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日常
这血对于林祖祖来说像是毒品一般，在她安然无恙的时候往往不会有什么反应，只有当她感到不舒服或者在训练中受点小伤的时候，恶魔之血才会发威修复她的身体。 如果第一滴血恶魔之血在绝境中带来的是爆炸性的力量，最终使她能存活下来，那么这第二滴血带来的就是后期恢复中惊人的治愈能力。契约让她的力量在缓缓地提升，可这两滴血却像是额外的馈赠，实实在在地带来rou眼看得见的好处。 林祖祖被送去试训队的事情确实被搁置下来，但也并不是不去了。按照伊廷邪的意思，等到她成长到能入得了他的眼的时候，就立刻打发出去，让那群狗眼看人低的老头子们看看。当然，也只有到了那时候，她存活的几率才能更高。 经过了解，林祖祖知道了那是个多恐怖的地方。她感觉，就凭着每期学员存活率不足75%这一点就应该被警察抓起来了。然而，这么血腥的训练营却是调查组的特色。存活下来的学员往往能在任务中发挥出惊人的能力，因此，政府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干涉。毕竟，这份工作本来伤亡率就很高。 “那你也是从那里出来的吗？”林祖祖好奇地问着李清，后者却摇摇头。 “我们老李家可就剩我一根独苗了，怎么可能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说话的时候，他眼中满是对少女的担忧。 “哎呦，你别担心我啦，队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啦。”林祖祖一脸的乐观，继续问道，“那你怎么还还干那么危险的工作？” 青年听了，停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没办法，家里世代是干这个的，一脉单传，怎么能到我这里断了呢？” 他这话一说完，坐在他俩身后办公桌边的女子咳了一声。 “不是啊，不是说你啊姐，”李清如临大敌般解释道，“我是说就我一根苗，你是娇艳一支花啦。”看到女子重新低头做事，他舒了一口气。 “不过，说实话像你们姐弟实力那么强的，怎么会屈居于这个小小的十一队呢？”虽然林祖祖没有见过别的分队，可按照她的理解，这姐弟俩怎么看也是精英级别的，怎么会屈居于这完全不受重视的小小分队当队员。起码，额，起码也在大一点的队伍里当调查员嘛。 李清听到心里一紧，再一看，她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于是松一口气。他偷偷望了下身后的女子，发现毫无异状，开始责怪自己沉不住气了。 “对了！”林祖祖一拍大腿，神秘兮兮地凑到青年面前。“队长师傅什么身份啊？怎么好厉害的样子。” “哦，这个啊，队长的师傅是当今的剑圣。”说到这，李清的表情不无向往。“听说，剑圣他老人家已经在这个名号上霸占了……” “很闲，不会去练习吗？”随着阴森森的声音，一只手拍到林祖祖的头上，抓着就要把她提起来。“你这种货色，第一天过去就会屁滚尿流地回来，准备丢我的脸吗？” “老大！我自己走！”少女好不容易挣脱魔爪，那还敢停留，一溜烟就跑到训练室，关上门。 伊廷邪眯着眼冷哼一声，注意到正准备开溜的李清。 “你去哪里？” “哦，那个，前两天的小毛贼听说被十队抓到了，我去看看。”李清呵呵笑着。 “十队那死人妖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也给我滚去练习！免得跟别的队干起架来，丢人。” “是！” 李清不知道伊廷邪的改变为什么那么大，仿佛回到最初建队的时候。那时候的队里的核心队员一共有五个人，手下的基础探员更是到了二十人之多，到哪里都是好烟好酒好车地供着。 直到那件事情发生。 原来，伊廷邪只是对研究有点兴趣，那件事之后他就疯狂地开始研究、开始调查跟别的空间有关的事情、跟异族有关的一切。他原来甚至想解散十一队，无奈上面的压力和李氏姐弟的努力，这个名存实亡的分队才最终保存下来。 这个女孩子究竟是跟队长说了些什么？那个邋遢鬼竟然每天都洗澡了。 “你分神啦！”林祖祖一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李清劈去，后者却因为思绪频繁只能勉强接下，以至于刀身一歪。这样的情况在战场上可是致命的。 李清笑了一下，握紧了刀，提力重新加入了战局。 “进步得真快，看来一成功力已经不能压制你了。” “嘿嘿。” 林祖祖没有在意自己那么享受这样的对战，没有在意游走在刀锋间的畅快，没有去想恶魔之血改变的是不是只有她的身体而已。 跟着伊廷邪学习刀法这一说，林祖祖是完全否定的。除了真刀真枪地干，问他什么招式或者大招，他就撂下这么一句话。 “所谓剑术刀法无非是看谁力量大、看谁反应快。还招式，等你舞完一套华而不实的刀法，早被人捅死了。练剑习刀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熟练，不是练熟某些套路，而是熟悉了每个方向、每个角度袭来的攻击。等到有任何攻击不用你反应身体自然动了，这就成为了一种本能，你跟你一个反击成为本能地人对着干，你怕不怕？” “那不是有那么多名门名派，一招一式都很高大上的……” 伊廷邪依旧目中无人地冷哼一声。“你把那些门派中同辈的给我叫出来，我看谁敢跟我打。” 同辈？你不就是怕打不过他们的师傅吗？“那你这不是什么都没教嘛？”林祖祖嗫嚅道。 “老子不是陪你练了这么久了么？再吵信不信老子立刻把你送过去喂狗？” “还不是李清哥陪我练得多。”她不满地低声说了句。 “你在说什么？给我把腰挺起来！” 特别调查组的生活实在是可以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样一句话来概括。 也许只有十一队是这样吧。林祖祖这样想着。毕竟他们管辖的区域最小，地区也是最平和的。 除了卡洛斯的那件事算是个较大的案子，那也是因为古伊娜看准了这片地区人员较少，戒备也最低。林祖祖来这里两周的时间除了练习就没见过有什么需要案件发生。一些个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小案子，就算李清带着她过去，她也不需要动什么手。第一，李清的名头在这片小区域还是有点影响力的，他一过去事情基本就解决了。第二，在这里蛰伏的异族也没有什么穷凶极恶之徒，都是想平稳度日的。再者，难得有些小鬼精怪作恶，一些私人的抓鬼事务所可积极啦，说到底都是为了钱呐。 对于剑圣的徒弟为什么喜欢用刀这一点，虽然每次李清要讲的时候都被当事人打断，但林祖祖还是一点点听完了。 伊廷邪是剑圣大师的关门弟子，天分高，因此大师特别看好。等到真的开始练剑了，他却说觉得刀要好一点，非要用刀作为武器。大师有大师的想法，感觉这弟子不拘于常理，进步又快，再加上重剑的使用方法和刀有些像，也就随他去了。 什么叫随他去了？林祖祖不理解。难道大师教习的时候也这么教的？你只要多练多打就好了，那有什么招式？这算哪门哪派的方法啊？你还不能不服，人家剑圣哎，你打得过人家吗？ 不过，这个小弟子却因为生性风流，常常把剑圣老人家气的吹胡子瞪眼又无可奈何。终于出师，接管了第十一小队，又样样福利都要最好的，抽好烟喝洋酒，开豪车出去泡妞，哪有老人家清风道骨的风范。因此往后他们见面往往就是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可旁的人看起来，这两人的感情是好的不得了。 可完全不是这样的啊？林祖祖疑惑，这和自己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李清只是苦笑。 林祖祖也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可这天夜里接到紧急命令还是让她兴奋了一下。 线人回报，在城南的富人区发现了一具男尸。原本也不是什么能扯上特别调查组的事，警察局派人处理就可以了，但是参与调查的几位探员却全部都开始做起了不同程度的噩梦，竟然导致白天恍恍惚惚把尸体弄丢了。可尸体在冰柜里已经收起来了，警察局的警戒人员也不是吃屎的。一查监控发现，竟然是自家队员弄走的，立刻进行盘问，却发现此人不仅一无所知，甚至连尸体丢失都不知道，看上去浑浑噩噩、精神状态很差。不出一日竟然死在了局里，这一系列的事情才让他们想起来是不是该联系特别调查组了。 “听这形容，倒是有些熟悉啊。跟不久前发生的一件大案子有些想通之处。” 林祖祖不解。不可以欺负我读书少、见识短啊。 李清一笑，却也没回答，只吐出两个字。“梦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