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仅此而已

    觉察到凌大元帅不像似睡着了，但也不像清醒着，虎重天万分警惕地在蜡烛燃尽的一刹那，从角落里猫着腰蹑手蹑脚走近大元帅的床榻前，他瞄见从他一开始进入大元帅的军帐，到这会儿大元帅仰躺在床上还是一动都未曾动过。

    怎么回事呢？感觉到异样，怎么大元帅连呼吸都停止了？这一下着实把虎重天吓了一跳。黑暗中他站在大元帅的床榻旁不敢丝毫大意，以防大元帅施展什么神功闭住了气息，为的是伺机对付他。“啸吟……”虎重天按捺不住紧张的心情了，索性压低声音轻轻地喊了这么一声，凌大元帅竟然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不像似闭气，怎么会没有声息呢？虎重天寻思他闹得动静对于一个身怀武功绝技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来说，已经够大的了，但是躺在床榻上的凌大元帅一直对他不理不睬。“莫非……”虎重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暗自思忖片刻，随之从怀里拿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借着夜明珠柔和的淡蓝色光芒虎重天一看之下，尽管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瞄到仰躺在床上，气息全无，右手耷拉在床沿的凌大元帅，还是把他吓得浑身接连打了两个寒战。

    “啸吟!啸吟……我……我是重天哪！”虎重天念及兄弟般的情义，吃惊过后，还是伤心地低声朝凌大元帅叫了几声。军帐内鸦雀无声，虎重天可能全神贯注只顾了眼前的凌大元帅，全然没有觉察军帐的顶上漂浮着一团墨黑的烟雾。他退后一步，郑重地给凌大元帅鞠了三躬，算是生者对逝者的哀悼。

    仔细地扫视已然逝去，却像似睡过去的凌大元帅，大元帅的左手还攥着一本书，宽松的袍袖几乎遮盖了书册，好在虎重天眼尖，瞄到了书册一角，他伸手过去拿过书册，看书名不正是他要找的《乾坤大法志》吗？当下他喜出望外，双手攥着这本武林秘笈，激动的双眼都要流出眼泪了。

    回过神来，发觉此地不宜久留，得赶快脱身离去，凌大元帅不知道怎么回事逝去了，这会儿手下人还没有发现，他的到来除了冷星寒，没有第二个人知晓。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隐隐的笑，他从腰带里拿出一块刚才在冷星寒被他迷倒之后从冷星寒身上拿取的冷星寒的腰牌，把这块腰牌放到了凌大元帅耷拉在床沿的右手里。

    缩身，重回进军帐的时候打的地洞里，瞄一眼仰躺在床榻上逝去的凌大元帅，大元帅耷拉在床沿的右手攥着的腰牌像似临死前从谁的身上扯下来的……虎重天这一次惬意地笑了，夜明珠的光芒消失，他从地洞原路折返，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了凌大元帅的军帐，施展轻功绝技，仿佛如一只大鸟，几个起落，已经远离了营地。

    凌大元帅的军帐内，也就在虎重天光顾过后，原来漂浮在帐顶的一团墨黑色烟雾飘落下来，烟雾在那一刻化作了一个黑袍裹身、长发飘飘、身形高大的幽灵。“这是一个什么人？竟然死了之后魂魄不曾离开rou身，隐藏的无懈可击，连我无天幽灵都奈何不了，想收都收不到。”无天幽灵自言自语道。他不甘心地又先后数次施展灵力，想要把凌大元帅的三魂七魄收走，还是徒劳无功。

    “好诡异的魂魄啊！”无天幽灵无奈地长叹道。他本在夜里是路过的过客，却在不经意中瞅见了他腾飞的夜空的下面，搭建在荒原之中的十多顶帐篷，那一顶被其它帐篷环绕的其中一顶帐篷逸出了亡魂的气息。再细瞧之下，这个亡灵不简单，是难得的武者之灵，倘若能将死者的魂魄收入囊中，回到冥界黑水呈给佛祖，岂不大功一件？

    但是，有心而力不足。凌晨，听到有匆匆的脚步声走近帐篷，天也快要亮了，无天幽灵只能放弃。就在撩开帐帘走出帐篷之际，无天幽灵跟一个脚步匆匆的人迎面相遇，差点相互撞到，不过他是幽灵，即使跟凡人撞个满怀，凡人感觉不到，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在眼前一闪而过。

    化作阴风飘到夜空，无天幽灵一阵狂笑，而后荒原的帐篷里有人声嘶力竭地先大喊道：“大元帅！凌大元帅！大元帅哪……”又大叫道：“不好了，快来人哪！大元帅……大元帅他……”叫喊声惊醒了其他人，夜空之上，无天幽灵眼见从四面八方的帐篷里跑出来好多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涌向了他光顾过的帐篷。

    冷星寒说他那天晚上并没有亲眼见过鬼影，也没有亲耳听到过莫名其妙的狂笑，只是在后来的几天，每到夜声人静的时候，他都会做噩梦，总会在梦里梦见一个黑袍裹身、长发飘飘、身形高大的影子一样的幽灵，而且还听到幽灵在他的梦境里狂笑。

    冷星寒把该说的说完了，真想仅此而已，沉默片刻，在寂静的军帐里，冷星寒又站起来，走到军帐中央，再一次恭恭敬敬地朝凌云之作揖施礼道：“少主人，冷星寒无能，未能保护好大元帅，愧对大元帅的栽培。之前，星寒顾虑太多，误导少主人迁怒于当朝虎千岁，致使少主人被朝廷通缉。这都是我冷星寒的罪过，眼下我原原本本向少主人和步公子道出了当年的实情，恳请少主人发落。”

    冷星寒说到这里，话音才落，有卫兵在帐外禀报说：“不好了，将军。刚才郎先锋巡山，又跟一伙袭扰当地山民的歹人遭遇，激战中歹人退走，郎先锋带人追去了。”

    冷星寒听到汇报，快步走去撩开帐帘，向卫兵细问过后，立即转身跟凌云之和步天行说：“二位公子，今日不巧，歹人袭营，手下已去追击，星寒也得带人赶去支援。二位公子若不嫌弃，今夜就在营中安歇，待处理了待人之后，星寒再跟二位详谈。”

    “嗯……”步天行没有开口，凌云之当即站起来，冲已经穿戴好战袍的冷星寒作揖施礼道：“何方歹人？竟然这么放肆，大军驻地，也敢sao扰附近乡民，既然让云之遇到了，我凌云之岂能袖手旁观，如果将军不介意的话，我二位想一同协助驻军前去追击歹人。”

    “这……”冷星寒稍作犹豫，而后爽快地施礼作揖道，“二位公身怀绝技，乃有心之人，歹人狡猾凶残，驻军能得到二位公子的相助，歹人之扰会很快平息的。多谢二位伸出援手，我们这就一块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