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五味杂陈
手下的几个将领可能酒喝多了，没有那个将领看出阮将军心事重重的样子，酒足饭饱，铲除霸蛮及其残部的兴奋感还荡漾在每个人的心头，包括丁毅在内几个将领都脚步蹒跚地被亲兵扶着跟将军告辞出了阮将军的军帐。军帐里只有阮将军，步天行和他的云之大哥。 “将军，怎么？将军似乎不相信金将军这次统兵来南越是为了剿灭霸蛮残匪？”步天行试探着说，“照这么说，金将军意欲何为？” “不说了！”阮将军淡然笑道，“想多了，心累。不管金将军此次来南越为的是什么，既然来了，我阮威就得尽地主之谊，毕竟我阮威替朝廷经营南越有些年头了。朝廷若是疑阮某人有一心，我也认了。 不过，步公子、凌公子，若是阮威我去了，还请两位公子代阮威查出滢河惨案的幕后真凶，帮阮威替滢河阮氏一门讨个公道。阮禄阮老爷生前即使为非作歹，也不至于惨遭灭门啊！” 说到这里，阮威阮将军闭眼仰头，神情十分痛苦。“拜托二位了！”忽然，阮威起身，恭恭敬敬地分别朝步天行和凌云之躬身作揖施了一礼。 步天行、凌云之赶紧起身，上前扶住阮将军，凌云之道：“将军何此这样啊！有什么话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不好吗？何此将军要行大礼，置云之和步公子于尴尬之地。” 阮将军一言不发，还是仰天，闭着眼睛，步天行看到了将军的眼角渗出了泪水。此情此景，步天行真的是替阮将军痛心。不知道将军晓不晓得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从将军当下的一言一行，已经猜出阮将军可能已经知道了金将军带领帝国八千精锐赶来南越的真实使命了。 “虎叔伯啊，虎叔伯！”步天行心里叹道，“阮将军忠于大帝，忠于朝廷，多年以来卫戍南越边陲，把南越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和乐，为什么虎叔伯你就不能放过阮将军呢？虎叔伯啊！你和阮将军之间究竟有着怎样不可调和的仇恨？非得要了阮将军的性命？” 事已至此，不到最后，步天行还不想把身份亮出来，也不会跟阮将军明说他来南越的使命的，更不会现在就把大帝给他的诏书拿给阮将军过目。 当天夜里，步天行躺在床上，夜都深了还毫无睡意，他在谋划，他想尽最大的努力拯救阮将军于危难之中。怀里揣的有大帝陛下的亲手颁给他的诏书，不说别的，单就凭这一纸诏书，他也有把握让殿前将军金世武网开一面。 翌日，天麻麻亮步天行就醒了，他起床后走出营帐，展旗岭的早晨云山雾绕，鸟儿在丛林中鸣叫，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步天行循着水声走到一条溪流边，蹲下身子两手捧水洗了一把脸，凉意爽身。他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回头看是阮将军，便招呼道：“将军早。” “步公子更早啊！”将军笑着道。比起昨天在庆功宴上，清晨，将军的气色好多了，看去也挺有精神的。看来剿灭霸蛮并没有给阮将军带来多大的快乐，倒是将军的心事折磨的将军大多时候憔悴不堪。 将军走近溪水边，也蹲下身子，双手捧了一捧清亮亮的溪水洗了一把脸。起身，将军看着步天行，说：“年轻就是好啊！步公子少年老成，将来必有大作为。” 步天行说：“人人都年轻过。天行来南越，了解了将军的为人，打心里十分钦佩将军。将军戍卫边关，劳苦功高，数年来把南越治理的政通人和，功绩有目共睹。天行就在想，要是到了将军这个年龄，天行也能干出将军这般功绩，不枉来世一走。” “哈哈、哈哈。”阮将军笑出了声，笑过之后，步天行听将军跟他说：“步公子啊，你可千万不能学阮威我啊！我阮威算不得什么。人生已过大半，不就替大帝陛下看管了一个南越。步公子饱读诗书，博闻强记，有胆有识，乃国家栋梁之才，倘若阮威能活到那一天，看公子阮威须仰视才是。” “将军溢美之词，天行听了，都有点脸红。”步天行谦逊地说，“将军偏居南越一隅，如今南越政通人和，此等功绩，若是大帝陛下得知，定会嘉奖将军的……”看到阮将军脸色有些不自然，步天行当下没有再往下说了。 “将军……”沉默中，步天行冲将军作揖施礼道，“等见到金将军，天行一定要把来南越这些天的所见所闻跟金将军说道说道，最好是说动金将军，借金将军殿前将军的名分，让金将军跟大帝陛下说明阮将军在南越的作为，如此，将军就有可能获得本就应该得到的朝廷对将军的嘉奖。” “哈哈。”这一次，步天行看出阮将军笑得十分勉强，阮将军说朝他摆了摆手，说：“罢了。多谢步公子的美意。跟公子相识以来，阮威都一种相见恨晚的心情。至于步公子说的，阮威理应得到大帝和朝廷的嘉奖，罢了！阮威想跟公子说的，是步公子回到京城，有机会接近当朝虎宰相，请跟宰相大人，也是当朝千岁大人说一声，兄长阮威远在南越，一向以来挺想念他这个虎弟的。” “什么……”步天行有点惊讶，稍后他说，“阮将军，怎么将军跟当朝虎千岁相识，听口气还以兄弟相称？” “步公子有所不知啊！”阮威笑道，“不瞒步公子，说来阮威跟虎千岁早年同在军中为伍，北征漠北游牧部落的时候，阮威以身替重天挡了要命的一箭，随后我俩便结拜了兄弟。阮威年长为兄，重天年幼为弟……有些年头了，不见虎弟重天，兄长阮威还挺想虎弟的。只可惜关山重重，山河险峻，阮威年岁已高，身体每况愈下，这辈子相见虎弟，怕是难了！” “原来……原来……将军跟当朝虎千岁是生死之交，还是结拜兄弟……”惊讶之余，步天行睁大了双眼望着眼前这位日渐消瘦的将军，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一应俱全。他都不敢想了，他拿不准阮将军既然晓得殿前将军金将军这次领兵前来南越的真正使命，那么，将军是否也已经知道了背后的主谋竟然是将军眼下口口声声跟他说起的将军的结拜兄弟虎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