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救人先救己
万斛州，位于天河海之中，说是一大州，其实方圆只有数十万里左右，在玄元世界之中，不过是沧海一粟尔.. 余城便是这其中，丝毫也不起眼的一座凡人城池，弹丸之地，迎风一尿，就能从东大街尿到西门辕.. 小城的日子，倒也简单乏味，就在此时，那城中老旧天桥之下，又有一小小茶馆。 简陋的粗麻棚子下，围着二三十号人，手里端着大碗茶，嘴里磕着海瓜子，无所事事，窝在一块儿神吹..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日傍晚时分，我正准备驾船回城，忽然天地异变，那大海东面，就像一个小太阳似的，白光乍现，然后没过多久，大海之上就是巨浪滔天，险些船都翻了，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是海里出了什么妖怪。”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瓮声瓮气说道。 “陈三儿你个没见识的，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那哪儿是什么妖怪，那是仙人下凡啊！”只见有一人，一脸我知道情报的表情，言之凿凿的说道。 “王二麻子，你这家伙又在随嘴扯淡了，这世上，哪儿来的什么神仙妖怪，你他娘的不是傻瓜吧？” “嘿嘿，此仙非彼仙，我说的仙人，是东门大官人家的水手，从海里捞上来的那个仙女儿啊..”王二麻子嘿嘿笑道。 顿时又有几人附和道“这事儿我知道啊，听说了听说了，前些日子东门大官人家的水手，的确在海里捞出一个仙女儿。” “没错儿，啧啧啧啧..那容貌，那身段！老子当时就吓傻了，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妙的可人儿，不是仙女儿下凡是什么..” “嗯！有鼻子有眼，说的好像你亲眼见到一样..” “这，倒是没有..” “我明白了，这肯定是哪个豪门大宅的女眷啊，在海上遇了难..” “嘿嘿，想的简单了不是，那等倾城仙女儿，绝对不是凡品，你们这些粗人莽汉，就别惦记着了，现已被东门大官人连夜送去了王城，听说要献给当今圣上，估计已经在半道上了..” “东门大官人果然聪明，明白红颜祸水，是福不是祸啊。” “那当然了，这世道谁比谁傻，而且如今正值圣上纳妃，当今圣上只要一喜欢，保不齐..这整个余城都是东门大官人的了。” 一帮人吹的是口若悬河，是唾沫乱飞，正在这时。 便看到那余姝便从乡下，带着一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进城来了。 这附近村庄的渔民，一般有了收获，都是来城里集市变卖交易.. 但又是稀罕了，顿时有好事者，上前一打听，便是明白了，原来无独有偶，渔户余老汉家，竟然也从海里捞了个人上来。 不过大家一看余姝身旁这人，一脸的疯癫之状，跟他说话好比对牛弹琴，一问三不知，只是一个劲傻笑。 那陈四叹了口气道“这他娘就是命啊，一样是人，大户人家就能捞出个仙女，保不齐以后就能飞黄腾达，你家怎么就捞出个傻瓜？” “不过这年月这是艹蛋，海里捞不出鱼，偏偏能捞出人来，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不已，又问道“余家小妞，这人你准备怎么办啊，这种傻瓜，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我要请先生教他读书写字！”余姝回答道。 众人一听此话，无不是哈哈大笑.. “梳子送秃子，傻子送课本，小妮子很会玩啊！” “哈哈哈哈...” 余姝被气的小脸通红，再不搭理这些人，拉着傻瓜余笑，扬长而去。 不过她走遍了城里所有的私塾，更无一人肯教此人。 都是一见余笑满脸疯癫之状，便是长叹“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姑娘请回，莫要开玩笑..” 最后，唯有一潦倒无比的穷酸书生，愿意教余笑读书，但也约定了，天天得有三顿好酒好菜。 于是每日里，穷书生都是前往余老汉家，教傻瓜读书写字。 当城中的闲夫野汉们得知后，无不是笑的拍桌子打板凳.. “傻瓜能识字，猪都能上天了，余姝这小妮子，不会也是疯了吧！” “请你不要侮辱傻瓜，傻瓜也是瓜，保不齐就能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呢？” “啊哈哈哈，不行不行，容我喝口水歇一会儿，啊哈哈哈...” 余姝的举动，就连左右隔壁的三姑四婆，都是看不下去了，暗地里也是议论纷纷，那傻瓜余笑，虽然生的一副好皮囊，但这人是个傻子啊！ ... 那穷书生，一开始时，也是抱着来混吃骗喝的打算，哪天混不下去了再走人，反正只要来了就有好酒好菜招待。 不过来都来了，姑且就教一教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然后不教不知道，一教便是惊为天人！ 刚刚翻出一本厚厚的启蒙诗歌，从头到尾念了一遍，那傻瓜余笑，竟然便是倒背如流，惊得穷书生是瞠目结舌，浑身发抖.. “妖孽，妖孽啊！” 穷书生刚想夺路而逃，腿都迈出屋子外了，但灵机一动.. 这世道想讨个生活多不容易啊，若自己连傻瓜都能教会，那以后请自己教书的富户们，肯定是把门槛都踏破啊，不给自己吃喝也要教！ .. 半月之后，这傻瓜余笑，似乎已然恢复神智似的，断文识字不在话下，天文数术只是等闲，不管问他人情世故，还是世间百态，皆是对答如流.. 却唯独想不起自己是谁，家住何方，从何而来，前事种种，似水无痕，完全记不起了.. 那余老汉父子，再回到家中时，也是被此一幕，惊得哑口无言，竟有这样的事情？郎中看不好的失忆病，穷书生能看好？ 但那余大志，却又冷哼两声道“既然这人不是傻子，就让他走吧，在家白吃白喝的，咱家穷养不起！” 余姝闻言后，便又是怒喝道“余大志你这混蛋，人家刚好一些而已，你看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你要他往哪里去，救人救到底，总得让他想起前事再说啊！” “什么救人救到底，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救人先救己，我只知道是人就得干活，不然就没饭吃，明年的捐税到现在都没着落，咱家穷，养不了闲人！” “哼..识文断字又怎么样，能发财吗，能吃吗，怎么啊，想考状元啊？” 余大志说的是实话，只是不好听。 那余老汉也是有些愠怒了，开始下逐客令了“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轻没重了，救人是好事，但救人先救己，把自己搭进去就是蠢材了，咱家能养的了吗！” “要么送走此人，要么你就当没我这个爹！” “爹！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