二人尝试失败后，不得不佩服马林的精湛射术，并感叹骑士的强大……

    事实上，马林会射箭和是不是骑士没有一个芬尼的关系。那是他前世无聊，花了几年的时间在老家后山练出来的。一般的欧洲骑士，谁特么去浪费时间练习射箭啊？也只有英国这样的猥琐国家，知道拼骑士拼不过法国，就专门发展了长弓兵。

    一般来说，在欧洲大陆上，只有那些老猎户，才精通射箭。而随着火绳枪的出现，不少紧跟时代步伐的猎户，也改用火绳枪了，放弃了训练难度很高的弓箭。

    卡恩和科勒放弃了射箭的尝试后，马林再度进入了猎人状态。科勒脑子聪明，他建议马林偷袭完后，让卡恩这个善于奔跑的傻大个，出去从特定的方向出现，驱赶鹿群，把鹿群往马林埋伏的方向赶。这样，马林还能获得第二次出手的机会。不像之前，射中第一只鹿后，其余鹿直接逃跑了。

    马林采纳了这个意见，让卡恩预先埋伏到鹿群的另一个方向。当马林第一箭射出后，卡恩就突然跑出来，冲向鹿群，把鹿群往马林埋伏的方向赶……

    第一次配合得不算成功，因为卡恩把鹿群赶错方向了。配合了几次后，卡恩也渐渐掌握了驱赶鹿群的方式。甚至，当鹿群偏离预定方向时，卡恩还用投掷石块的办法，强行纠正鹿群逃跑方向。

    马林发现，卡恩射箭不行，但丢石头准头还是不错的。然后，鹿群在第一次中招后，果然朝着马林埋伏的地点逃跑……

    马林面对迎面冲过来的鹿群，搭箭开弓，再度拿下一个。然后鹿群一愣，发现了前方原来是个陷阱。然后，它们开始调转方向逃跑。

    但是，在奔逃中强行停下，然后改变方向，也是要时间的。鹿毕竟是鹿，不是人，它们大脑的反应要慢些。改变方向的时候，鹿群明显愣了一下。但就这么一愣神，又被马林逮住机会射中了一只鹿……

    最后一清点，三人配合之下，大半天的时间，竟然猎杀了三只鹿……

    “果然，还是团队比较强力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多力量大啊！”马林无比感慨。

    想想当初，自己打猎老是担心战马被偷。如今，打猎时，科勒专门负责看马，卡恩则配合驱赶猎物，极大加强了效率。

    第二天，马林把三只鹿再度拉进城里，卖了1900个芬尼，也算一笔不小的巨资了。起码，养活饭桶卡恩和小科勒是没问题的了。

    之后，考虑到科勒身子身体不强壮，步行久了有些吃不消。于是，马林花了1000个芬尼，买了一头半大的小牛，并配了鞍具，让科勒骑着赶路。

    牛和马不同，马匹比较娇贵，需要经常吃饲料。而牛，平常只需要吃草就行。只有耕地时，体能消耗太大，才会需要加餐。

    可以说，养牛的成本比养马低太多了。这也是古代华夏农户养牛耕地而不养马的重要原因之一。

    马林买牛给科勒骑，也有很大的原因是考虑喂养成本的问题。他自己的战马，每天要花费十个芬尼。若是再买一匹马，资金消耗就比较大了。因此，买牛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给科勒买的小牛，脾气似乎不小，开始还不服管教。但马林先用烈酒把小牛醉倒，然后给牛鼻子上弄了个铜环，小牛立马老实下来。

    之后的日子，一般是马林把装备留在旅馆里，然后和卡恩及科勒乘坐一马一牛，去黑森林深处去打猎。具体分配为——马林和科勒骑马，卡恩骑牛。到地头后，科勒看管马和牛，而卡恩则配合马林去打猎……

    就这样，这个三人黄金组合，在黑森林里大杀四方，猎杀了很多猎物，也卖了不少钱。当他们一路杀到黑森林东部的多瑙河畔时，马林已经靠卖猎物，赚到了100多马克，并将绝大部分换成了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