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近在眼前的财路
海南黄花梨的树干从外到内大体分为三部分，即树皮、白皮和树心，其中白皮占了一大半。 而平时人们所说的海黄木料，也就是整棵树材最有价值的部分，指的是树心，行话也叫树格。 一棵海南黄花梨，以生长50年、树干直径达到20厘米来算，其中的树心直径一般不会超过10厘米，人工种植的生长的快一些，但树心的尺寸反而更小。 再加上，在生长过程中，树心有一定几率出现坏心、孔心、烂心等情况，导致海黄的成材率非常低，这也是海黄木料价格一直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 杨修手上这块木料，最长的地方大概16厘米，最窄的也有10厘米以上，木质细密，花纹流畅连贯，非常养眼。 更难能可贵的是，木雕表面滑而不腻，通体没有一点凹陷和麻点，手感上佳。 海黄特有的香气飘散开来，让人心旷神怡。 看杨修表情平静，只是拿着木雕不说话，年轻伙计心说你小字终于装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讥讽道：“还装什么啊，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就算把它盯出花来也没用啊。” 杨修正将木灵气无声渗入雕像中，感知木雕内部的详细情况，听到伙计不屑和嘲讽的话，懒得理会对方，而是抬头看向钱老。 “这块木雕木料上乘，选材也极好，可惜，老寿星肚子里有九个米粒大小的孔洞，而且这些孔洞还在慢慢扩大” 杨修用手指点了点老寿星肚子，摇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块应该是不超过半年的新料，过不了多长时间，里面的空隙就会延伸到木料表面，到那时候，这尊木雕就算彻底毁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 后边的赵四急着跟钱老谈事，耐心早就耗尽了，听了杨修的话再也忍不住，不耐烦道：“哪儿来的不长眼的混混，来我们这儿招摇撞骗了，赶紧轰出去！” 其他人也觉得杨修的话太离谱了，简直就是在编故事，当下，年轻的店员露出得意的笑容，走过来，伸手就要拽杨修的胳膊。 “闭嘴！” 钱老突然毫无征兆地低喝道，声音不大，却极为威严。 周围立刻一静，年轻伙计和赵四都吓了一跳，看着钱老投过来的严厉的目光，忍不住一缩脖子。 我的乖乖，什么情况，钱老竟然对赵四和自家的伙计发火了？ 钱老平时笑呵呵的，但店里的人都知道，一旦老板发起怒来，那必将有人付出代价。 “别人说一句你就照办，倒是很好说话嘛，” 钱老盯着那位想要赶走杨修的年轻伙计，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我这个小店容不下你了，去跟经理办离职手续吧。” 年轻的伙计立刻脸色发白，双腿有些发软，这份工作可是家里脱了很多关系才找到的，南塘县乃至云州市花木界的人，谁不是做梦都想在钱老身边干事？ 他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闻声而来的另外几个伙计牢牢架住，拖到了后屋，去财务处办理辞职手续了。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口，安安静静。 一旁的赵四面露尴尬，老实地不再出声，钱老表面上是在教训伙计，实际上敲打的则是他赵四：在云起花木指手画脚，你还不配！ “呵呵，让小友见笑了，” 钱老回过身，冲杨修爽朗笑道，看向杨修的眼神露出一抹郑重：“刚才那番话，不知小友你有什么根据？” 众人又倒吸一口凉气，今天钱老这是怎么了，竟然称呼这个傻小子为小友？ 就算前几天林业局局长来了，也会客气的跟钱老行晚辈礼，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他老人家竟然对一个小年轻这么客气！ 难道说，这个打扮的土里土气的小伙子真蒙对了？ 其实，钱老心中早已震惊的无以复加。 南极寿星内部的暗伤，情况和杨修所说一模一样。 木料内部的孔洞还在不断扩大，选材时没有发现，随着时间推移，木料内部被腐蚀的越来越厉害，木头变的松软，逐渐形成了空洞。 珍稀木材这种东西，其实和古玩字画、玉石翡翠等行业没什么区别，风险之大，不是行内人根本体会不到。 正因如此，杨修的话才让钱老格外震惊，这小伙子只是看了几眼，就能发现木头内部的暗伤，而且说的如此准确！洞的大小，位置甚至数量，无一不对！ 见对方神色郑重，杨修笑了笑，把木雕放回架子上，客气道：“如果钱老不相信，只要拿去做超声探伤或者透视检查，就一目了然了。” 杨修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钱老略一思忖便反应过来。 是啊，如果这个小伙子真的能靠观察和触摸就得出这种结论，必然有他自己的独门秘诀，换成谁都不会外露。 “哈哈，没错，是我唐突了，” 钱老显得很开心，伸手拿起木雕，递给杨修：“小友有所不知，之前我曾经打了个赌，谁能看出这块木雕的暗伤，就把木雕免费送给他，现在，它归你了。” 周围人闻言，全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就算有暗伤，这件精品海黄的木雕，现在的价格也不会低于十万，这家伙随便几句话就捞到十万块钱，其他人怎么不又嫉又羡。 杨修一愣，赶紧推辞：“钱老您说笑了，这块海黄木料本身就价值不菲，加上这么好的刀工，太贵重了，我可承受不起。” 钱老看得出杨修语气真诚，是真心推辞，眼神中又多了一丝欣赏之意，冲周围朗声笑道：“哈哈，我可没骗你，周围的朋友都可以为我作证，如果你今天不接受，可是要让我染上食言的坏名声啊~” 钱老的面子谁敢不给，周围的人立刻笑着附和，心里怎么想不知道，至少表面上都劝着杨修收下。 杨修见状，略一思索，便没再推辞，收下了木雕。 简单客套几句，钱老知道了杨修的名字，也了解到杨修还是个高中生，心中的惊讶又多了一分。 “那我就倚老卖老，叫你小杨了，” 钱老请杨修坐在大厅一侧的木椅上，道：“不知你家里的长辈有从事苗木贸易，或者名木鉴赏这一行的么？” 杨修也看出来了，自己说出南极寿星木雕的缺陷，把这位钱老惊着了，这是在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呢。 看出木料的缺陷，杨修纯粹是依靠灵力，这种事怎么告诉对方？杨修略一思考，很快想到一个理由。 “那倒没有，不过我爷爷生前是桃源山的护林员，” 杨修面露微笑，客气道：“爷爷守护了那边山林四十多年，不过十几年前，他老人家就去世了。” 钱老闻手抚长髯，言微微点头。 正当两人交谈时，一个头发染成黄绿色的年轻人从大门走进来，来到了赵四身后。 赵四这时候心里正窝着火，生意谈得好好的，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搅和了，可钱老正聊到兴头上，他哪儿敢打断？回过头来看到走进来的年轻人，赵四的眼角抖了抖，脸色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位穿的紧身裤和小一号的黑衬衫，衣服不错，就是不知在哪儿跌了一跤，全身都是烂泥。胸口和大腿上还有几个清晰的鞋印，看上去格外凄惨。 “会长，临时出了点事……”绿毛年轻人支支吾吾的，压低声音想跟赵四说什么，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对面，立刻像是见了鬼一样张大了嘴巴。 “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绿毛瞪着双眼，指着杨修咬牙切齿地喊道，杨修正和钱老说话，闻言转过头，眉毛一扬：这不是公交车上那个黄毛的小弟么？ 绿毛喊出来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实在是公车上，杨修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绿帽运气很不错，虽然被车上其他人群起而殴之，反而让杨修没机会出手，逃过了一劫，其他三个人都被杨修“收拾”过，早都跑到县城医院去了。 钱老闻声，抬头扫了这边一眼，赵四被这一眼扫的后背发凉，回头恶狠狠瞪了绿毛一眼，心里暗骂，自己手下怎么会有这种白痴，你有资格在钱老面前大喊大叫的么？ 杨修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看到一副惨兮兮模样的绿毛反而更加解气。 “钱老，不知道您这儿收不收原木料？”杨修无视另一边脸色连变的赵四几人，冲钱老道。 “哦？小杨你有货源？”钱老笑道。 “可能过一阵才有，但绝对是好料子。”杨修点点头。 钱老再次意外地看看杨修，道：“既然如此，我们里屋说话吧。” 杨修和钱老迈步进了隔壁屋子，赵四等人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进屋，自己被晾在了外边。 赵副会长的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回头恶狠狠道：“说吧，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在钱老面前放肆？” 绿毛也意识到刚才自己失态了，吓的够呛，闻言愣了愣，才忙不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在公交上碰到了那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