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石柱(3)
从这个山洞里钻出,空气果然好闻了不少。这时我也没有迟疑,持着矿灯在不断乱照着,随即便在地上发现了饮料瓶、烟头和餐巾纸之类的东西,七零八落,随意堆叠,显然是上一次大家不小心扔下的。 又走了三五步,那个石柱也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这玩意儿了,但我对它仍非常感兴趣,每见一次心情都有所不同。于是,此刻我便凑到附近,不断检视着它,发现它的左边画满了各种神秘的符号,歪歪扭扭,右侧则雕刻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在幽暗的光线下,这棵大树高大挺拨,生机盎然。 我心里生出了一丝不满,此刻就咂起嘴来,“没想到咱们选择从那片原始森林里切入,兜了一圈,现在又回到了这里。” 姬行义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呀。” 刘二显得非常焦急,“那么义爷,这附近有尸蟡吗?” 姬行义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持着矿灯巡视了一圈,才慢腾腾地说道,“周遭见不到尸蟡肆虐的痕迹……应该不会有吧,嗯。” 我见这甬洞的气氛过于紧张,这时,就抛出了一个问题,“老义,你说咱们的祖先在开国之前,为什么要先行建社?” 姬行义手里的矿灯在持续上滑,晃动,最后射向了这石柱之上,“其实认真说起来,社是指土地或者祭祀土地神的庙宇……据所述,‘人非土不立,封土立社,示有土地’,用通俗的现代汉语来表达,就是说只有在建了社之后,这一块疆土才真正属于你和你的国家。” 我顺着他的思路的分析,“所以,中国人才会有后土的说法?” 姬行义点了一下头,便说,“嗯。在我国古代,建社以祀地,登坛以祭天,每一道程序每一个步骤都大意不得,都有着非常明确的制度。” 彭子羽这时就插了一句,“北京的天坛我也曾经去过,好象是一座三层圆台,通体都是用汉白玉雕成的,规模还非常大。” 我笑了起来,“这不就应了中国古代的‘圜丘祀天,方丘祭地’之说,古人不是讲究天圆地方吗?” 姬行义仍没有回答,只是在不断吟哦着,“嗯,正所谓天圆地方,皇天后土……” 我听到这里便心里一动,马上回想起之前与姬行义之间的讨论,所以此刻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老义,这个‘后’是指古代的一种君王,所以才会有‘后稷’、‘后羿’和‘风后’这一类说法。但是这个词到底有何渊源呢,难道就来自‘后土’?” 姬行义非常欣慰地瞅了我一眼,“对,夏后的‘后’极有可能也是这么来的,在上古时代,很多部落联盟的首领都被封为‘后’,象诗经小雅里就曾经说过,‘共工氏有子句龙为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为社’。” 我眉头皱起,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是这个‘后’字老是令我联想到其他一些词语。” 听到这里,姬行义就笑了起来,“比如呢?” 我马上吐出了一个词,“象英文中的‘kg’,德语里的‘koenig’,它们的发音就非常接近这个‘后’。” 姬行义笑得更开心了,此刻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在不断地举着例子,“其实类似的词其实还有很多,象‘公’和‘侯’,这些词在发音上和‘后’也是非常相象的。” 此刻,彭子羽也被逗乐了,便补充着道,“义爷,健少,还有汗、单于、可汗呢,对了,黄帝有一个儿子就不就是叫颛顼嘛。” 我瞅着他们俩问,“难道这些词统统都是同源的,都源自这个‘后’?” 姬行义的右手又指向了那棵高大挺拨的神树,“有可能……毕竟希特勒自己也搞不清日耳曼人的来历,二战后期还专门派人来川康藏地区,寻找雅利安的源头,可见,在民族心理上,他们也许存有着某种从东方迁出的记忆,后来,这种记忆虽然越来越淡薄,但始终都没有消失。” 姬于嫣也道,“爷爷,你还没有说他们的‘卍’字符呢。”
姬行义持着矿灯,又朝这石柱上照了几下,便说,“对,这里就有很多‘卍’字符,大家可以看一看,在笔型和架构上,他们确确实实很象纳粹的党徽,另外,十字架也是由‘卍’字符演变而来的。” 看他说得如此有趣,我的视线也在持续上升,扫向了右边那棵神树,“如果这‘扶桑’真的是一棵树,那它为什么出现在右边?” 姬行义叹息着,左手扶上了这石柱,与此同时,右手所持的矿灯也在摇了起来,迅速照向了右边的神树,“按照所述,‘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少爷你看,这神树被雕刻在这里,与中国人的祭祀之礼并无相悖。” 我的声音就变得更大了,“你的意思是说,哀牢人曾经在此建国?” 姬行义缓缓分析道,“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哀牢人视洞xue为生命,族名也来自岩石、山崖和山洞这些东西。” 我马上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不会吧……史书上也曾记载过,哀牢国的都城就在允掌。” 姬行义摇着头说,“象哀牢这种民族的都城并不是固定的,允掌是国家建立之后才定的都,之前他们还有过一段很长的迁徒历史。” 大家言笑之间,就从这个大石柱边绕了过去。随即各种蘑菇也多了起来,一簇一簇地出现,每隔几米远就会长出一大堆。 此刻,在黯淡的光线下,它们显得鲜艳夺目,摇曳生姿,竟象一顶顶花伞似的。 但是,我们根本就无心去欣赏。这时,大家连一秒钟都没有停留,便快步向前方走了过去,随即便在前方发现了很多岔道式的岩洞,每一个都光线微弱,霉气缭绕,也不知道通向何方。 我持着矿灯就照向各方,“老义,现在我们该怎么走?” 姬行义倚在石壁上,喘了几口气,才说,“靠左边走吧……上一次咱们咱们往右走,后来却碰到了尸蟡,希望这次能幸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