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龙虎斗
说完,我就把筷子放下,疾步跑向了侧边的卫生间。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日光灯却十分幽暗,这还不算呢,我刚刚掬起一把水的时候,灯光突然又亮了很多,随即便映出我自己的样子来。 我就马上愣住了,因为镜子里的我正双眼圆睁脸形扭曲,这时甚至还惨笑了起来,竟如狰狞魔怪一般! 这是我吗?我为什么会发笑,我怎么变成了这样了? 看到这里我惶恐之极,马上就想从卫生间里退出,可惜刚迈出一步,这块镜子又是一晃,惨笑消失,似乎一切又变得正常了起来。 而且,只听“嗤”的一声,自来水也不断涌了出来,它温温的暖暖的,溅在手心令人非常舒适,我左看看,右瞅瞅,发现这间厕所装潢豪华,光线通明,周遭几乎纤尘不染,甚至还没有一丝异味。 我犹豫了起来。想了一会儿,便“扑哧扑哧”地洗着脸,直到确认脸上再无污垢的时候,才重新照起镜子来。 红的! 我发现自己的脸上竟沾满了鲜血,而且还腥气扑鼻面目可憎,如同地狱恶鬼一般,鼻子里甚至还洇满鲜血。而且轻轻一动,这抹鲜红便已在不断滴落。 这到底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时之间我心乱如麻,不断地检查着四周,可一直都找不到原因。 我再也呆不下去了,连忙迈步狂奔,向宴席间跑了过去。 只见这里仍然欢歌笑语,觥斛交错,姬鸿龙和彭绪勇几个在敬了一圈酒之后,便开始猜起拳来,随即大家便吆五喝六大声喧嚣,这场面真心是好不热闹。 刘二这货早就和一个二十来岁的胖子滚到一边,他们搭肩搭背议论纷纷,举止猥琐之极。 而张丽云则在向一个穿着黄袍马褂举止非俗面色红润的老者敬酒,款款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便已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甚至还非常可爱地舔了一下舌头。 但对所有的这一切我都无心去欣赏,也没法去欣赏,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旁边胡安德显得非常诧异,“咦,只不过去了一趟卫生间而已,为啥你的脸色又变差了不少?” “不会吧?” 我马上就把手撩了过去,不断地触摸着自己的双颊,随即便发现这里湿湿的,滑滑的,鼻端甚至还传来了一股令人窒息的腥味。 我惊恐万分地问,“胡老爷子,我脸上是不是沾有鲜血?” 胡安德便变得更为诧异了,“没有哇……你一没杀人,二没有参加斗殴,脸上怎么可能会沾有鲜血?” 我心里的惧意更盛了,“那我为什么能嗅到血腥味?” “不会吧?” 胡安德马上凑了过来,伏在我身下嗅了一会,便否决了我的观点,“瞎说……你身上香喷喷的,都快赶上刚才那张丽云了,哪还会有什么腥味?” 于是我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太阳xue,解释着道,“嗯,可能是这两天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导致神经过敏,精神过份紧张!” “就是罗!”胡安德在我肩上打了一拳,便说,“今天与你一见面,我就觉得有一些不太对劲!” 我点着头道,“过几天我去看一下医生!” 这胡安德又凑了过来,“健少,象我们这些盗门子弟,生里来,死里去,平时是要小心一点的。” 我点头,“嗯。” 胡安德眼里闪过了一道精光,“特别是遇到象人皮屏风之类的珍物,更是要特别小心,因为这玩意上面布满了诅咒,稍一疏忽就会引祸上身。” 我仍然有一点心不在焉,“好的。” 胡安德目光闪烁,似欲再问,这时那张丽云却又袅袅娜娜走了过来,朗声大笑道,“健少,今晚你怎么这样不给小妹面子?向你敬酒你不饮,给你夹菜你也不吃,你这样还让我怎么混,要知道,我可是聚仙楼的老板哇。” 我又在自己眉宇间抹了一把,强打着精神道,“我怎么敢不给你面子……你爷爷和蔼可亲,对待晚辈呵护备至,我就算记忆力再差,也不会不记得的。”
张丽云柳腰款摆,膻齿微露道,“既然这样,那小妹我就先干为敬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说完,她便已把杯子举了起来,一动也不动地瞅着我。 我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便说,“好的,开心!” 里的红酒倒进口里,而且还顺势舔了一下唇角,眉宇间的风情便一鉴无余。 我尴尬之极,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耍赖,只得把酒杯端到唇间,轻轻地啜饮了一小口,便又迅速放下。 张丽云似乎毫不介意,当即挥起箸子夹起一块菜,便说,“来,酒后必须要吃菜,先吃一块我们聚仙楼秘制的龙虎斗尝尝……” 我嘴里嚷出了一句,“龙虎斗?” 张丽云嫣然一笑道,“对,我们聚仙楼的龙虎斗,结合湖北和广东两大名菜之所长,历史悠久,,用料讲究,龙就以产于川地的眼镜蛇喻之,虎则以涸川本地的狸猫增味,并且还用小灶柴火烹制而成,你看看,它色香味俱全,应该还咽得下吧?” 我仍然恍恍惚惚,低头瞅了一眼,发现里面阴影交错,就在这时,那条眼镜蛇甚至还蠕动了一下。 我被骇得右手一抖,几乎要扔下筷子。 张丽云夹起了一筷塞进嘴里,微微咀嚼着,很快,脸上就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怎么了健少,嫌我们聚仙楼的手艺不行?” 我嗫嚅着道,“不……不是……” 在她的不断鼓励之下,这时我还是勉强地夹起了一块蛇rou,哪知刚递到嘴边,一股腥膻便已迅速袭来。 旁边的胡安德就推了我一下,“怎么不吃哇,健少?” 我无奈之下,只得把这一把蛇rou夹了起来,在明亮的日光灯下,这东西热气直冒,黝黑发亮,看起来就象一只狰狞邪恶的……嗯,尸蟡。 一想到这个词,我又惊惧莫名,连忙向外面逃了出去。 后面很快就响起了胡安德那苍老而又迷茫的声音,“健少,健少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