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校花何欣月（上）
“旅客们，江海站到了，请带好行旅，准备下车。”火车上的广播里传来清脆的女声，罗如龙从半醒半睡中清醒过来，抬头望着车窗外。 提着一个皮箱，顺着人流走出火车站，罗如龙站在那里，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他竟不知道知己该往何处去。从小他在孤儿院长大，小学、初中的知识都是孤儿院的阿姨教的，十六岁直接进入部队，在部队急训一年，然后出道，三年多来，一直在完成各类高难高任务，现在想想，他除了完成任务，竟没有生活目标。 “对了，我应该去看看养我长大的孤儿院。”罗如龙终于想到一个地方，他回到江海，其原因就是他是在这里长大的，身份证上的出生地也在这里，自然要回到这里。而孤儿院，则是他最留恋的地方，可以说，没有孤儿院，就没有他的今天。只是自从加入秘密部队后，他就很少回孤儿院，不过，他常常给孤儿院寄一些钱和东西，以报答孤儿院的养育之恩。 不过，在去孤儿院之前，他必须把住处解决。 罗如龙买来一张江海市地图，很快就选择了一个酒店，虽然他也大部分钱都捐给了秘密部队，但几年来收入也不低，现在他的身家有一百多万，虽然不可能过上富裕的生活，但温饱是绝没有问题的。 在附近一家中档旅店定了一个单间，罗如龙把行旅放下后，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他来到楼下一家餐厅吃过饭，又到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一大堆东西，用下人大箱子装着，这才打的朝着孤儿院奔去。 孤儿院在城南一个偏僻的街道尾部，这里已经接近郊区，人流很少，罗如龙下车后，打量着四周，这几年，我也回来过几次，不过，由于在国外执行任务，他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来这里了。近一年的时间，这里的环境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孤儿院看上去显得更加破败。 罗如龙进入孤儿院的大门，大门里是一个过道，旁边有一个门卫室，里面坐着一位老头，大约六十多岁，脸型干瘦，头发花白，戴着一幅老花眼镜，正在看报纸，罗如龙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暖，老人叫张庆元，在这里已经工作了三十多年，是看着罗如龙长大的。 张庆元见到罗如龙，感到有点熟悉，连忙取下老花眼镜，脸上露出一丝激动，叫道：“如龙，是你！” 罗如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笑着道：“张爷爷，正是我。”说着，已经走入门卫室，站在张庆元的身前。 张庆元站起身，激动道：“如龙，这一年时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你的消息？” 罗如龙笑着道：“张爷爷，这一年时间我一直在边疆哨所，没有回内地，现在才回来，这不，现在刚回来，就来看你了。” 张庆元安慰道：“好，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这里。” 罗如龙说道：“当然不会忘记这里，我半岁时被李奶奶抱回这里，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这里就是我的家，你与李奶奶就是我的亲爷爷、亲奶奶。” 张庆元笑呵呵地点点头，脸色一变，说道：“对了，你来得正好，快去看李奶奶吧，她……” 罗如龙心中一紧，急忙问道：“李奶奶她怎么了？” 张庆元以沉痛的声音说道：“她一个月前查出是肝癌晚期。” “啊！”罗如龙只感到凭空一个霹雳，整个人呆在那里，脸色显得苍白，他本以为自己见惯战友牺牲、变残，心志已经很坚强，不会有什么事能让他失措，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意志依然很软弱，他竟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李奶奶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不是任何人能代替的，他半岁时就被李奶奶抱回孤儿院，是李奶奶把他抚养大，在他孤独的时候，是李奶奶陪着他，在他忧伤的时候，是李奶奶开解他，在他生病的时候，是李奶奶照顾他，可以说，李奶奶不是他的亲奶奶，却胜过亲奶奶， “李奶奶在哪里？”罗如龙颤抖着声音问道。 “唉，我带你去吧。”张庆元说道。 罗如龙随着张庆元出了门卫室，出了过道，里面是一个院子，呈长方形，约有一百多平米，除了中间有一条道路外，两边则摆放着一些玩具设备，有翘翘板、木马、转盘，塑料假山，还有一个秋千，在院子前方，是一幢破旧的三层楼房，院子两边，也有两排平房。 此时，院子里还有一些小孩在玩耍，小孩有十多人，最大也就七八岁，最小的只有四五岁，一位中年阿姨在带着他们。 见到张庆元与罗如龙，中年阿姨看过来，目光定在罗如龙的身上，叫道：“你是如龙。” “孙阿姨好，我是罗如龙。”罗如龙招呼道。 孙阿姨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如龙，你回来太好了，哦，你去看看阿奶奶吧。”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是如龙哥哥来了！”那一群小孩欢呼起来，朝着罗如龙涌来。虽然罗如龙已经有一年没有来，但他们还是记得。 “哈，是我回来了，壮壮、苗苗、彤彤，还有秀秀，你们都在这里啊，来，哥哥给你们糖糖和玩具！”罗如龙连忙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几包糖和一大包玩具，开始发给所有的小孩。 “谢谢如龙哥哥！”小孩们眉开眼笑地接过糖果和玩具，都向罗如龙致谢。 罗如龙散了糖果和玩具后，孙阿姨这才说道：“小朋友们，我们过去玩吧，如龙哥哥还要去看望李奶奶。” 听到谢阿姨提起李奶奶，所有小孩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他们并不知道李奶奶得到绝症，但却知道李奶奶生病了，小孩的心理是单纯的，他们只知道李奶奶对他们很好，他们也应该对李奶奶好，李奶奶生病了，他们一样很伤心，罗如龙要去看李奶奶，他们自然不会再打扰罗如龙。 “如龙哥哥，你去看李奶奶吧，等你有空了我们再一起玩。”小孩们招呼一声，跟着谢阿姨朝一旁走去。 罗如龙随着张庆元朝一边走去，这时，左边房屋里传来一阵朗读声，他的目光看向那里，脸上露出惦怀之色，那里，是一间教室，是孤儿院自己设立的教室，其原因则是因为孤儿院没有经费，孤儿院的资金来源靠的是政府拨款和出去的孤儿寄来的捐助，政府那点钱只够发这里几位管理人员的工资和孤儿的基本生活费，而出去的孤儿大多数并不能找到好工作，收入不高，能寄回来的捐款很少，而因为这里只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小孤儿院，得到的社会捐赠很少，所以，为了节约资金，孤儿院就自行请老师来给孤儿上课，虽然只教小学和一部分中学课程，但也能省下一大笔资金。 见到罗如龙看向教室，张庆元说道：“今天是星期天，有一位江大的学生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上果，现在正是上课时间。” 罗如龙点点头，不再说话，现在不是去看教室的时候。 很快，两人走过院子，进入前面的楼房中。 这幢楼很破旧，罗如龙记得自己有记忆来就住在这里面，据李奶奶说这幢楼是解放前建造的，里面显得阴暗潮湿，设计也很简单，大门里是一个通道，前面是楼梯，楼梯下左右两方各有一条过道，过道两边则是两排房间。 李奶奶就住在里面第一间房中，这里还有一个窗子开向进门的过道，也可以称之为门卫室。 李奶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见张庆元与罗如龙进来，站起来道：“张大爷，你来看李奶奶，这位是……。” 张庆元说道：“这位是我们孤儿院出去的孩子，他叫罗如龙，如龙，这位是张大妈，是我们请来照顾李奶奶的。” 罗如龙躬身道：“张大妈好，多谢你照顾李奶奶。” 张大妈摇手道：“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挣钱，当然，李奶奶是一个好人，救助过很多孤儿，我也是很敬佩她。” 罗如龙点点头，走到床边。 李奶奶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罗如龙看着李奶奶，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一年前他见过李奶奶，那时李奶奶虽然看上去比较苍老，但还算有一定的血色，脸型也比较圆润，而现在，李奶奶的脸已经变得只剩下骨头，乍一看去，还会以为是一个髓髅头，不是他的胆子一向很大，可能会跳一跳，李奶奶的双眼深陷下去，头顶上只有稀疏的黄头发，他记得李奶奶现年应该只有六十七岁，但现在看去，绝对有九十岁以上，而且她的气血已经快要枯竭，以罗如龙的目光，一看就知道她活不了多久。 因为怕惊醒李奶奶，罗如龙不敢叫出声，只是凝视着李奶奶那张干枯的脸，眼中已经浸满泪水，正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罗如龙伸手轻轻为李奶奶理了理薄被，冲着张庆元点点头，这才轻轻朝外走去。 张庆元也懂了，跟着出了房间，张大妈也跟着到了房门边。 罗如龙轻声道：“张大妈，你也一道，我们到那边谈谈”