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弄巧成拙
“没…没什么,我以为是我的耳环掉了,原来还在。。。” 见高珩毫无防备地问出这句话,元熹公主眉间一颤,知道自己刚才俯身拾针的动作已经被他净收眼底,一只手抬起来抚过耳垂上的坠子,另一只捏着毒针的手不自觉地一松。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幸好这根针虽然长,但是细如牛‘毛’,在不是鸦雀无声的环境之下,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并没有被任何人所察觉。 然而元熹公主却没有因此放松警惕,眉宇间依旧酝酿着一股复杂的凝重之‘色’。 这根银针并非普通的绣‘花’针,而是纯银所制,扔在这光亮如新的鸦青‘色’大理石地面上,还是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何况是面前这个已经对自己产生怀疑,眼神锐利的男人。 按照元熹公主的设想,是想先行把这根针踩在脚下,暂时先避开高珩的视线。 可由于针是从她的背后掉落,自己如今迎面对着高珩,若是突然转过身去找寻毒针的踪迹,只怕更会引起他的怀疑。 正当元熹公主用眼角的余光扫向背后,开始有意无意地缓慢移动脚步时,高珩却突然开口道。 “把手伸出来。” 本来当着其他人的面,高珩并不想对元熹公主再三‘逼’问,让她这个南楚公主失了颜面。 可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和脸上略显别扭的神情,高珩能感觉到,她一定有事在瞒着自己。 而听高珩这么一说,元熹公主轻抿‘唇’角,却并无犹豫,很快就将那只手拿到了高珩眼前。 “殿下难道觉得,我在jiejie‘床’前,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东西吗?” 正如她所料,在看到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时,高珩眼中极快地滑过一丝诧异与不信任之‘色’。 随即眉睫轻动,将目光落在了一尘不染的地面上。 “殿下,刚才…刚才jiejie好像醒了。” 见高珩有心要释清心中所疑,元熹公主生怕那根毒针会被他即刻找到,便立时语气欢欣地调转了话题。 她方才若是没有被高珩看到自己拾东西的动作,即便这根毒针暴‘露’在众人眼前,按照高珩素来对程素锦心怀厌恶的心态,自己也完全能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她。 可事实偏偏是,自己一个无心之举,反而白白替他人做了替罪羔羊。 “是啊,她刚才还抓了我的手呢,公主也看见了。” 程素锦知道元熹公主如今的处境,如果万一被他发觉,自己只怕也难逃干系,所以便立刻识相地出言相助。 而一听到程素锦此言,本就时时牵挂于程金枝的高珩眸光一亮,果然没有再顾及元熹公主那奇怪的举动,情绪‘激’动地冲到了程金枝的身边。 “金枝,金枝…程金枝…” 他抬手轻摇着程金枝的身子,声音温存地唤着,眼中满是殷切的期许与希望。 看得元熹公主心中像是被无数道芒刺根根刺入,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 高珩此刻的每一个举动,她又何曾体会过,何曾感受过,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秒? 想到此处,元熹公主只觉妒意从心头翻滚而上,一时间竟忘记了那根毒针的存在,只满心希望,程金枝永远都不要醒来。 “她真的醒了吗?” 见眼前的程金枝依旧安然熟睡,毫无知觉,高珩原本还满怀期望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转而覆上了一层浓烈的‘迷’雾。 “jiejie可能是做梦了吧?在梦里,把程大小姐当成殿下了。” 元熹公主深吸一口气惨然一笑,一字一句轻缓而无力地说着,充斥着伤感与自嘲的意味。 “是我没有好好陪着她。” 高珩神情自责地望着程金枝,这句话说得异常平和低沉,让人听来却无不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与失落之意。 “诶?这地上怎么好像有根针啊,这若是踩着了可就不好了。” 正当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时,却闻原本盯着程金枝神‘色’紧张的踏雪,突然冷不丁道出了一句。 而她此话一出,立刻便让元熹公主从妒恨和伤怀中挣脱而出,急忙顺着踏雪所指的目光转过了身子。
然而还未等她挪近两步一脚踩上去,高珩却已经离开程金枝的‘床’榻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俯下身,并伸出了手。 “殿下……” 眼见高珩就要徒手去捡这根毒针,元熹公主生怕他沾染到毒液,一时也没来得及多想,便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了他。 却不知道,正是这样看似细心周到的举动,却让高珩更加心生怀疑,也更加暴‘露’了自己。 “奴婢记得没在这间屋子做过针线活,且这间屋子早上才打扫过,这地上怎么会突然多出一根针呢?” “这根不是绣‘花’针,是学医之人用来试‘药’的银针。” 听着踏雪疑‘惑’的问话,高珩用方才元熹公主递来的手帕将那根毒针拾起,放在眼前细细地端详起来。 在看到这根针后半段略显陈旧的颜‘色’之后,立刻就意识到,它曾经被什么东西所浸染过。 而看着高珩这番认真打量的眼神,元熹公主屏息凝神地站在原地抓紧衣袖,明明想说几句话来加以掩饰,却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心底深处甚至已经能够清晰地预感到,高珩已然已经‘洞’悉了一切。 程素锦也同样脸‘色’僵硬地杵在那里,眼神不断地朝着元熹公主瞟去,却不似她那般紧张不已。 在她看来,虽然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但是此刻在高珩眼中,元熹公主显然比她更值得怀疑。 于是在沉‘吟’片刻之后,反倒先元熹公主一步,面‘露’猜疑之‘色’,假惺惺地凑了上去。 “是啊,这里怎么有根银针啊,是不是这王府的下人们给金枝用来试‘药’,不小心落在这儿了?” “是试‘药’,还是试毒?” 高珩别有意味地说着,嘴角勾起了一个冷冽的弧度,转而抬起眼帘凝目注视着元熹公主,眉宇间已是‘阴’云密布。 默然少顷之后,方咬字沉重地对着外头喊道。 “来人,去给我端一碗水,再取一根银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