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眸光

    ……

    “那个……不是……乌老哥，你误会了！”齐思远脸色一红，忙向他解释道。

    乌迪西安闻声一愣，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一眼齐思远的表情。

    这一眼的感觉，就仿佛一瞬间就把他心中的秘密全部看破了。……随即，乌迪西安嘴角一勾，随即无所谓的笑道：

    “欧~~？真的是我误会了吗？那就是不用我出手了！……正好，这热闹我们也看了，也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咱们还是继续向太阳上出发吧。”

    “喂~，要不要这么任性？”这次换齐思远愣住了！

    他看到乌迪西安背负双手转过身去，立刻就急了。

    眼看着对面冷月就要在几轮越发耀眼、炙热、夺目的能量球中坚持不住，他可不敢再耽误时间了。

    “这个啥……我的儿意思是，乌老哥您什么身份啊！既然说要送，可不能那么抠门啊！……干脆老哥你帮我把对面两人修炼的功法也复制一分，连人打包送给我得了。

    事不宜迟，乌老哥还是赶紧出手比较好。”

    但面对齐思远这看似更进一步的要求，乌迪西安无所谓地漏齿一笑，也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直到齐思远急得，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乌迪西安才将自己的手，缓缓伸向时空褶皱。

    “齐兄弟，倒是挺贪心的！不过，反正也只是顺手的事情。正好，老哥我对他们的修炼体系也很感兴趣，就拿过来参考一下……”

    噼啪~~！

    在九州位面的星空战场，一声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从半空中凭空出现。这声音虽然微不足道，但传递的距离却足以覆盖九州世界！

    在场的所有仙、神阶位存在，瞬间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刹那间，只见一枚七彩琉璃色的碎片从星空中飞出。接着，就是一只强壮有力、饱满圆润的手掌，忽然从这枚七彩碎片后面的“奇异空间”中缓缓伸出。在那只手出现的一瞬间，仿佛整个九州位面都沸腾了起来……

    各种虚空雷电、电磁、玄光、空间破碎等等排斥力量立刻自发的做出了应急性的反应。它们化为各种足以撕裂空间的强悍灾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降临到那只从未知空间穿过来的手臂之上。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震怒，在发狂，在共同抗拒着这不请自来的位面恶客！

    可这只看似普普通通的手掌，却在各种足以轻易重伤神祗的灾劫打击下依旧完好如初，连毫毛都没有断一根。就仿佛这些天劫攻击，全都打在了另一个时空维度之中。

    时空褶皱另一边的乌迪西安神色微动，朝齐思远使了个颜色，安慰道：“恩~？我多久没有收到过这种强度的攻击了……不过，这个世界排斥的感觉倒是不强。麻麻的，痒痒的，还挺舒服！”

    他的声音通过时空褶皱被他打出来的缺口传入，九州世界，立刻让所有在场仙、神阶位的存在沸腾了起来。

    “什么声音？是谁在说话？”

    “那只手又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这声音和看到那手掌的同时，在场的所有存在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一名站在修者一侧，穿着僧袍的白眉老僧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刻神色大变的惊叫道：

    “啊~~！这是……天劫之力！

    我也只是在本门最古老的传说中，才听闻过这种力量。相传天劫一项都是为了对付来自位面之外的虚空天魔，由世界孕育而生的。难道这只手就是天魔之手吗？”

    “好可怕的天魔，居然在这种攻击下也能不被伤分毫。恐怕我们九州世界，也只有圣尊才有对抗它的能力！”

    “可圣尊一旦醒来，我等也要受到牵连。不如现在大家一起出手拦截住此天魔，决不能让天魔真神降临！”

    “对，大家赶紧出手。此时联手对抗外敌，你我之间的内斗必须暂且放下。”

    “住手！”*2

    就在一众仙、神打算使用武道神通、法宝仙术出手阻拦的时候，两声熟悉的斥责之声从另一边传来。他们寻声看去，却发现居然是众仙、神中资历最老，经验最丰富的擎天和耀皇。

    这二人喝止众人后，却诡异地对视一眼，均看到双方眼中志在必得之色。

    他们竟不由分说化身成一道细小的白光、一道微尘般的剑影，争先恐后地朝被那只手打通的狭小七彩缺口飞去。

    ……

    “擎天老道，想不到你也知道这超脱世界之事。想必早就在打其他注意了吧。亏你居然有脸来拦阻我的计划！

    不过还别说，你之前那假正经的模样，装的还挺像！”

    耀皇化身的白色毫光不时分出一股股更加纤细的光芒，朝那和他并驾齐驱，微尘般的剑影射去。但这剑影却同样也放出一枚枚锋锐到极点的剑芒将朝他射过来的毫光打散。

    同时，擎天道人那带着怒火的声音，也同时抽空剑影中传出：

    “耀皇你干什么？这缺口这么大，足够你我二人共同穿过，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哼~，在到达另一个世界前，谁知道对面是不是另一个牢笼？你我这种存在，出去一个就够了。难道还让你到外面也和我抢夺资源吗？”

    “疯子~！不可理喻！难道你就这么确定对面的世界一定比这里好。也许更糟糕呢！我走了，你神殿独领群仙、岂不是更加逍遥快活？”

    “疯子~？哼，我看过九州世界两次毁灭、重生，早就厌倦了这里的一切。即使对面是一个囚笼。也是个新的囚笼。只要和这里不一样，哪里都好。”

    ……就这样，剑影和白光在空中你争我夺，不让分毫。在一种摸不着头脑的仙神注视下，以惊人的速度，眨眼之间，就要接近被那只手打出来的缺口处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天魔来袭……而是古老传说中能够跳出三界五行、飞跃轮回的‘大道之门’？”

    就连在更高处趋势恐怖能量球的燕断旭，也被自己老子的奇怪举动给吸引了心神，攻势不自觉的慢了几分。

    “哼~~！没有‘买票’，也敢在我这儿偷渡？问过我没有？”

    只听乌迪西安一声冷哼。那只穿过时空褶皱的手上泛出一股灰色微光，居然以蛮不讲理的威势，挥手间拍散天劫。

    接着，他对着那白光和剑影只是屈指轻轻的弹了两下，就把两人的微小化身给远远弹开。轻松的，仿佛弹开两只嗡嗡~叫的死苍蝇。

    在空出手来后，乌迪西安的手朝冷月仙子所在的八颗巨大能量球中虚空抓去。一条临时形成的虚空混洞立刻将他的手臂包裹起来，直接从八个能量光球内部穿出。

    他的手掌轻轻一握，冷月仙子所在的空间立刻被整体压缩成一枚钻石一样的晶体，被这只手抓在手心，一起缓缓退出这凭空出现的空间混洞，出现在七色琉璃的时空褶皱缺口处。

    这超越了常识的一幕，让长得和张飞神似的燕断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可能~！我的九阳神功大成，周围的时空都被我九阳之力压迫的变形，你是如何准确定位的？”

    “夏虫不可与冰！等你到了至高阶位再问我这个问题吧。……不过，你在这个封闭世界，还修炼了这种禁忌体系，估计也永远达不到那种程度了。”

    乌迪西安只是随口说了两句，并没有兴趣和燕断旭多谈。仿佛在他看来，这个能够驾驭“太阳真火”的武神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他抓着那枚晶体的手臂继续收缩，眼看就要穿过那个被他打穿的时空界膜，两个恳求的声音从再次飞过来的白光、剑影中传来：

    “不~，求您了！大人，您把我带走吧！”

    “我愿意效忠阁下百年，为您鞍前马后、兢兢业业的工作。求求大人收留我。”

    “我……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服侍千年，只求大人您能带我出去。”

    “我也愿意！”

    ……

    看来他们两人是真的被这个小世界关太久了！

    谁能想到，这两个一界之中最顶级的存在，竟然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自由”机会，甘愿放下权利、各种弟子门人，甚至那高高在上数万年的尊严。

    可乌迪西安却不为所动，他这种年龄，早就已经能够放下任何人性弱点了。即使对方像是普通凡人一样，给他磕头磕的头破血流，他也不会有丝毫怜悯、心动。

    但他临到完全收手时，却心中一动，将目光转向齐思远，问道：“齐兄弟，这两个偷渡之神，你要吗？”

    齐思远：“他们身上的法则之力，能不能永久刻印在我那碎片上？”

    “不行~！这里面所涉及的命运、因果之力，恐怕比成为至强者还难以参悟，反正老哥我也无能为力。”

    “那就算了！”

    齐思远心中感觉破位可惜道：“这两个神放在地球，实在是太危险了~！”

    乌迪西安点了点头道：“明智的选择！这二人虽然属于不同的位面，但喝你依旧是同一个宇宙之人。一旦有人在地球上成就至强，都会堵死你继续成长的道路。的确是要不得！”

    说着，他缓缓将自己的手臂从时空褶皱的缺口处抽出。而那一层看似薄纱一样的时空褶皱，破损之处在界面之力下瞬间恢复，快的根本就让人来不及眨眼。

    擎天和耀皇二人化身的光影、剑影在那片空间中纵横穿梭，却也只能在原来的位面中扑一个大空。即使他们的攻击都能随意崩灭空间，但也只是空间罢了！时间的力量对他们来说依旧还是太过深奥、缥缈了。

    要崩碎时空界膜，非至强者不能为之！

    “不，我不甘心！”“我恨啊~！”……

    两人的咆哮声在星空中震荡，传出数万公里，也让下方的一众存在都知道了刚才是何等的机缘。但他们也只是心中感觉微微的可惜罢了。

    绝大多数的仙、神的年纪相对这二人来说都太年轻了。年轻到，他们都还未看清这世界囚笼的本质。

    更何况，没看到这九州位面最强的两人都失败了吗？……纵使他们过去，多半也是一样的下场。又何必像这两人一样，自损颜面呢？

    ……

    但就在乌迪西安和齐思远要离开，九州这边的所有仙、神都以为这件事情会就此了结的时候，整个九州位面却仿佛发生了恐怖的震荡。

    一只足足有数千公里的眸子，从距此遥远的九州大陆上蓦然睁开！

    冰冷的金色瞳孔射出一道凛冽，仿佛能够撕裂万物的目光。这目光中包含的恐怖力量，直接在虚空中撕裂出一条足足有数百公里宽的夸张的长痕。

    那虚空长痕，像一道恐怖伤疤一般，直射齐思远身后的时空褶皱。沿路上不管是九州大陆，还是星空陨石、亦或是武神、仙人，全都被这恐怖的伤疤撕成了粉碎。

    最后，打在了之前擎天和耀皇联手也无可奈何的时空褶皱处……

    嗡~~~！

    齐思远身后的时空褶皱好似汹涌的海浪般剧烈滚动，那本就仿佛薄纱一样的褶皱居然单薄地好像是一层气泡。

    它虽然没有被这力量直接摧毁，但也让两界连同的时空褶皱脆弱到了极致。而乌迪西安和齐思远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群仙、神的视界之中。

    “咦~~？”

    乌迪西安面色一肃，脚下一个跨步就挡在齐思远的身前。

    他的身上也第一次爆发出恐怖而又汹涌的混沌能量，和对面那九州大路上裂开数千里地面上的金色瞳孔对视。

    刹那间，两边位面的星空中，都好像有个恐怖的巨型星体在强大到扭曲时空的宇宙万有引力作用下，相互较劲。时空褶皱的范围也在这种强大作用力下越拉越长，越来越广。

    ……最后，眼看两界就要形成一种稳定的时空通道，那只眸子却仿佛是有所顾忌般，缓缓收回了其中的可怕气势，并一点点的合上。

    乌迪西安也见好就收，他挥动手中的额混沌能量，朝那越加宽广的时空褶皱轻轻抚去……他如同抚平皱巴巴的布片一样，将这时空褶皱彻底抹平。两边也终于再次隔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