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人生无常
听说关岭驻军跟河西郡衙闹得有点僵，步天行略一寻思，便跟葛郡守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然武将军是个耿直之人，官至关岭镇守使，论品级也是四品将军，一个四品镇守使，在事关帝国社稷安危之际，想来是应该不会耍脾气的。这样吧，我们去客厅跟胡捕头和凌公子一起商议一下该如何行动。” 随后两个人来到客厅，胡捕头和凌云之一直都在客厅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他俩。经过接触，短暂的交往，已经让步天行重新认识了河西郡衙的郡守葛常在葛大人，这会儿他指了指凌云之，跟葛郡守说：“郡守大人，可认得这位凌公子我的大哥是谁吗？” 听闻步大人这么一问，葛郡守招呼众人再次落座，又重新把凌云之打量了一番，其实早在刚一见面的时候，步天行和凌云之打量他，他也在打量他俩。眼前的凌公子似曾相识，忽然记起当朝虎千岁以朝廷的名义下发给地方各郡府的通缉要犯的公告，不由得小声说：“凌公子相貌堂堂，也姓凌……” 话到嘴边，葛郡守没有说出口，点到为止，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步天行淡然一笑，从葛郡守的眼神和说话的口吻已然猜出郡守大人这是不方便明说，也就不再隐瞒跟葛郡守说： “郡守大人，可否觉得我大哥的长相像极了曾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凌啸吟凌大元帅？” “凌大元帅……”葛郡守应道，“像！像啊！太像了！”转而还是吃惊地又说，“不过……哈哈。怎么说呢？凌公子难道是……”葛郡守还是十分的谨慎，虽然跟步大人和凌公子成了熟人，然而言谈举止还是不能无所顾忌。 “哈哈。”步天行笑了，轻声说，“葛大人，从南越赶来滢河这一路上，路过的集镇包括龙江源镇和河西城却都不曾看到张贴的虎千岁发给地方郡府缉拿凌大元帅之子凌少主的告示，这是怎么回事呢？地方郡府不会连千岁的号令都不听吧？” “哪里！哪里啊！”葛郡守连忙陪着笑说，“步大人一路上进出南越，可曾听说闲言碎语，说什么虎千岁通缉凌家少主人纯属假借朝廷名义以泄私愤，逼的堂堂的京城三大望族凌、虎、步三家之一的凌家少主人逃命江湖，天下人心知肚明，民愤不可谓不大。” 话说至此，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去葛郡守像似横了心，扫视一眼客厅的其他三个人，顾忌也少了，干脆把话挑明，才又说：“鉴于民情，无论是地方郡府还是乡民都反感通缉凌家少主人的告示，认为凌少主人是冤枉的，致使郡府早晨张贴的告示，到了晚上都被人扯去了，如此反复，官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能虎千岁那边动静大，但是到了地方君府衙门对于缉拿凌家少主人一事都不怎么积极。” “真是难为千岁了。”步天行温和地瞄着葛郡守说，“地方郡府敷衍了事，可能要令千岁大人失望了。就说当下吧，葛郡守也已然知晓了河西郡衙客厅里坐着的这位凌姓公子就是虎千岁这些年千方百计想要拿住的‘要犯’却视而不见……” 葛郡守瞄一眼笑眯眯的安抚使步大人，再瞄一眼胡捕头，最后瞄一眼凌云之，竟然起身毕恭毕敬地朝凌少主作揖施礼说：“凌少主这些年奔波于江湖武林，常在也有所耳闻，只是苦于人轻言微，没有能帮上少主人什么忙，常在对不起逝去的大元帅啊！” 话落，葛郡守已经是双眼流泪，浑身颤颤巍巍地要给凌云之下跪，凌云之吃了一惊，赶紧起身走前两步搀扶住葛郡守，连声说：“大人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云之跟大人素未谋面……” “常在……常在跟少主人是未曾谋面，但是常在早年跟随凌老元帅和凌大元帅父子二人瞻前马后，出生入死，从士兵干到副将，再到任职地方郡衙，可是时时刻刻都不曾忘记大元帅的音容笑貌啊！蒙上天护佑，少主人无恙，还这么有出息，即使遭受迫害，却还和安抚使大人一起为帝国社稷之安危奔忙，大元帅泉下有知，可安息了。” 葛郡守一番肺腑之言感染的步天行和胡捕头也都心气升腾，凌云之也已经是泪流满面，意识到这会儿不是流泪的时候，凌云之便扬起右手撩起衣袖擦干眼泪，动情地也朝葛郡守施礼作揖说： “论年龄、辈分，大人跟家父是同辈，云之当应称呼大人为叔伯。在此，凌春秋之孙，凌啸吟之子凌云之见过葛叔伯。” “好！好！好啊！”葛常在激动地拽住凌云之的双手，轻声哽咽着说，“上天睁眼哪！少主人无恙，常在若哪一天去到地下，见到大元帅，定当告知实情，请大元帅放心安心。短暂相见，常在却已看得出来，无论是步大人还是凌少主，都是帝国的栋梁，在江湖忧社稷，在庙堂忧天下，实乃大帝陛下之幸，九州黎民之福，可喜可贺啊！” 步天行、凌云之和胡捕头三个人都不曾想到葛郡守曾经还是凌家父子的部下，这一下好了，四个人慨叹一番人生无常，没有谁再把谁当外人。步天行把之前跟凌云之和胡捕头商定的策略跟葛常在说了，葛郡守深思熟虑过后跟他们三个人重又商定了新的策略。 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对于这伙来路不明的私铸兵器，训练勇士或是死士的蓄谋谋反的忤逆贼人，要铲除就得一块铲除了，若是考虑不周，只铲除其中一股势力，那么另外一股势力再想要铲除可就难上加难了，甚至都有可能逼得贼人余孽提前起事，哪将有可能闹出大乱子。 葛郡守官场待久了，可谓是老谋深算，他把各方面能考虑到的情况都考虑到了，权衡利害，当然都赞成不动则已，要动就得把谋反贼人一个不漏地全都铲除掉。而要彻底铲除贼人，就不能急于一时，得从长计议，细致规划，周密部署，找准机会。 时辰不早了，不能再耽搁了。步天行官至安抚使，手里又有大帝陛下亲授的可以行使便宜之权的密旨，自然他就代表了大帝陛下。当场，在河西郡衙的客厅他按照议定的策略，吩咐葛郡守葛常在和胡捕头胡冲带上大帝陛下亲授他的密旨赶往关岭镇守使府衙去联络关岭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