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突如其来的sao
既然一泉能够一拳将奇美拉打成碎沫，那么自称比一泉还要强大的花璃又会拥有怎样的力量？ 石小白不由得有些期待，目光紧紧地注视着身旁的少女，她的肌肤白嫩得像初生的婴儿，一身黧黑长裙，紫发及腰，静静站立于黑云之内光明之中，像个温柔的精灵，怎么也不像能够轻易杀死星兽的强者。 “我说，要有光。” 花璃转身面对天地，忽然轻声吐出了这几个字。 她的语气并没有多么特别，她的语调也稀疏平常，但是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天亮了！ “天亮了？”石小白惊骇出声。 没有任何预兆，过程也快得惊人，但天空却一瞬间亮了，仿佛黎明在眨眼间降临一般。那灿烂的光明就像一把巨大的粉刷刷子，突然从视野的尽头横扫过来，仅仅是眨眼之间就将整片漆黑的夜空变成了澄澈碧空。 “陨石天降！” 花璃轻声吐出这四个字，然后转头看向石小白，眨眼俏皮一笑，“今夜的流星雨不美，我们看一看陨石雨如何？” 陨石雨？ 石小白仍旧处于“夜晚突然褪去，天空忽然晴朗”的震惊之中，此时听到花璃的这句话，心中想到了某种可能，顿时瞪大了眼睛，猜想立刻化为现实，他听见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那是物体在狂风中逆行而发出的摩擦声。 石小白朝着声音的来处，抬头看去，只见遥远的天空之上，有一颗，不，是一群——竟然有一群巨大的褐色石头正往地面极速坠落，那石头与空气摩擦出的刺眼火光远远看去便觉得身体仿佛要随之燃烧起来。 这就是陨石雨？ “轰！轰！轰！轰......” 数百颗巨大的陨石密布于天空中，宛如大雨般倾盆而下，哗啦啦地砸向地面，一道又一道的炸裂声顿时从大地的各个角落轰然响起，而后便是惨烈的嚎叫声和咆哮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宛如地狱的光景。 那头沉睡的银鳞虎头蛇直接被三颗陨石砸成了四截，断开的虎头剧烈惨叫翻腾着，但很快就呜咽一声闭上了眼睛，而虎头之上抱着毛发被折腾了半天的单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与罪犯们迎头相撞的奇美拉刚刚张开大嘴，那三颗头颅便同时被陨石砸成了碎rou，身体同样数颗陨石埋了起来，没能闹腾几秒就彻底死去。 同样的景象在南金市的各个地区不断上演着，突然的天亮和突然天降的陨石雨，成了正在肆虐大地的星空灾兽们的噩梦，不计其数的星空灾兽殒命当场。 “呼，似乎有点过火了，虽然杀了两百多只星兽，但是死了三个人。” 花璃吐了吐舌头，轻声道：“看来控制力还需要再加强下。” 一句话便使黎明降临人间，再一句话便让陨石之雨坠落大地，并且那陨石全都砸向了星兽，还tm砸死了两百多只星兽，仅仅只错杀了三个人类。 结论仅仅是——这控制力还需要加强一下？ 这一刻，石小白的眼睛红了。 ...... ...... 突如其来的天亮之后，陨石如雨般降临，砸死两百多只星兽，这骇人听闻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但除了亲眼见识到的石小白，谁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是人为的，即便是异能被称为“异想天开的能力”，但这般近乎神明的力量还是太过荒诞了。所以各大媒体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情定性为“上天的恩惠”。 上天的恩惠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陨石雨下落结束之后，天空再次暗了下来，夜晚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同时又有一颗不知死活的流星划破夜空降临到了这片土地，被陨石抢掉积分的英雄们立刻就向那星兽围了过去。 而此刻，石小白和花璃已经回到了梨子的屋子里。 石小白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从见识了花璃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之后，石小白便一直是这般沉默的状态。 花璃同样坐在沙发上，离石小白一个身位的距离，轻轻皱着眉头，对于石小白的反应她有些头疼，任何人突然见识到了颠覆认知的力量，的确会陷入迷茫，甚至有可能丢失一直以来的信仰。 特别是对于一个将挂在嘴边的中二少年来说，如果真正见到了近乎的力量，心中的幻想化为了现实，那么对幻想的那份坚信，是否会因此而动摇呢？ 花璃不免有些担忧。 “如果能从她身上学到一两招，本王岂不是......” 事实上石小白正在苦恼的事情其实是——该如何在“不拜师”的前提下，从花璃那里学到一两招。 一想到自己哪天能够一挥手说出“本王说要有光”之后，天空应声大亮，黎明随之降临，石小白便觉得眼睛热得难受，心脏快要蹦跳出来。 花璃自然不知道石小白在想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导下石小白，毕竟她名义上是他的导师，哦对了，还有导师这件事也要想办法告诉石小白才行。 花璃在心里整理了一番措辞之后，开口说道：“石小白，你知道我为什么自称‘我’吗？” 这是个极为古怪的问题，因为自称“我”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这个问题的对象如果是石小白的话，那就不一样了，这个一直自称“本王”的少年，对这样的问题理应是极为敏感的。 不出所料，石小白立刻抬起头，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我！” 一如既往，花璃露出了令人心醉的笑容，在石小白面前，她一直都像一个亲切的邻家jiejie，只不过她此时的笑容却如太阳一般耀眼明媚，让人无法睁开眼睛。 “我说要有光，世界便被光明照亮，世人见了自然奉我为神明，我何须自称‘神’？我一念之间，便能唤来陨石天降，星空灾兽也要匍匐跪拜，我又何必自称‘王’？” “我便是我，独一无二，不需要任何束缚自我的称谓，也许有一天我会成为神，成为魔，成为王，但那还是我，我依然还是我，我一直，永远，都是我。” “别人如何呼唤我，赞叹我，诋毁我，那是他们的事情，对我而言，我只是我，我想铭记这一点，所以我选择自称‘我’。” 花璃与石小白的眼睛对视，轻声问道：“明白了吗？” 石小白沉默，缓缓低下了头，放在身后的拳头悄悄握紧。 道理，他都明白。 是的，她拥有真正的力量，她不需要强调自己的存在，她只需要自称“我”，她只需要相信自己就足够了。 但他不是她，他没有她所拥有的力量，他只是一个弱者，他在灾魔和星兽面前根本无能为力，所以他无法相信那个自称“我”的自己。 石小白的拳头越握越紧，心脏仿佛被揪住一般令他无比难受。 “但是啊，石小白，我曾经和你一样呢。” 忽然，温柔的声音传来，花璃轻声说道：“一万年前的我，在末日天劫面前无能为力，只能亲眼看着族人灭亡，世界树枯萎。然后，我开始自称‘本王’。” 石小白听到此处，猛然抬头，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那是一种近乎渴望的期待目光。 在那炙热目光的注视下，花璃感觉自己心里的寒冰仿佛要被融化一般，她有些羞涩地说道：“所以呢，我听到你自称‘本王’的那一刻，真的感觉很亲切，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咯咯，其实啊，我那时候不仅自称‘本王’，什么本尊，本皇，本帝，本神......我都自称过，现在想想，有点尴尬有点害羞，但又觉得很温暖。” “所以啊，石小白，也许在其他人眼里，自称‘本王’的你很可笑，但对我来说，你很可爱！” 花璃说着说着忍不住又要伸手捏石小白的脸颊，石小白赶忙抬手去挡，然后听见了花璃银铃般的笑声，嘴角不由得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花璃停下玩闹，语重心长说道：“我明白的，石小白，我明白你为什么自称‘本王’。不是因为狂妄，不是因为自恋，也不是沉迷于幻想。” “只是那个自称‘我’的自己，太过弱小，连自己珍重的事物都保护不住，所以怀疑了，失望了，然后丢弃了。” “自称‘本王’不是为了让别人认同或相信，更不在乎谁会真的称自己为王。只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到底有多弱小，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对成为守护一切的‘王’坚定不移而已。” “你只是为了相信自己而已啊！” 花璃的声音温柔得像三月的春风，仿佛能够融化世间的一切寒雪。 石小白这一次真的呆住了，不是目瞪口呆，而是嘴唇颤抖，眼睛发酸，胸口温热，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呆滞无言。 没有人知道石小白在地球上一直都自称“我”，即使最初来到这个异世界，他与小胖子说话时也是自称“我”，直到遭遇了灾魔萨哈顿，感受到了何为绝望，明白了自己到底有多么弱小，如同花璃所说的那样，他对自己怀疑了，失望了，然后丢弃了。 他抱着小胖子痛哭流涕，然后开始自称“本王”。即便梨子屡次抗议，即便其他人视他为“傻子”，他也毅然决然自称“本王”。 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花璃同样不知道，但她却比谁都明白，她却如此轻而易举地触碰到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但是在我眼里，你并不弱小，你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所以啊石小白，你以后在我面前自称‘我’，好吗？” 花璃的声音很轻，近乎呢喃。 但她的话语却很重，直接沉到了石小白的心底。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感动，那么也许就是此刻的感觉？ 两行guntang的泪水从石小白的眼眶里夺目而出。 “嗯！” 石小白哭泣着点头，像个委屈了许久，终于憋不住的孩子一样。 花璃叹了口气，伸出手为石小白擦拭眼泪，轻声问道：“少年，你渴望力量吗？” 花璃心想，如果他渴望的话，她愿意给他。 这是花璃第三次问出这句话，但心境已经截然不同。 这是石小白第三次听见这句话，心情也全不一样，他渴望力量吗？ 如果力量可以让他保护珍重的事物，那么，他渴望！ 石小白张嘴，准备将“渴望”两个字大声喊出，然而，他什么都喊不出。 因为时间静止了，世界在这一刻定格住了。 “选择吧，少年！” 炙热的声音和黑色的文字毫无预兆地，再一次降临！ “选择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