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秘密败露

    说话的正是已经赶回来的天晴长老。沐染跟在他身后，捧着骨灰盒，两人一前一后走入议事堂。

    沐染手捧着骨灰盒的样子很醒目，玉英掌门望向沐染开口道：“沐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凤祈言呢？”

    玉英掌门又用手指了指沐染手中的骨灰盒道：“你手捧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掌门。”沐染脑海中又浮过那日窦纶因她而死的惨状，心里面不禁一阵难过，语气也变得哽噎起来。

    “这里面装的是窦纶的尸骨。”

    此话刚一说出口，大家的脸色全都变了，一个个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刚才说什么，再、再说一遍！”玉英掌门刚才还眯着的双眼突然睁得很大，从座椅上站起来指着沐染大声说道。

    “窦纶死了，这里面装的是他的骨灰。”沐染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玉英掌门听罢瘫倒在座椅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窦纶到底是怎么死的？”天玺长老率先走出来，看着沐染手中的骨灰盒，脸上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窦纶是……是因我而死的。”沐染语毕终于泣不成声，一滴眼泪掉落在冰冷的骨灰盒上。

    沐染断断续续的把那日在昆仑山上发生的事情都说给大殿的所有人听，包括最后窦纶让她将他的尸体火化了。

    “沐染，你可知杀死窦纶的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玉英掌门问道。

    “弟子不知道。”沐染摇摇头，她觉得那两个叫紫木和青音的人都很古怪，但却丝毫不知他们的底细和目的。

    玉英掌门望着骨灰盒面露哀伤，窦纶这个弟子他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虽然不苟言笑，但却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天玺长老更是哀痛万分，他用布满老茧的手一遍遍的抚过沐染手中的骨灰盒，想到窦纶平日里很是孝敬他的模，老眼开始浑浊起来。

    “天玺长老，还望你节哀顺变。”天晴长老将手搭在天玺长老的肩上，对于窦纶的离去，他也是十分不舍的。

    “节哀，我弟子都死了，你让我怎么节哀？！”

    天玺长老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声嘶力竭的叫出声来。他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眨了眨眼，眼眶已是一片红通通的颜色。

    大殿中的众人集体陷入一片凝重和悲伤之中，对窦纶，想到他年纪轻轻就过早的去世了，众位长老都感到沉重的惋惜和不舍。

    久久的沉默之后，玉英掌门开口说道：“沐染，凤祈言泥？他又在何处？”

    像是刚愈合的伤口又被人添上新的伤疤，沐染回想起那日凤祈言对她无比冷漠的样子，原本已被撕裂的心更加难过起来。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半晌，沐染才缓缓的说道。

    “你和凤祈言不是在一起的吗，怎么会不知道呢？”玉英掌门蹙眉道。

    他们是在一起的，可是自从走散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论语气还是神情都十分冰冷，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想到这里，沐染的脸色更加悲伤，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掌门说这件事情。

    众人见沐染一直没有回话，都以为凤祈言也遭遇了什么不测，天玺长老更是非常担心凤祈言的安危，凤祈言是他从小带到大的，他可不能让他出什么事。

    “沐染，你快说清楚，小祈现在到底在哪儿？”天玺长老急得抓起沐染的衣袖，对着她一阵追问。

    “我……”

    沐染还没有说出口，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猝不及防的闯了进来。

    待沐染看清来人时，不由得怔怔的站在原地。

    韩晓彤！

    只见她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韩晓彤的眼神极度惊恐和慌乱，她直奔沐染而去，在看到沐染手中捧着的骨灰盒时，整个人呆愣在地上。

    韩晓彤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尖利的嗓音直问沐染道：

    “这里面装的真的是窦纶的尸骨？！”

    沐染点了点头。

    “不！不会的，他不会就这么撇下我走的……”韩晓彤痛苦的看着那个骨灰盒，拼命的摇头，根本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残酷的事实。

    韩晓彤突然将脸瞥向同样是一脸痛苦的沐染，她一把揪起沐染的衣襟，厉声追问道。“窦纶是不是你害死的？是不是？！”

    “窦纶的确是因我而死的……”

    沐染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她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猩红的手指印。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扇巴掌，沐染的左半边脸已经被打得肿起来了，鼻孔不停的流血，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韩晓彤还觉得不够解恨，她将沐染的长发揪住，往死里拉扯她的头发，沐染疼得叫出声来，地上掉下一大把青丝。

    “住手！”天玺长老喝斥道，连忙上前狠狠抓住韩晓彤扬起的手，将她拖到一边。

    “放开我！”韩晓彤在天玺长老的手中不停的挣扎。

    “让我打死那贱人！都是她，都是他害死了窦纶，她就是个害人精，害人精！”韩晓彤一边拍打着天玺长老的手，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她一双怒目直直的瞪着沐染，原本俏丽的面容此刻却变得无比狰狞和扭曲，韩晓彤眼里似乎燃烧有熊熊的焰火，要将沐染化为灰烬。

    “天晴，还不快来管管你的徒弟！”天玺长老忍着手臂的疼痛对天晴长老叫道。

    天晴长老面色难看的走上前去，心里想着他这个徒弟真是把他的脸丢尽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事，看她不好好回去收拾收拾她。

    岂料韩晓彤此刻就像一只疯了的狼狗一样，她低下头，往天玺长老的手臂就是狠狠的撕咬，天玺长老大叫一声，吃痛的放开手，韩晓彤疯狂的扑向沐染，眼里早已被刻骨的仇恨蒙蔽，她拔出身上佩戴的剑，咬牙切齿的对沐染说道：

    “贱人，我现在就杀了你！”

    韩晓彤声嘶力竭的说完，手舞着剑，直直的向沐染的咽喉砍去。

    沐染感到越来越重的扑面而来的杀气，剑尖已经快抵到她的脖子上，只要稍稍近一点便可以取她性命。

    “哐当”一声，韩晓彤握着的佩剑突然被人抛起，重重摔倒在地上。

    “胡闹！”玉英掌门已经来到台下，他双手背在身后，望着满脸恨意的韩晓彤凛声说道：

    “窦纶是为了救沐染死的，不是被她害死的，你要弄清楚！你方才居然敢当着我和众位长老的面公然弑杀同门弟子，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们无极派绝对不允许像你这样的弟子存在，来人，将韩晓彤逐出师门，永远不准踏入无极派一步！”

    “不！掌门，就是沐染害死窦纶的，就是她！上次若不是她，窦纶也不会伤那么重！这次也是因为她，窦纶才会死的！被逐出师门的应该是她！”韩晓彤疯疯癫癫的指着沐染大声叫道。

    “来人，快将韩晓彤带走！”玉英掌门一刻也不想听韩晓彤的说话，他不耐烦的拂袖，示意无极派弟子将她带走。

    两个无极派弟子应声走上前来，他们分别抓住韩晓彤的左右手，准备把她强行拖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韩晓彤拼命的挣扎着想挣脱禁锢她的手臂，她恶狠狠的望着沐染，突然想起了那日沐染沐浴时所见的景象，于是激动的一字一句指着沐染的眼睛说道：

    “沐染是个妖怪！她是个妖怪！你们要驱逐的人是她不是我！”

    大殿里瞬间寂静下来，玉英掌门全当韩晓彤已经疯了，他皱紧眉头厉声对那两个弟子道：“带下去！”

    “掌门，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有一次无意中撞见沐染在洗澡时，她的眼睛变成红色了，那个颜色非常的耀眼，你们说她不是妖怪是什么？！我怀疑文沐染就是妖族派来安插在外面无极派中的jian细！”

    韩晓彤恶毒的指着沐染的眼睛，高声说道。

    此话一出，不光是沐染，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双眼红瞳，那可是渊族的标志！

    “简直是胡说八道！”天玺长老第一个站了出来，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韩晓彤骂道：

    “我看你已经是神志不清了，竟然在这胡言乱语，诋毁同门，无极派收到你这样的弟子真是门派耻辱！”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的确是亲眼看到的，文沐染的眼睛就是一双红瞳！”

    “韩晓彤，你口口声声说文沐染的眼睛是红色的，也要拿得出证据啊，我们大家看到的她的眼睛明明是黑色的，你当我们都是眼瞎了吗？”

    天穆长老也站了出来，为沐染辩解。

    “就是……”其他长老们也都纷纷附和天穆长老的话，他们都认为韩晓彤已经疯了，而且还疯得不清。

    沐染在一旁却是冷汗直冒，听得心惊胆战。她断然没有想到自己眼睛的秘密居然已经被人知晓了。

    沐染不由自主的拧紧拳头，掌心几乎要被汗水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